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福路和竹林路的兩條街目前來說算是我市最爲繁華娛樂街,竹林路相比萬福路那邊要好在一點就是這裡較爲太平,主要是底蘊較爲流長,這裡的商家都是坐地戶,而萬福路的老闆很多都是外地人,人員構造也比較複雜。
“小飛,有信心沒有?”三爺沉聲問我。
“當然有信心,我們家祖上就是幹這個的。”說完了後,我又對霍霆恭敬的打了個招呼。
“一會兒駱駝帶你去熟悉下生意,一個月期限,誰交的錢的最多,誰就是五哥,有沒有問題?”
霍霆國字臉,古樸的唐裝半袖,沉聲時確實能讓人瞬間收斂起玩味的心態,我嚴肅的保證自己一定沒問題,就當三爺說人散了的時候,我搶先說:“二爺,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兒。”
“哦?說。”
“到那邊我也需要人,想讓大海跟着我,二爺您看可以麼?”我指着大海對二爺和駱駝說,不管怎麼樣我這裡也算是朝中有人,跟着我肯定要比跟着花豹做幺滿要強很多。
霍霆想了想,說:“也好,去吧,好好幹,以後門裡還得靠你們年輕人。”
可就這時大海忽然說:“飛哥,我想去跟花豹。”
“你說什麼?”
對於大海的表現我確實很驚訝,以前他就是一個咋咋呼呼沒什麼主見的人。
“我想跟豹哥。”
本來還想勸他,可看到大海這低着頭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兒是無法改變的了,嘆了口氣,默許了他的提議,自己也確實應該檢討檢討,不應該把主觀的思想加到大海的身上,或許真的就像那句,“老實人主意都正”。
支持鄭偉的人先行的離開了廠房,剩下的叔公我挨個的握了握手熟絡下,直到就剩下我,駱駝和三爺的時候,三爺晃動下脖子,“我得回去了,耽誤一天少賣不少錢。”
“咱倆也走吧,一間慢搖吧加上整條萬福路,你小子能行麼?”駱駝挖了挖鼻孔顯得極爲粗獷。
什麼事兒也得試過了才知道,誰不想成爲人上人?沒有錢,自然也就沒什麼社會地位。
出了廠房我掃視了一圈,說:“車呢?”
駱駝在廠房邊騎着一輛電瓶車過來說:“上來,我帶你去。”
“靠!就這個?”
“不錯了,要不你就走着。”駱駝很不耐煩的說。
沒轍,上了電瓶車我們兩個一直奔向萬福路,那兒的位置和陽市屬於一南一北,萬福路坐落在市大劇院後面的一整條衚衕,由於釘子戶的原因這裡一直沒有拆遷,導致兩邊高樓大廈,中間一條低矮的衚衕口。
把電瓶車鎖在衚衕外,我們兩個步行的走了進去,剛走出不到幾十米,就聽見有人對我們兩個吹口哨,這感覺我很不協調,我又不是美女!
側過頭看着兩邊站着花枝招展的女子,她們對我們擺手:“這麼早就來玩啊,你們兩個也夠急的,到姐姐這邊來,讓姐姐好好疼疼你。”
我一陣惡寒的快走幾步,可特麼郝瘸子卻很重口的停下,調戲那至少體重一百五十斤的地雷女,“多少錢啊?”
“100,啥都帶。”胖女人竟然真走過來了。
我不由的躲開一點,就見駱駝說:“太貴,30行不行,你看我年紀大了,估計也沒多長時間。”
“大爺,你當這是菜市場買菜呢,還帶講價的?”胖女人有點不滿。
駱駝輕哼了一聲拉着我就走,“湊,你那兒也不是專賣店,幹啥不讓講價!”
現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離他遠點,和他一起確實很丟人,老不正經說的就是他,胖女人在我們身後罵着娘,我不由的加快了速度,粗略的瞄了一眼,整條街的足療和按摩院應該在七十到八十家,按照一家營業額是三百快的話,一晚上兩萬四五,平均下來,三萬應該沒問題,但這對於對局來說,也就是一把牌的事兒。
到了一處門匾上寫着的鬥鳥茶館地方,駱駝徑直的走進去,一把推開門,說:“有人在麼!”
在這種燈紅酒綠的街道內竟然有着一間茶館,看起來確實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茶館不大,八十多平米的樣子,一名年紀在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上前招呼說:“這不是老駱麼?今兒怎麼來的真麼早?”
駱駝指了指我,說:“郝瘸子跟李戰瞎折騰去了,以後這裡歸他了。”
我向前走了一步,對面前男子說:“你好,我叫高飛,以後多多指教。”
“開什麼玩笑!那幫老傢伙糊塗了麼?這麼大點個小屁孩兒來萬福路,他罩得住麼!”男子驚呼。
“那你別管,這是二爺發的話,一會兒帶他出去繞繞,該熟悉的都熟悉熟悉,好不容易我來你們這兒一回,得好好出去溜達溜達。”
他告訴我慢搖吧不着急,下午七點左右去就可以,接着就見他興致勃勃的走出了茶館。
“高飛是吧。”男子瞄了我一眼。
這種感覺讓我非常不爽,駱駝進來時他的表情是熱情的,但反過來看我卻很不順眼,按照地位劃分,郝瘸子應該屬於掌櫃,面前的男子很明顯是幺滿纔對。
我坐在木質沙發上倒了杯水,明白對方這是欺負年紀小,對男子說:“你叫什麼?”
“我叫鐵蛋,你叫我鐵哥就行了。”鐵蛋掏出一支菸,吸完了有意無意的吐向我,說:“你小子成年了麼?和上面的哪位叔叔是親戚?讓你來萬福路,真不知道這幫老傢伙腦子是不是鏽逗了。”
在他侃侃闊論的指責上面的人是老糊塗的時候,我抓起了杯中的熱水猛的潑向他的面部,“次奧尼瑪的!”
鐵蛋被燙的一聲尖叫後連連用手撲了身上的熱水,他蔑視的態度讓我感覺到火大,我這麼拼命就是想讓這個世界的人都看得起我,對我尊重,他這樣做的無疑是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徒手抓住滾燙的茶壺,隔着紫砂泥的那種滾燙灼在燒着我的手心。
再次猛的拍向他的臉,重擊過後鐵蛋蜷縮在沙發的位置哀嚎,我活動了下手掌,剛剛好像被燙出了水泡。
疼痛感讓我手掌不由的顫抖,輕拿起桌子上鐵蛋放着的香菸,我聲音有些輕顫的說:“兄弟,借個火用用。”
一直等他慘嚎完了後,見鐵蛋虛弱坐起身,滿是水泡的臉,虛弱說:“什,什麼火?”
對於他我並沒有憐憫之心,做人如此,你待我好,我千百倍償還,你拿我當狗比,那在我眼裡你自然也同樣是狗比。
指了指手裡的煙,他會意後,哆哆嗦嗦的爲我把煙點燃。
我拍拍他的手笑了,“我很喜歡祥叔說的那句話,不管在哪,做人要講究格規矩,現在我是五哥,你是幺滿,以後記住自己的身份。”
“我,我知道五哥。”鐵蛋虛弱的說。
起身走到了冰箱位置,打開後拿了兩瓶冰凍礦泉水,丟給他讓他敷臉,我也同樣攥在手裡,看着鐵蛋沒有當初的狂傲時,我更加明白,在這個世界上,要想別人尊重你,你只能比他更狠。
緩了半個小時左右,我說:“走吧,先出去認認門,一會兒把最近三個月的銷售額拿來我看看。”
“知道了五哥。”鐵蛋的態度變得很恭敬。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兜裡的一千多塊錢遞給了鐵蛋,說:“一會兒看看病去,別耽誤了。”
他緊張的連忙拒絕,不過在我的堅持下還是把錢收了,這就好像你對我不尊重我打的是你不尊重,但打了就得掏錢,這也同樣是規矩。
出了鬥鳥茶館,鐵蛋找了件兒衣服蒙着臉,指着前面說:“每家店我們都有分成股份,最火的那家紅舞鞋是郝瘸子偷偷自己弄的。”
“那就去那兒。”我指着不遠處的牌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