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絲毫退縮的直視霍二爺,“劉大海的父親我以前見過,那就是一個賭鬼,何況就連大海是不是他親兒子都無從考證,或者你認爲我會蠢到去找一個賭鬼幫忙?還是你覺得賭鬼更加的靠得住?”
霍二爺盯着我看了半晌,在他一言不發的時候,雷先生打斷了我的話,“可以了,高飛啊,霍二爺主要負責的就是門裡的規矩,咱們都知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大家出來都是爲了一個財字,能談的都要去談。”
我恭敬的點頭,這也是我擔心的事兒,被東記的人圍了以後,我也找人問了問,王子這個人飛揚跋扈,又是獨生子,他老爹王洛天雖然低調,可這並不代表東記軟弱,十二門主,1萬來人的弟兄,就這個數目足以和洪天門平分秋色。
“小飛現在也算是我門裡的五哥了,把黒木令交給他吧。”雷力昂指了指霍二爺,接着又對我說:“我很欣賞你的衝勁兒,大耀有個好兒子,以後你就是黑旗五哥。”
就在一切都很懵逼的時候,霍二爺親自起身,到了我近前後,把一個黑色的木牌遞給了我,這玩意兒與我爸給我的那個很相似,比較像是身份的象徵似的。
“有什麼問題,可以找祥子和駱駝,你現在是我天門的黑旗五哥,所以雷先生決定,帶你去談判的。”
我連忙謝謝雷先生,接着就聽雷先生指着三爺說:“老三吶,高飛是你領進來了,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談了,好好說,沒到非打不可的時候,儘量不要打。”
三爺不是退了麼?怎麼現在還被返聘了不成?就聽見他和雷力昂交談了幾句,大體上也就是想摸摸咱們這邊的底線,不過雷先生倒也是會收買人心,直接說了句寧願打也不交人。
“那我們先去了,東記的人應該已經到了東郊公園。”
雷先生對我們幾個比比手,三爺大步流星的起身,隨即拉着我就出了茶樓,門口的五哥和堂主同時恭敬的說,“三爺好!”
我跟在後面看的很清楚,雷先生把這麼多人都叫到這兒很顯然就是想去談判的。
“跟我上車,去東郊公園。”
三爺話音落後,我們同時上了門外的黑色商務車,三輛車同時出了茶園後,在同一車內的人,一個是陳江華,另一個叫小濤的堂主。
邊走就聽着小濤在不停的打電話,就連陳江華也是一樣,看得出大家都是再叫人,半個小時候我們到了東郊公園的門外,記得第一次來還是和田騾子拼命呢,轉眼又到這兒準備和別人拼命。
三輛商務車停穩了後,三爺站在我們的最前端,點燃了一支菸,就在煙剛剛抽完,一輛輛出租車,商務車,甚至來了幾個大客同時停在了東郊公園的門外。
在這些人當中大海最爲耀眼,主要是他半張臉的紋身,隱隱之中能看出周圍的人都對他刻意拉開距離,並且那眼神裡還帶着些許的畏懼。
大海站得位置離我們幾個很近,在中國本來就是這樣,論資排輩,每個人的站位都是很講究的。
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已經分辨不出到底來了多少人,密密麻麻的人頭讓看的很震撼,緊接着小濤說:“三爺,我的人差不多了。”
“我這邊也差不多。”另外一名青年繼續說。
三爺扭頭看了眼身後,半分鐘就極其帶派的走在隊伍的最前端,由於人實在太多,大家走路時手裡鐵器的磕磕碰碰的聲音讓東郊公園顯得很熱鬧。
一路上看到好多過來打野的男女全都嚇得躲開,向前走了大約不到一公里,剛到水泥堆的位置時,遠方也同樣走過來一羣穿着白色半袖的青年。
爲首一人正是之前見過的大新,他的手裡拿着棒球棒表現的極其桀驁不馴,轉眼我們雙方想距不到五米的時候,大新率先說話:“怎麼?你們天門這是不準備交人了?”
“交人?開什麼玩笑,小孩打架,動不動就交人,磕磣不磕磣。”三爺表現挺輕蔑,接着說:“大家都是出來討生活的,沒必要幹什麼都要用武力解決。”
“那你想怎麼樣?就這麼算了,我的這些弟兄也不能答應啊。”大新張開雙臂,身後再次傳出震耳般的喊聲,“乾死他們,次奧,一幫卵蛋。”
“你聽聽,人太多,聲音太大,我也不知道他們罵什麼。”大新戲謔的說。
三爺掃視了一圈,說:“呦呵,今天東記真是出了血本了,十二門主全來了,老龍呢?”
忽然爽朗的聲音在人羣傳出:“怎麼了金三,想我了?”
我定睛看過去,就當中走出一個和三爺年紀差不多的男子,他的一隻眼是假眼球,雖說兩個人交談聽上去像是老朋友開玩笑,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種針尖對麥芒的感覺。
“想了,能不想麼!”金三哈哈大笑了幾聲,又說:“02年天門和東記大戰,最後咱們各自都被掃了五分之四的勢力,無奈握手言和,以火車站爲界,你們在西,我們在東,這一晃都快十幾年沒見了。”
他們這麼一交談我頓時好像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印象,02年我們家還沒開洗頭房,那個時候我還和奶奶一起在農村生活,不過倒是看到我爸經常帶着傷。
“是很久沒見了,我看陽市都要成了你們天門一家獨大了,手下的小兄弟就敲碎了我們王子滿口牙,那可光烤瓷就花了十幾萬,這筆錢怎麼辦。”
“錢都是小事兒。”三爺止住了對方的話,接着又說:“交人是肯定不可能的,你們東記去了我們天門的地盤收保護費,這本來就是撈過界了,小飛年輕氣盛,下手也是重了。”
“這麼說,你是要白打了。”我注意那個龍哥眯着一隻眼,那模樣看起來非常的怪異。
本以爲三爺可能會說什麼的時候,就見他隨手在旁邊的堂主接過了棒子,隨後丟在了龍哥腳下。
場面一下寂靜了,這套行情我也懂,老大丟傢伙,對方撿起來就是開打,這種做法屬於禮節,我們先把主動權給了你,武器在你手上,面子也給了,打的話,就開戰,明刀明槍的砰一下,要是講和,就由三爺過去點燃,表示還禮,給對方一個臺階。
氣憤變得很陰沉,就在這時,那個大新急了,“次奧尼瑪的!打就打!”
可就當他剛要撿起棍子的時候,龍哥拉了對方一下,大新回頭急切的說,“龍哥,這份上了,還不打麼?”
可他的話音剛落,三爺急了,“打啊!來吧,次奧,讓我們從天黑打到天亮,像02年那樣,動了汽油彈,一天晚上死了幾十人,打到武警總隊出面,省裡來人,把我們都掃了,然後大家就都不用打了!”
我也懂這個道理,現在東記和天門都是成了氣候的,真要是那麼打下去,不瘋了纔怪,本來現在就是爲了個求財,非到萬不得已都不想打。
龍哥沉默了半晌,掏出了一支菸放在了嘴邊,我見三爺非常的有禮貌的哈哈笑了幾聲,幾步到了幾千,在兜裡掏出了打火機爲龍哥點燃了香菸,“龍哥果然有氣度。”
接着三爺指着大新說:“你跟着龍哥好好學學,就你那一套,太嫩了!”
大新喘着粗氣,眼珠子通紅,看得出他現在確實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要不是有人拉着,這一仗肯定就打起來了。
現在回想起,那名老闆不可能不知道王子的身份,否則也不可能一次性付給了我五萬,就像是三爺所說,對方很有可能陰我。
隨着三爺帶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想到如果說以火車站爲界,那我的轄區恰巧則是第一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