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和駱駝對視一眼,我說:“這就走,爲三爺報仇。”
開車打着導航去了羅馬莊園外,把車停在小區的停車場後,我和駱駝在車裡安靜的等着,其實我們兩個現在也談不上隱蔽,坦途撞得亂七八糟的,駕駛位置還有着大坑,破破爛爛就像是在報廢車廠里拉出來的一樣。
忍受了駱駝兩個小時左右的呼嚕聲和那混合型臭氣的味道,終於電話響了。
“你在哪?”
“馬路對面,白色豐田皮卡。”
“知道了,別掛電話。”大約十分鐘左右後,慕雪雪又說:“看見路邊那輛白色的寶馬跑車了麼?”
“嗯,”
“跟上。”
掛了電話我開着車緩緩的跟過去,在寶馬的刻意等待下,距離始終保持在10幾米,又開了大約一個小時,周圍的車流量明顯減少,隨着寶馬車停在路邊,我也靠過去。
我對駱駝說:“你別動,我自己去。”
“開什麼玩笑,你坑我怎麼辦?”
駱駝無所謂的打開了車門,罵了一句後,我也跟了隨之走下去,見慕雪雪在車內走出,穿着職業裝的她,看起來很成熟,也有着一種別樣的韻味。
這與當初那個楚楚可憐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不過她這麼善變,誰知道到底她原本的樣子是什麼。
“上去聊。”
擡頭看了看,這是一所私人的女性會所,進了門,門口的接待禮貌的稱呼慕雪雪爲暮總。
顯而易見,這是她的產業,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我在黑社會打出了名氣和天地,人家在坑蒙拐騙界裡也站住了腳,說來真是諷刺,我還當人家是我的初戀。
駱駝依然是賊眉鼠眼的左顧右盼,跟着上了樓,慕雪雪對我們說:“隨便坐,不要客氣,喝點什麼?”
看着氣派的裝修,職業的語言,我說什麼也聯想不到那個曾經哭哭啼啼的她。
沉澱下情緒,我半開玩笑的說:“慕總,上回你做的事兒有點不地道,我因爲你捱打了,你還沒個動靜,最起碼醫藥費也得給我出了吧。”
緩解着氣氛,也算是一種印證自己猜想的一種方式,不過當和她再次正式面對面時,發現唯一沒改變的好像就是她還是那麼漂亮。
“五哥不會那麼小氣吧。”慕雪雪忽然笑着說。
我靠在了沙發上,自嘲的笑笑:“有一點我實在搞不懂,你說我高飛以前一沒錢,二沒人,你爲什麼抓着我坑?”
她非常自然的說:“因爲你很有意思,加上我需要在你那兒賺個身份,作爲掩護,否則你以爲我怎麼騙下來的這份家業?”
冷漠的眼神,每一樣都透露着她的無情,現在想想慕雪雪做的每一件事兒可能都是有着自己的計劃,而她的這種表現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想想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孩兒就可以把男人玩弄於鼓掌,怎麼可能是善茬?
忽然她也拿出一支菸“不用感覺到奇怪,我沒想到你會發展的這麼快,要不是孫永博的身份特殊,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東陽,因爲我瞭解你。”
“瞭解我什麼?”
“睚眥必報,我怕你報復我啊。”慕雪雪很自然的說。
我忽然大笑了一會兒“那你現在就不怕我報復你麼?”
“司徒火平時也很討好我,所以,我的信息都是最新的,雷奧出事兒了,天門被掃,你們應該是因爲這件事兒來的?”慕雪雪還是很自信。
我搖搖頭,說:“不是這件事兒,我們主要是因爲孫瓊來的,你在東陽你挑起我和孫永博的矛盾,不也是針對孫瓊麼?現在我來了,可以繼續你的計劃了。”
“孫瓊最近忙着抓內鬼,很忙,不太好找。”慕雪雪嘆了口氣。
我在座位上坐起,徑直的走向了慕雪雪,輕輕的挑起了他的下巴說:“我不管他在幹什麼,現在我要找孫瓊,我知道你和孫瓊有矛盾,至於是什麼我雖然不清楚,想必和海邊的倉庫有關,所以我現在不是求你,而是來找你合作,收起你的歪心思,找到孫瓊後我們就會走,別逼我殺你。”
慕雪雪沒有絲毫的懼色“殺我?真不知道你在哪裡來的這些自信,我承認挑撥你和孫永博就是讓你們鬥,但我忽略了天門的謹慎,既然你們幫不了我,那我只能自己和他鬥了。”
“你是在挑戰我的耐心麼?”
“你可以試試看。”
在慕雪雪說完這句話時,我早就已經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揮手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我很討厭你的這個眼神。”
“繼續。”慕雪雪很像個瘋子。
駱駝在一旁一直都是一言不發的抽着煙,好像整件事兒和他沒關係似的,她挑釁的樣子讓我很窩火,想到之前害我的種種,狠狠一腳踹向她。
本來我就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就像是慕雪雪說的那樣,我睚眥必報!
撿起了辦公桌上尖銳的中性筆,頂在了他的咽喉,陰冷的說:“我知道你善變,但是你也要知道,我不是那個可以任由你戲耍的白癡,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把孫永博騙來。”
慕雪雪聲音很平淡:“我什麼都沒有,所以不怕失去,你可以殺死我,但我保證你們出不去這間房,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滾回你的東陽,我已經快要得手,孫永博馬上就會對他爸爸動手,到時候我會和他結婚。”
駱駝忽然站了起來,他也是進了屋後第一次主動說話:“你是高飛他爸早些年培養過的孩子吧?”
我離她很近,所以能夠看到慕雪雪眼神的收縮,她說:“你怎麼知道?”
“什麼意思老駱?”
駱駝到了慕雪雪的身前,一把拽下她的衣服,肩膀的位置紋着一串梵文,駱駝指着紋身說:“梵文上寫的叫阿波業,意思叫軀殼,是指的她們是一羣沒有靈魂的人。”
駱駝又拍拍我,示意我鬆手,接着說:“這些女孩兒幼年疾苦,並且會在6-10歲的時候被身邊的人侵害,得不到正義的聲張,活在人間地獄當中,而你父親會扮演救世主的角色來拯救這些女孩兒,掏空她們的靈魂,讓這些女孩兒變成對男人憎恨,痛恨這個世界的軀殼,利用她們來謀取利益。”
一下子我明白爲什麼在慕雪雪的身上感覺不到她的情感,因爲她們的情感早就已經隨着靈魂消失了,那空洞沒有靈魂的眼神盯着我的時候,在這一瞬間,我之前的憤怒降下來一半。
“次奧,又是他做的孽讓我來背!”我罵了一句。
見駱駝把慕雪雪攙扶起來,難得的他變得非常正經“當初這事兒我也沒少做,眼看我這半截子都要入土了,做點好事兒吧,也算是能儘量彌補些,把孫永博找來,我只殺孫瓊,和他沒關係,你該結就結你的婚,希望你以後能成家生子,放下心中的怨憤。”
瞬間我感覺駱駝就像是廟裡的和尚,笑的也很慈祥,可話裡面卻均是屠刀的事兒“孫瓊還有一個女兒,我知道你看重的是什麼,無非不過是想通過弒父來控制住他,但那畢竟是大事兒,你萬一泄露了一點,都會萬劫不復,所以,還是按我說的來吧。”
慕雪雪不在像以前反抗的那麼激烈,她和駱駝對視了一會兒,說:“好,就按照你說的來,但必須我要孫永博親自出賣他父親。”
接着慕雪雪對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我詫異的看着慕雪雪和駱駝,她喊誰?
可門卻一直沒有動靜,慕雪雪表情也很奇怪,但駱駝卻笑着轉過身,打開了反鎖的門,說:“我進來的時候就感覺不對了,窗戶密閉,隔音的材質,你是想對我們滅口。”
回頭也看到了門外站着的三名女性,其中一人是前臺,兩名服務生,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把槍。
“不好意思,提前我把門反鎖了,所以她們不敢貿然動手。”
冷汗順着我的額頭流下,對着駱駝的背影豎起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