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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二位真不必親自前來!”沈宇站起了身,“有我、小汪法官、小劉、吳律師我們四個碰就行啦!您二位快坐!”

2017年5月8日週一,母親65歲生日前一天,我帶着老兩口來到了東陽區法院執行局見沈宇,這是案件到達執行局一年半來沈宇第一次見到我的父母。

老實巴交的父親自然是隻在一旁坐着,插不上什麼嘴,倒是快人快語的母親這回承擔了我的“彙報工作”。

“沈法官您好!首先我代我們全家向您表達勞動節的遲到問候!沈法官及汪記錄員辛苦了!”母親笑着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一切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沈宇笑道,“倒是大熱天的,辛苦您二位跑一趟!”

母親開門見山:“沈法官您看啊,5月2日一早,那被執行人商軍便打來電話,果不出咱們所有人所料:商軍繼續要求我們以‘五月底來不及賣房、房價太低、想給自己留出幾萬或更多’爲理由讓我們允許其拖延之七、八、甚至九月——我們及時錄音了下來,一會兒小劉可用手機給法官您放!對此,我們沒有跟其過多糾纏,只說‘你有想說的去和我們的法官、律師說!’隨後,我們緊急通知了吳律師,並達成共識,在此,我們全家及吳律師明確向沈宇法官表示:咱決不再給商軍任何機會和時間!她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無故拖延,她這三年來——欠款已三年、立案審判已兩年,到執行局已一年半——已不僅是在耍弄我們原告及律師、不斷挑戰我們的底線,同時是將16年12月初當着汪記錄員簽訂的‘17年五一前賣方還錢’的保證書再次反悔,同時證明了其五一前根本無法還錢的事實,最主要的,其人更是在藐視和踐踏法律、法院和法官的尊嚴!如再對其姑息,便是縱容其目無法律的威嚴!吳律師讓我全家代他向沈法官表達:目前對於商軍只有一條路了,就是法院及時拍賣其房產,保證劉玉一家的權益!”

沈宇和汪策對望了一眼,點點頭,沈宇望向我們一家三口說:“你們說的我們明白!”

“所以,在此,我全家及吳律師依然再次煩請沈法官、汪記錄員,”母親道,“在近日抽時間接見一下吳律師及小劉,商討一下進入拍賣的各種流程,爲‘上拍’鋪平道路。並且如有什麼需要吳律師及小劉配合的也可儘管吩咐,定當全力效勞!畢竟,拍賣流程從評估到入拍都需要時間和過程,所以,我們懇請沈法官、汪記錄員百忙中抽空接見,盡最大可能以最快的速度進入拍賣程序。我全家已被商軍坑害了三年有餘,我們殘疾老兩口及兒子每天都在煎熬中度日,能早日爲我們討回血汗錢,是沈法官及東陽區法院‘以人民的名義’行使的無量公德!”

我暗笑:高啊!我的母親!把最近熱播的主旋律電視劇名字都搬出來了!

“在此呢,我作爲老劉的愛人、小劉的母親,代全家及吳律師再次叩拜感謝沈法官、汪記錄員的辛勤工作!我們期待着早日見到勝利的曙光!向您們致敬了!”母親說着站起身,從包裡摸索出兩個玉石雕刻的觀音掛墜——雖然造價不高,但造型精美,“別的禮物不敢呈送您們,但這祝福的東西請沈宇法官汪策記錄員笑納……”母親喊我道:“笑笑,快,遞給二位法官!”

不等我接過來,沈宇就和汪策雙雙站起來,走到母親近前,沈宇說:“大姐!這萬萬使不得!我們知道這是您的一番心意,但就算再小再代表祝福保佑的東西,我們也不能收。”沈宇笑道,“您要知道,這屋子可是四個攝像頭拍着記錄呢,這我們要是收了,那是犯了天大的紀律性錯誤的!”說罷沈宇一看我,說:“小劉,快讓你母親收好!”

我也笑了,說:“媽您還是收起來吧,雖然是吉祥之物,但是在沈法官這裡,真的人家不能收,您也別讓法官們爲難了,畢竟這是法院,人那上面那錄像錄着呢!”

母親也笑了,把兩個觀音掛墜收回了包裡,說:“那好吧,今後案子結束後,有機會再給二位道謝吧!但是您看,我家這事……”

“這樣吧,大姐……”沈宇和小汪坐了回去,二人低聲耳語了一小會,然後沈宇擡起頭說:“給我們幾天時間,本週內,我們倆,吳律師,小劉,我們來個四人會談,您幾位看如何?”

“那就太好了!等您電話了!”母親說道。

“那謝謝沈法官了!”父親也笑着應聲附和。

“二位不要客氣。”沈宇嘆了口氣,“要說您二位前來是因爲什麼,我自己也明白,數天前我曾跟小劉犯過態度,這還得請您全家多擔待,我們這東陽區法院的案子堆成什麼樣,您幾位包括吳律師也都清楚,所以啊……”

不等沈宇說完,我們一家三口就不約而同地點頭道:“明白明白!沈法官,我們都理解!”

假如我作爲一個戰鬥在前沿的小戰士,那麼母親大人應該算是幕後的一位女“將軍”,而常常在戰鬥中,當小兵有解決不了之事時,就真得老將出馬了。這讓我想起著名美劇《越獄》裡一位聯邦特工的頭頭說的話:我輕易不出外勤,外勤都讓屬下幹,而如果我出了外勤,那就是出現了屬下解決不了之事了。

四年戰鬥中,母親親自“披掛”的時候不多,但每一次都舉足輕重。這算一次,後面還將有,但那已是決勝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