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四後八的黃海大翻車上連續跳下來了十幾人,這些人各個頭上纏着繃帶,強哥表情極其緊張的說:“糟了!天門黑紗帶,不死不休的。”
我們趕忙退回了醫院,小三子嚇哭了,哆哆嗦嗦的喊:“我說我不來,你們非得讓我來,這回好了,惹上黑社會了!”
強哥看着外面的皮卡車咬着牙,眶紅紅的樣子讓我能感受到青哥的死讓他也很難受,但接着小三子忽然抓住強哥的手說:“快給你爸打電話,他不是局長麼,有他幫忙一定沒事兒的。”
“我爸前幾天已經辭職了!”強哥表現的很無奈說。
“那也打電話吧,你爸以前那麼厲害,肯定沒事兒的。”小三子彷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眼看着那些人衝進了醫院,我在小三子的手中把五四要了過來,大海就在急診室,今天哪怕自己萬劫不復,大海也不能出事。
“小三子,你順着後門跑吧,這幾天儘量不要回家。”深吸了口氣,小三子膽子小這是公認的,但能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飛哥,真的不是我不義氣,這不比學校,真的不行啊。”小三子哭喪着臉。
我點點頭,告訴他我懂,畢竟現在我和小三子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了,他是即將升入高三的學生,而我是活在刀光劍影中五哥。
退到了急診室的位置,我,華子,強哥三人就這麼坐着等,只要大海沒脫離危險期,現在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這些人搗亂。
“強哥,你和華子回去吧,這件事兒是我一個人惹出來的,我自己扛。”我目不斜視的說。
強哥歪着頭吐了口唾沫,“別墨跡了,要扛一起扛。”
我的手機也響了,看了眼來電顯示是三爺打來的,點了下接通,“你們在哪?”
“醫院。”
“強子和華子在麼?”
我說在,金三怒喊着:“告訴他們幾個快跑,他爸也出事了,李戰瘋了,現在誰都咬,少卿的家也被抄了,今天就算你們不對他動手,李戰也會對門裡的老傢伙們下手。”
我心裡一緊,李戰被我打斷了膝蓋骨,估計是受到了刺激,緊接着我想問難道龍頭雷伯不管麼,但手機卻掛斷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等了這麼久外面的那幾名門裡的人竟然沒有過來,等了大約五分鐘,我才感覺有些奇怪,和強哥華子對視一眼。
“我去看看。”
單手緊握着五四,緩緩的向前移動,到了牆拐角的位置,我猛的竄出,手裡的五四向前,出乎我意料的是竟然沒人。
華子在我旁邊奇怪的說:“不能啊,那幫龜孫子怎麼可能自己跑了?”
我也感覺很奇怪,剛剛至少是有二十人上下,尤其還看到皮卡,他們怎麼可能不搜索整間醫院。
帶着疑惑的心情我們三個向前緩緩的移動,沒走出幾步就聽見有人說:“原來是你們幾個搗亂?”
“誰?”我順着樓梯的位置看過去,驚訝的說:“龍先生?”
對方穿着白色的襯衫,金邊眼鏡,手臂上暴起的肌肉看起來與他的氣質有些不符,但那平淡而沒有情緒波動的眼神卻足以顯露出身份的不凡。
“高飛,對吧?”龍先生禮貌的對我點點頭。
華子在我身邊嘀咕了一句,“這人誰啊,看起來好像很牛。”
這句話我倒是沒反駁,和龍先生只有短短的一夜接觸,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什麼都胸有成竹,淡然的表情看不到絲毫的情緒波動,甚至可以用冷靜的可怕來形容。
“龍先生,那些人是你幫忙..?”我指了指大門。
“沒錯,一些幺滿不知道規矩,我讓人去教他們規矩了,這間醫院我老婆在這兒療養,所以不喜歡被打擾。”
他話音剛落我就見到兩名身高在175公分左右的平頭男子走了進來,看二人腰板筆直的樣子,感覺他們好像是當過兵。
“龍先生,解決了。”皮膚略黑的人上前恭敬的說。
“那好,一會兒給李戰打個電話,這間醫院讓他們的人都給我滾遠點。”
這句話可把我確實嚇一跳,讓李戰滾遠點?就我所接觸的人當中,還沒聽見誰敢這麼對李戰說話。
“纏黑紗是因爲你們?”龍先生又看向我們三個。
我點點頭,忽然想到了急診室的大海,說:“龍先生,你能不能借我點。”
“借錢?”
“嗯,我弟弟被打傷了,現在就在急診室,手裡的錢不夠用。”我如實的講了一遍。
龍先生倒也是仗義,告訴旁邊的人,讓他幫我們交了住院押金,華子小聲問我:“能不能求求龍先生幫忙擺平了?”
我沒有聽從華子的建議,和龍先生非親非故,只不過是有了一面之緣,他憑什麼幫我扛事?
“在醫院是安全的,除非我老婆出院,否則誰也不敢進來搗亂,我一會兒會給雷伯打個電話,讓手下人這麼亂搞可不對,門外死去的那個人,我讓人清了,你們安心的住下吧,畢竟高飛也幫過我忙。”
龍先生不管說什麼都好像與他無關,給我感覺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而不是參與者,李戰瘋了,由於我去下殺手,讓李戰對門裡的叔公長輩起了憤怒,所以動用五哥的力量反擊。
天門高層都是正道生意,只有五哥屬於亦正亦邪,與堂口之間的關係也是作爲主導地位,畢竟五哥是用來管事兒和扛事兒的,華子告訴我纏黑紗是古代留下來的傳統,代表不死不休的意思。
坐在走廊的地面上,我們喘着粗氣,沒多久電話接二連三的響起,強哥也接到了方軍的電話。
祥叔給我打了個電話,總而言之一句話概括就是,李戰廢了,但天門所有的兄弟都在抓我,包括六叔的人。
我很驚訝他們的消息都傳的太快,隨後和他們說了自己在醫院碰到了龍先生的事兒,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暫時別動,外面的事兒交給他們去運作,又告訴我雷伯現在出去度假了,什麼也不管,打了幾個電話也打不通。
但當我問龍先生是什麼身份的時候,得到的答案都是一個,“別問,知道多了沒好處,老實兒呆着就不會有事兒。”
我最討厭這種什麼都矇在鼓裡的感覺,擡頭看了眼二樓,那兩名保鏢似的男子還是筆直的站在那兒。
醫生出乎我們意料的沒有報警,等了一天一宿,在急診室門打開的時候,我連忙跑上前拉住大夫的手就急切的問:“大夫,怎麼樣?”
“還好,命是抱住了,槍砂嵌入到肌肉組織太多,只能取出一部分,如果恢復的好,也許能像從前一樣。”
我剛把那懸着的心放下,又想起了他那句“恢復的好”,連忙拉住醫生,說:“大夫,什麼叫恢復的好?我弟弟怎麼樣了?”
“我也不知道看恢復吧,很有可能左腿廢了,但什麼都有可能奇蹟發生,對吧。”
我當時就崩潰了,祈求大夫給大海最好的藥,最好的護理,缺錢我可以去想辦法賺,但這條腿必須要保住。
而大夫只告訴我要等到恢復了以後,我深吸了口氣,腦子已經快要炸了,該死的李戰!我發誓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和強哥華子三人跑進了病房,大海戴着氧氣罩,原因就是失血過多,不過醫生說這種昏迷只是短暫的休克。
將大海的手握起,我回頭看了眼強哥和華子,說:“對不起,都怪我不聽勸非得爭這個五哥,害了大海,對不起。”
“別說了小飛,誰也不想事情會這樣。”強哥嘆了口氣。
“我一定會給他報仇!”
可當我說完了這句話病房的門被人推開,看着眼前的人,我瘋了似的向前衝過去:“次奧你媽,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