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被我嚇得險些裝在路邊的欄杆上,我讓他別墨跡快點開。
我的心一直都是懸着的,按照王雨給我的印象,他這個人別看長得瘦,可下手確實黑,否則也不能糾集那麼多的年輕人了。
一路飛快的趕到了水泥廠,這裡的工廠在五年前就當倒閉了,後來沒什麼動靜就一直空着了,因此也成爲了我市各大學校的聚衆鬥毆的主要地點。
剛進進入了水泥廠大門,就看到在中央空地的位置停着兩輛小麪包,緊接着車上下來十多位穿的破破爛爛的青年。
他們多數手拿棍子,當中有兩個人的手裡拿的是長刀。我一手擀麪杖,腰間別菜刀,感覺自己猶如黑客帝國裡的尼奧那般的孤膽英雄,而面前的十幾人更像是電影裡的鄉村版黑衣人。
按照套路,我舉起了擀麪杖,指着對方喊:“草泥馬,有什麼事兒衝着我來,抓我兄弟算什麼能耐!”
我掃了幾眼,面前的十幾人多多少少有些眼熟,但也算不上認識,只能說是在髮廊時見過的顧客。
五菱之光的麪包車門打開,大海和高莉婭兩個人和王雨一同下了麪包車,王雨頭上刻纏着繃帶,樣子看起來挺狼狽。
“你傻逼吧,來這兒幹什麼!快走啊!”大海扯着脖子跟我喊。
走近了王雨,他們周圍的十幾人一下子將我圍了上,眼看要變成流血衝突的時候,我說:“雨哥,咱們做人講道理,有什麼事兒衝着我來,那天我下手是重了點,但也是因爲我找你問問事兒,是你先打得我,要不然我也能不能衝動。”
“話是這麼說,可你打了我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王雨一步步靠近我,他估計是以爲人多我不能把他怎麼樣,輕輕的拍拍我的臉,說:“我這個人就是先明後不爭,看在高哥的面子上,跪地下給我磕個頭,讓我把這口氣兒消了,咱們兩個人的事兒就算了。”
我憤怒的盯着他,開口罵他沒良心的時候,對方“啪”的一聲,給了我一個嘴巴。
我向後踉蹌了幾步,王雨又回手又是一個嘴巴,連續幾下子讓我的鼻子流出了血,大海在一旁喊着讓我還手,每當他想上前幫忙,都會被身邊的青年用刀子逼住,至於高莉婭就顯得淡定了很多。
“不牛逼啦?次奧,還手啊,來,給你機會!”王雨又給了一個嘴巴。
我低着頭盯着他,這個時候真的很想抄起菜刀和他拼了,但大海還被對方制服,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讓兄弟替我背黑鍋。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我想起了那個自己的誓言,我說過自己這輩子絕對不會再讓人像條狗一樣的吊打。
發泄不出的怒火讓我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腰間的菜刀好像一直都在呼喚我,就當這個思想剛剛冒出的時候,王雨回過頭指着身後的人說:“這個小子是個虎逼,自己就想和我們單挑,把那兩個人給我拽過來。”
“你特麼想幹什麼!”我情緒很激動的說。
王雨表情很戲謔,他對着身後的人揮揮手,催促他們快點,在那些人中大海的身材最顯眼,只不過他有點太孬了,光會吵吵,一點正兒八經的反抗都沒有。
“你們兩個怎麼被抓到來的。”我很無奈的問了一句。
大海沒理我,而是對王雨吵吵着要報警,他的威脅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王雨擡起腳就將大海踹飛。
“我次奧你瑪!”我掄起擀麪杖就要和他們拼了。王雨向旁邊一躲,擀麪杖擦着他的髮髻打空。
這個時候對方又猛的一腳踹中了我的心口。“我和你拼了!”大海在一旁掙扎着起身,他揮手對準最近的人就是一拳,可僅僅是在片刻的功夫的就被對方的棍棒所淹沒。
我看的心急,拿起擀麪杖就要去幫大海,這時大海也憑藉着自己強健的體魄生生的站了起來。
緊接着他像是瘋了似的撲向王雨,在他周圍的人羣也同時擁上,不知道誰竟然用刀捅了大海,片刻的功夫,他就倒在了血泊當中。
“大海!”捂着心口跪在地上,幾乎瘋狂的說:“有什麼衝着我來,你的頭是我打的,馬勒戈壁的,來啊!弄死我!”
王雨沒給我任何的機會,掄起棒子對着的我頭就“啪”的一下,我捂着頭重重倒地,紅色的鮮血片刻就遮擋住了雙眼。
強忍着不讓自己昏過去,大海到底怎麼樣了,那一刀紮在了哪?到底有沒有危險?
他是學霸,我們從高一在一起就是好基友,除了愛裝逼以外大海沒什麼缺點,而且也特別很仗義,有的時候打架我知道他很害怕,雖是這樣他也沒有先跑過一次。
什麼是兄弟?兄弟就是在危難的時候不退縮,不管敵人是誰或者多麼的強大,也與你一起並肩扛過去。
我被摁着毒打的時候,對高莉婭喊“快打120。”可她卻在一旁無動於衷的看着我。
王雨忽然用他的鞋狠狠的踩在我的臉上,鞋底的泥土順着鼻腔灌入我的心肺,一種屈辱感瀰漫了我的全身。
“跪着,叫一聲爺爺,把我鞋上的泥舔乾淨,我就饒了你和你的兄弟。”他的前腳掌在不停的用力。
“快打120。”
嘴被他踩的牢牢的,話也說的含糊不清。
王雨腳掌不停的用力,側着頭可以看到他垂直向下的木棍,聽得出他的語氣有點不耐煩,說:“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t恤衫被鮮血染紅了的大海整個人一動不動趴在那兒,我嘶吼着哀求着:“我求你快打120啊!”
“跪下來求我!”
我放下了所有的尊嚴,他是我兄弟,只要打120,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王雨的腳鬆了鬆,我起身後看到周圍的十幾人正圍着我嘲笑着。
大海被扎那一刀不知道有多深,可他現在確實已經一動不動了。
坐起身後我立刻跪了下來,周圍立刻傳來了鬨堂的笑聲,見到他們拿着自己對着我錄像和拍照,一聲聲嘲諷不斷傳入到了我的耳朵內。
可這些又能怎麼樣,只要能救我兄弟,自己的狗屁誓言我不在乎,只要大海不出事。
“叫爺爺。”周圍哈哈的笑着。
我想不通爲什麼他們的心會這麼狠,動刀根本就不考慮後果,這種青春我一直不懂,雖然生活在洗頭房,可那對於我也是一種黃色的象牙塔。
可現在呢?世界的背叛已經壓的我透不過氣,我不想在失去任何對我好的人!
“爺,求你放了我和我的兄弟吧,讓我打120。”我的聲音很低。
“大聲點!”王雨回手又打了我一巴掌。
“讓我打120!”
“第一句。”王雨又打了我一嘴巴。
“爺!”我嘶吼了一聲。
“好孫子。”王雨哈哈笑着用手掌揉搓着我的頭髮,指着自己翻了黃的白球鞋,說:“舔,不舔我打死你!”
看的出他們在玩我,而就在這時對方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居然用腳猛的踢了下大海。這讓我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剛要起身的時候,王雨一腳踢中了我的下巴。
我的手機也在懷裡掉了出來,王雨幾個健步搶到後,用力的丟向遠處,接着又指着我囂張說:“告訴你,以後見到我和我的兄弟必須叫一聲爺,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呆呆的看着遠處的手機,王雨壓根兒就沒打算讓我打120,他一直都是在玩我。
對方轉過身一把摟住了高莉婭,帶着人羣走向了麪包車。
打我?可以。
罵我?可以。
玩我?也可以!
但唯獨你不能騙我,因爲這不僅僅是我自己的事兒,他已經耽誤了我兄弟的命。
“我次奧你嗎!”我抄起了菜刀就衝了上去。
他們幾人回過頭的時候,我已經將菜刀掄起砍向最近的人,由於對方反應及時,避過了要害,而後被我砍到了肩膀的位置。
抽出了菜刀,當人倒地後,我又像是瘋了一樣衝過去,菜刀的優點是殺傷力強,可缺點就是太短,在我砍向第二個人時候,後頸不知道被誰重擊了一下。
腳下一軟躺在了地上,身體的虛弱感讓我有種死掉的感覺,耳邊傳來王雨的聲音“把他擡起來丟水泥坑裡。”
水泥坑?那裡是由於水泥廠倒閉後,剩下的水泥堆積形成的坑,裡面的積水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型的水井,他要殺我?
我的心徹底涼了下來,王雨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膽量?
感覺自己被人拖着向前移動,想反抗可是身體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難道我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可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汽車的鳴笛,頭頂的鮮血擋的我的視線有些模糊,不過這也分得清,那是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
王雨等人將我放下,這個時候見奔馳的車門打開,好像是司機的男子一路小跑到了我們近前,那人說:“剛剛在路上就看到你們的麪包車,三爺在車上說了,放了這個小孩兒。”
“豹哥!你知道他是。”王雨的語氣停頓,聽起來好像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被叫做豹哥的健壯男子立刻瞪着眼睛吼:“你說了算還是三爺說了算!讓你放你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