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在一旁緊張的說:“強哥,你不是認識社會人麼,找他們幫幫忙行麼,我爸只借了三萬,這一下小飛哥要替我還15萬,瑪德,他們擺明了要欺負人麼!”
“賭局上有賭局的規矩,你爸借了錢,就得按照高利貸還,利滾利是很嚇人的,而且小飛說是替你扛過來債,這就是掘了豺狼的面子,當着那麼多人面前他要6萬塊錢的面子費,這筆錢就算是三爺出來也沒用。”
而且他還不建議我去和人家火拼,那夥人不屬於公司的人,豺狼放高利貸也很多年,在行業裡都是好口碑,要是真和他們拼,就代表砸場子,是要付出代價的。
“難道飛哥就白捱了一頓打了麼?15萬,強哥啊,那可不是15塊,平白無故給了他們12萬,我們家幾年也賺不來這麼多錢。”大海坐在地上一臉歉意的看着我。
我和大海都是窮苦人家孩子,我比他能好點,在洗頭房有外撈,在學校裡也算得上是比較寬裕,可大海我只知道他愛裝,什麼都不想比別人差,其實都是打腫臉充胖子。
“沒事兒大海,別放在心上,我有錢。”不想他再有什麼壓力,何況就那個爹,攤在誰身上誰都迷糊。
“強哥,你和華子先回去吧,我這兒沒事兒,記得幫我和老師請假,就說大學苗子最近需要休息幾天。”我故意開着玩笑緩和下氣氛。
臨走時大方在醫院又存了兩千塊的押金,本來他就是富少,這點錢對他來說就是數字而已,但說句實話,我能感受到大方骨子裡的江湖氣,這種感覺只有和三爺一起的時候感受過。
這一夜我想了很多,錢財這個東西花完了可以再賺,可命只有一條,尊嚴也是更大於生命的存在,男人就算被打死,也要站着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當我睜開眼時,發現大海眼睛通紅的看着我,我問他怎麼了,他只是搖頭不說話。
“心裡不服?”我又問了一句。
大海瞪着眼睛點點頭,我說:“其實我也不服,去跟我換藥,一會兒準備出院。”
“幹,幹什麼?飛哥,你的傷沒事兒麼?”大海擔心的說。
我說沒事兒,自己是爛命死不了,在這兒住一宿那麼貴,根本就搞不起,而這個時候我也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出了門我問大海怎麼不回家,他滿臉愁容的告訴我家裡現在估計打翻了天,離婚他爸要分房子,他媽不同意,兩個人就一直拖,只要到了一起必然會打起來。
“我還是跟你一起吧。”大海低着頭。
想了想跟着就跟着了,攔了輛出租車,我直接去了三爺的那間水果店,上次大海沒來過,他看我站在水果店門前時,驚訝問我難道想吃水果了?
我沒理他,正巧看到三爺在那擦玻璃,我走在前面跟了上去,“三爺,這麼辛苦,要不要幫忙啊。”
“你?快歇會兒吧,腦袋又怎麼了?誰打的?”三爺掃了我一眼繼續幹着活。
那身上的大龍隨着他的擺臂就好像是活了一樣,大海在我旁邊一個勁兒的小聲問我這個人是誰。
我讓他閉嘴,隨後指着玻璃說:“大海,你去幫三爺擦。”
“哦。”大海很聽話的走到三爺邊,恭敬的結果了抹布,我對三爺擺擺手:“三爺,來歇會兒吧,大中午挺熱的,以後我過來給你打工好不好。”
“拉倒吧,大先生的工我可請不起,老齊那趟線就夠你吃的了。”三爺喝了口放在一邊茶水。
我說現在莉莉還不是時候,她現在和老齊玩純愛呢,而且表現的是一個自主的女人,把自己內心深處最想的事隱藏起來。
“早着呢,那個線好多人盯着呢。”這也讓我想到了師爺和方軍,至於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說吧,你來肯定有事兒,是不遇到麻煩了?告訴你,現在我可是啥也不管了,送水果找我,打架我可不行。”三爺笑着說。
正好水果攤外擺放着橙子,我走過去,拿起了橙子,坐在了三爺面前,這個時候他也在注視着我。
我不動聲色的慢慢的用手扒橙子皮,非常的費勁,而且扣出來的橙汁濺入到了眼睛搶得的我睜不開,可是我還是在用力扒皮,知道將整個橙子拔完了,雖說很狼藉,但是也能吃。
“我這裡有刀,你怎麼不用啊。”三爺眯着眼聽不出他語氣裡的喜怒。
“不用刀,用刀的話就要切開橙子,你一個,我一個,他一個,分了幾塊就是幾塊,大家吃的很好,皮也很好扒,只不過那樣吃起來不過癮。”我的語氣很認真。
“你回答的不對。”三爺搖搖頭。
沒有對三爺的否定而感覺到惱怒或者沮喪,每個人有每個人處事的哲學,他金三這輩子講的是一刀切開,六個人分享,每個人都拿着一小塊兒,解了饞卻又省下了力不必要麻煩。
“大海!”我喊了一聲。
“什麼?”他一手拿着抹布,疑惑的看着我。
“吃個橙子,歇一會兒在幹。”我把手裡狼藉的橙子丟給了大海,轉過頭看向了三爺,認真的說:“三爺,我想加入門裡,因爲我沒有刀,只有手,哪怕指甲都斷了也無所謂,因爲只有這樣我纔可以讓我身邊的人都可以吃到橙子,就像是着橙汁一樣,不管是誰,想要捏我,我都會讓他疼的睜不開眼!”
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想到了ktv裡的屈辱,他豺狼就算是在怎厲害,或者他合規矩,那也不能隨便的侮辱我的兄弟。
我只是一個門外先生,沒有刀,而豺狼就好像那皮很厚的橙子一樣,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給他扒開,親手交給我兄弟的手上吃了他!
“小夥子,你這個想法會有一天吃大虧的。”三爺嘆了口氣。
我說我不在乎,現在只想加入門裡,像他之前也說了,想入門裡必須要有領路人,如果沒有的話是根本進不來的。
見三爺低頭思考的時候,我忽然起身,猛的跪在地上,一字一頓的說:“三爺,我高飛活18年來從未求過一個人,希望三爺你能幫我,或者看在我爸的份兒上,幫幫我,我想跟您!”
“我就是看在你爸的份兒上纔不讓你走這條路!”三爺嘆了口氣。
大海也發現了問題的不對勁,走到我身邊問我怎麼了,沒工夫和他解釋,只是重複了一遍,而大海卻似懂非懂的也跪在地上。說:“叔叔,我大海是熊包卵蛋,廢物一個,從小到大挨欺負,要不是飛哥,我得讓他們欺負死,這一次也是因爲我,飛哥受了傷,所以叔叔我求您替我們出頭吧!”
我無奈的看着大海,他是誤會了,人家我是要個機會,他卻以爲我是找人來幫忙了。
可是大海說的是聲淚並茂,那副樣子簡直就像是小媳婦訴苦一樣。
性格這個東西很難改變,一旦形成了,除非遇到重大的事情,否則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人,那天王老子也不能把他改變成別人。
“小飛,你要考慮清楚,門裡門外兩個世界。”三爺嘆了口氣。
我說無所謂,只要能讓我加入門裡,什麼都行!
“飛哥,啥是門裡人?”大海奇怪的問我。
“不知道別問,老實兒聽着就行!”我認真的說,他這個性格不適合走豹哥那些人的路。
而我不一樣,我渴望金錢權利所帶給的快感,我希望自己能夠成爲人上人,讓那些欺負我的人都害怕我!
“如果你真的想成爲門裡人的話,你去找海鮮市場找一個叫駱駝的人,到那兒就告訴他你是金三的帶來的人,他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