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忽略了大海對於上位的野心,趕忙起身洗了把臉,這件事兒必須得當面勸他,歐陽找我必然是有目的性的,一切都講的那麼明白,甚至都讓我懷疑自己身邊是不是也有線人。
胡亂洗了把臉,連鬍子都沒刮的出了門,權利固然讓人沉迷,但和生命相比,那不算什麼,李楠不是我殺的,這一點歐陽完全沒有必要騙我,現在我懷疑這件事兒是大虎做的,當時就他一個人跟我去辦的事兒。
出門走到樓梯拐角時就聽見樓道傳來非常密集的腳步聲,我在這所破房子住了十年了,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多人的時候。
警惕的放慢腳步,在樓梯拐角處向下一看,頓時我就明白了,清一色的20歲出頭的小夥子,各個手裡拿着傢伙,我的視線不是很好,也能看出至少在五十人到一百人之間,否則也不能把整個樓道都站的這麼滿。
趕忙退回了家,拿出手機打了大虎的電話,“來我家,有人要辦我!”
大虎現在的職責有點類似堂主的性質,但他並不屬於編制內的,如果硬要算的話,叫臨時工比較貼切,何況我剛當五哥,雖說擺了花紅,可現在並沒有一個固定管兄弟的堂主。
將門反鎖後,拿着菜刀對着大門的位置站着,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有人麼?檢查煤氣。”
心裡冷笑,還檢查煤氣,我們這棟樓都是用的天然氣罐,不去搭話,把一切寄託他們以爲我不在家,都撤了就好了。
開始有想過報警,可這與花紅鬧事不一樣,那個時候是面子活,必須報警才能處理好,現在是自己的事兒,報警會讓人瞧不起。
連續的敲門聲,見我不理,外面竟然開始砸門,連續的撞擊聲甚至感覺他們動用了斧子,我們家本來就是老樓,防盜門不是特別的結實,屬於老式的鋁塑門。
咣咣的砸門聲響起,我先是站起身走到了窗戶前,四樓啊,確實太高了!
刀把已經被我手心汗水所浸透了,心跳有些加速,深呼吸讓自己平穩下來,咬着牙,想着那句,“該死該活,屌朝上!”
“碰!”的一聲,鋁塑門被砸豁了,恰巧這時廚房的水也開了。
我幾步跑到廚房,端着熱水壺,就當斧子破開了大門時,我一壺熱水的灑過去,“啊!這個王八蛋潑開水,次奧,快點把門砸開!”
殺豬般的叫聲不斷在走廊裡傳來,我靠近了大門,順着被砸開的縫隙又潑了一下,外面的人學精了,沒在站面站人。
一壺水潑完,我又衝回廚房接了一壺水燒上,雙腿也有點抖,外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幾人輪流踹門,開着大門框的部位已經裂了縫,就在第二壺水剛開的時候,整個大門被外面的踹了下來。
“砍死他!”
喊話的人是大新,東記這次真的準備對我下手了。
這個時候讓他們衝進來就完了,退就是死的局面讓我不得不去拼,輪着菜刀劈向最近一人,大門的寬窄沒辦法讓超過兩人同時進來。
一刀,一腳,將門口的人逼退,拉着距離,我極其氣勢的喊:“次奧他媽,誰過來誰死!”
“狗比玩意兒,今天我特麼讓你去吃屎!”大新在後面喊着。
隨之而來的是各種各樣的髒話,剛剛又有兩人試着衝進來,都被我砍退了過去,但就在這時大新這個犢子確實夠狠,竟然在走廊的位置推着人往裡衝。
打頭的人害怕想要後退都沒有辦法,我砍傷了至少四個人,這也終於讓對方衝進了我家。
“瑪德,這回我看你往哪跑!”大新輪着長刀就劈向我。
眼看刀要落在我身上的時,本能向後一個翻滾,拼命似的衝進了廚房,對方指着我喊:“抓住他!”
後背至少捱了三下,跌跌撞撞的到了廚房,抄起開水壺,指着後面的追兵,“都特麼別動!”
利用開水,再次形成了對峙,心裡暗罵大虎,都特麼這麼久了,怎麼人還不到,當初在萬福路火拼,比我家可遠多了,那時候他都在半個小時趕過來了。
大新在人羣的簇擁下走到了最前端,指着我,“拿個破比熱水壺裝個幾毛,我就不信水還不涼了,你不喜歡用熱水麼,一會兒老子給你禿嚕禿嚕毛!”
“大新,你們這麼做不怕開戰麼!我是五哥,你動了我,就是向天門挑戰,到時候大家拼吧,最後都得死!”
雖說同樣的話在三爺嘴裡說出來要比我有氣勢很多,可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說服對方的辦法。
“天門?麻痹的,我好害怕!”大新歪着頭吐了口唾沫,摸着自己的光頭繼續說:“老龍他們老了,活該一輩子吃屎,奇蘭街憑什麼是你們天門的,今天我把你燉熟了丟下去,看看你們天門能把我怎麼樣!”
我心裡升起了警惕心,東記看來還分爲鴿派和鷹派,大新是個典型的鷹派,隨後我見他拉在身邊拉住一名年紀在十七八,染着黃頭髮的青年,指着我說:“去,給我辦了他!”
“大,大大哥,他那兒有開水啊。”小黃毛結結巴巴的樣子很膽怯。
“出來混,還怕死?”
大新揮手就是一巴掌,緊接着一腳,繼續說:“給我上,要不然我弄死你!”
明知道我手裡有開水還指着兄弟上,可週圍的人卻沒有感覺任何的不適,小黃毛吞嚥了幾口唾沫,拿着鋼管一步步靠近我,他好像在爲自己打氣一樣的喊了幾聲,“來啊,潑我,來吧,次奧!有種整死我!”
唯一能夠限制對方的所有人的武器就是開水,潑出去,就頂算我徹底交代了,陷入兩難的時候,小黃毛隨着一聲大吼,輪着鋼管就撲向我。
“馬勒戈壁的,去死吧!”我也喊了一聲,被卸了武器我就真完了。
拿着開水以一種天女散花的方式潑向了人羣,這玩意兒要比刀還要有震懾力,人羣不由自主的倒退,就連小黃毛都抱頭蹲在地上。
可這裡面只有一個人沒躲,大新拿着傢伙頂着熱水就衝到我近前,揮手就是一刀,正正好好的劈砍在我的鎖骨,刀身向下,好懸腹部被他豁開。
這個王八蛋就是奔着我的命來的,指着我喊:“我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
已經無路可退的情形下,忍着肩膀的疼痛,全力揮動手臂一拳擊中大新的鼻樑,將他撂倒了以後,我第一時間跑向燃燒着的爐竈,打開下面儲藏們,一把就將天然氣罐拽了出來。
不瘋狂就沒有活路,爐竈上的火還燃燒着,天然氣罐被我生拽出來的同時,大火猛的竄了起來。
半截的輸送膠皮管燃燒起了大火,周圍的人頓時安靜了,我單手拎着隨時可能爆炸的天然氣罐,對着人羣走過去:“誰敢攔我!今天大家一起死!”
周圍的人這回徹底躁動了,就連本來兇狠的大新也變得低調,空間很狹小,開始有人不斷的向門外倒退。
大新指着我,輕哼的冷笑了幾聲,“你夠狠,我們撤!”
隨着大新帶隊,所有人緩緩退了出去,我快速將火焰關閉,坐在發燙的燃氣罐旁邊,就差一點,今天我就死了!
內心有些抖,咬着牙不讓自己昏過去,萬一大新他們折返回來,我就真完了,但這時我腦子還是有一個疑惑,這幫人是怎麼找到我家的,哪怕和鄭偉對拼的時候,自己鎖了六天都沒事兒,他們是怎麼找到的!
一隻手拿着打火機,半個身子靠着燃氣罐,就在這時,房間衝進來一夥人,大虎一見到我就喊:“飛哥,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