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意外連連

“相由心生”出自佛教經典《無常經》,佛曰:世事無相,相由心生。後世人們把這句話引入了看相。在《四庫全書》(康熙版)中關於看相的內容有這樣的論述,“七尺之軀不如七寸之面,七寸之面不如三寸之鼻。”

張景瑞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的鼻孔,外露的太厲害。自老相傳,這種人爲人豪邁,易散財。他的確是這樣的。

幼年時父親早亡,母親帶着他改嫁,爲繼父所不喜。遂離家,先是在大隊燒化肥掙工分,後跟着大人撿煤渣,連偷帶騙,勉強把自己喂到十六歲。

那年他遇到人生中第一個貴人。村裡放羊的光棍李老漢。李老漢一生未娶,樂天知命,唯一愛好就是攢錢。等到老漢離世,留給張景瑞兩千多元。那時的錢硬得很。他靠着這筆錢走出大山,開始資本的原始積累。

中間經歷過什麼不得而知。再等他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中港合資公司的老闆了,這時候遇到了第二個貴人,也是他的岳父,天南省建材局的一把手覃海。之後的短短几年,公司的觸角已經伸向各個領域,資本成幾何式的增長,於是景瑞集團出現了。

如今的張景瑞已經看不到絲毫當初的影子了,端坐在中央,顧盼雄姿,極壓檯面。

至於他的堂妹張景菲,起初不顯山不露水跟着堂兄,直到她控制的景天成爲集團最賺錢的子公司,併成功在港交所上市,人們才注意到她的光輝。

如今她年逾半百,依然姿態蔦蘿、體態風流,尤其眉心一點胭脂痣,笑起來讓人心生搖曳。

有人斷言,老張家有這對兄妹,可保家族百年興旺。

誰能想到,幾年後,這兄妹倆居然同室操戈,互不留手。

任凱正在角落裡胡思亂想呢,聽到張景瑞叫自己,“任凱,來,來,到這邊坐。”說罷,指了指張恆走後空出的位子。

衆人一愣,呆呆的看着任凱。

任凱趕忙站起來,對着張景瑞欠了欠身子,笑着說道,“也好,離張總近一些,沾一沾貴氣。”說完,邊衝着大家點頭邊走到張景瑞左手邊的空位上。

張景瑞呵呵一笑,不等任凱坐下就開炮,“哈哈,貴氣?也只有你這麼講。現在有些人,覺得我張景瑞要倒了,身上有了黴氣、毒氣,巴不得離得遠遠的,也好瞧瞧熱鬧。”說完拉下臉來,往在座的人臉上掃了一圈,厲聲喝道,“你有沒有腦子?啊?我倒了,景瑞倒了?你能好到哪去?你在不在船上?”

任凱慢慢的坐下,捎帶看了看大家的反應。都是老狐狸,多少大風大浪都蹚過來了,還怕這點毛毛雨?尤其是張景菲笑眯眯的看着堂兄,就差喝彩了。好像不知道她就是那個有些人。

張景瑞看了看,停頓了一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對着他的堂妹問道,“菲總,你說呢?”

張景菲嫵媚的看了看對面的任凱,用小拇指輕輕撓了撓眉心,笑着說道,“董事長言重了。景瑞不會倒的。這是條大船,好不容易開起來,現在到河心了,正是需要共赴艱難的時候,誰敢掣肘,把大家當墊腳石。當共誅之。”

張景瑞搖了搖頭,直逼堂妹,“那就是說,景瑞不會倒,我倒是很有可能倒了?”

張景菲笑的更加迷人了,緩緩說道,“大哥,風光過就算了。在座的都不是外人,跟隨你南征北戰,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局面。都不想因爲有些人的一己之私,搞得大家晚景淒涼。”

張景瑞冷笑一聲,說道,“所以你就用你百分之十五的股權提議召開這個臨時股東會來給我金盆洗手?”

張景菲沒有接話,只是擡起自己的手,看着鮮紅的豆蔻。

天南錦繡的胡引弟發出槓鈴般的笑聲,接過話頭,“張總,小張總的意思不單單是她一個人的,大家都是這麼認爲的。現在集團風雨飄搖,外邊都亂成一鍋粥了。你家大業大可能覺察不到什麼,我的錦繡自從去年底,就一直虧損。股價不足前年的三分之一。很多小股東串聯起來要到證監會去告我。”說完還哽咽了一下,接着說道,“我翻年就六十整了,實在是輸不起。景瑞這邊如果再出點簍子,那我只能重操舊業,下海去賣了。”

聽到這,劉力噗嗤的把剛喝進嘴的水吐了,感到不妥,急忙假裝捂着嘴咳嗽起來。

胡引弟聽到,斜過臉白了他一眼,拿起杯子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

裴茂土偷着看了看張景瑞的臉色,沒看出什麼來,就乾咳了一聲,說道,“引弟的話,就是老哥哥我想說的。我是什麼出身,張總你也清楚。就不藏着掖着了,自從景瑞被盯上,只要是我組的局,不分大小,讓省廳連鍋端了十幾次。光賠那些老客戶的本金就已經上千萬了。現在,很多老賭客都從我這流出去了。你也清楚,賭局這行就玩個人氣,沒了這些老客戶,我遲早是死。”他小心翼翼的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張景瑞,接着說道,“我可不是一個人,大大小小的也養活着千把號人。他們也上有老下有小。引弟好歹有門手藝,你說哥哥我都這麼大年紀了,賣屁Y門子,也沒人要啊。”

胡引弟聽了,對着老裴啐了一聲,罵道,“老不正經,老孃有什麼手藝?你個老屁Y。”

衆人聞言都哈哈笑起來。張景瑞更是笑的眼淚都快下來了。邊笑邊說道,“我可發現了,你們都是說相聲的。接着說,下一個是誰?呵呵。咱們今天敞開說,任凱,你作證,我說的,今天不論誰說什麼,都不許往心裡記,言者無罪,言者無罪啊。呵呵。”

任凱也衝着張景瑞呵呵一笑,心裡想道,纔怪。

劉力和錢東東互相望了一眼,錢東東衝劉力點了點頭,劉力邊搖頭邊笑着說道,“我和老錢一直跟着張總,說實話錢沒少賺,本來打算再過幾年就讓出股份,回南邊。不過,集團現在正趕上難關,我和老錢商量了一下,決定爲集團出點力。正式向股東會提出,注資十個億,購買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稍後我會把相關的授權文件與評估報告遞交股東會,望各位股東能夠慎重考慮,儘快答覆。”

這是個意外。任凱裝作喝水,小心的瞥了旁邊的張景瑞一眼,發現他也愣住了。難道不是他們演戲?

如果不是他們聯手做戲,那這倆南蠻子的胃口可就有些大了。誰都知道集團五個點的股份絕對不值十個億。問題是人家就這麼幹了,真金白銀的拿出來。眼皮子淺,缺乏長遠打算的人,很可能就等不到注資,而是直接轉讓了。

注資和轉讓那可是天壤之別。注資增加註冊資本,稀釋股權。轉讓沒有增加註冊資本,股權發生結構性變化。

這南蠻子根本就是打着注資的幌子,想要收購集團。看來,南方資本嚐到了甜頭,已經不滿足於喝湯,這是想連皮帶骨的都吞了啊。

在座的都沉默了,從法律上來講,這項議題沒有提前告知股東們,張景瑞完全可以以此爲理由駁回劉力的提議,推到下次的股東會上再另行討論。可是沒有。張景瑞沒有發言,而是若有深意的看着兩人,點了點頭。

張景菲急了。果子還沒熟呢,摘果子的人就已經把手伸到她跟前了。

她看了看堂兄,說道,“我反對注資。現在的資本結構已經有些不適合了。最開始的時候,利潤都不斷的投進去。後來,利潤都彌補了虧損。說說,咱們多久沒分過紅了。哪有不見分紅的投資,搞得大家一點感覺都沒有。再這麼下去,我準備提議減資,來優化股權結構。怎麼能反過來增資?良平,你也說說啊,別不吭聲。”

任凱暗自笑了笑,女人就是沉不住氣,毛良平暴露了。

毛良平亙古不變得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乾咳了一聲說道,“小張總說的對。我反對增資。現在幹什麼都難,我從去年開始,就已經量入而出,日子過的緊巴巴。一但增資,以我的實力,根本沒法購買增發的股份,這樣一來,會大大的稀釋手中的股權,對我們這些跟隨集團打江山的元老太不公平。”

洪宇集團的牛洪宇、茂土財務的裴茂土、錦繡的胡引弟三人相互望了望,衝着南蠻子使了個眼色,點了點頭。

張景瑞面露微笑,看着眼前這一幕,不知道想些什麼,怔怔的出神。

正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是張景瑞的專職秘書田菲菲。她目不斜視的走到張景瑞身旁,湊到他耳旁小聲嘀咕了幾句。張景瑞的臉變得難看起來。過了一會,他沖田菲菲點了點頭。小姑娘欠了欠身走了出去。

很快,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一箇中年男子笑容滿面的走進來,張景瑞一反常態的站起來迎了上去,與男子邊握手邊寒暄。

衆人不知深淺,誰也不敢貿然起身。一個一個微笑着面向來人,等着張景瑞揭盅。

張景瑞微笑着拉着來人的手,轉身對大家介紹說道,“這位是種天波先生。先生這次來是代表集團百分之十三的股權來參加本次股東會的,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說完帶頭鼓起掌來。

看着這熟悉的一幕,與張景瑞出場的情形何其相似。

種天波始終面帶微笑,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了。對着大家拱了拱手說道,“來遲一步,當罰,當罰。”接着又笑着對大家說道,“一直以來,沒有盡到一個合格股東應有的責任,十分慚愧。好在集團在景瑞同志的帶領下披荊斬棘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喜人的成果。現在集團事務已經順利走上預定的軌道,達到預期的目的。在此,允許我代表自己,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兢兢業業的爲集團只付出不索取高尚情懷。”

張景瑞聽到這,率先帶頭又開始鼓掌。不過,這次明顯有些冷場,稀稀拉拉,敷衍的有些過分。

種天波並不在意,喝了一口水,用雙手虛壓了一下,好像面對的是幾萬人的歡迎場面。他笑眯眯的又開始說道,“成績是巨大的。可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景瑞同志爲了集團嘔心瀝血,披肝瀝膽。這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身體嚴重透支,大家看看,這就是我們的帶頭人啊。同志們,我們需要景瑞同志,但我們更需要一個健康的景瑞同志。經過慎重考慮,我反覆思量,正式向股東會提議,由景菲同志擔任下一屆董事長。哪位是景菲同志,來,站起來讓大家看看。”

任凱啼笑皆非的看着這位大神。從他進門到現在,嘴就沒停過,滿是官話套話,最後直接蹬開張景瑞,擺明車馬的擡張景菲上位。絲毫不在意張景瑞一直鞍前馬後的服侍。

張景菲手足無措的站起來,四處看了看,疑似夢中。

來人代表的是誰的態度,大家都很清楚。既然這個態度擺到桌面上來了,那別說其他人,就連張景瑞也只能照着做。當然,按常理是這樣。

種天波看了看張景菲,又看了看張景瑞。擡手看看時間,對大家說道,“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爲了節省時間,我提議現在開始表決,我代表百分之十三的表決權支持張景菲擔任下一屆董事長。”說着舉起右手。

張景菲看看堂兄,也舉起右手,說道,“我代表百分之十五的表決權支持。”

實在太詭異了,看着眼前這個局面,毛良平、牛洪宇、裴茂土、胡引弟、劉力、錢東東,幾人面面相覷,遲疑了半天,選擇棄權。

沒人敢在前路不明朗的情況下,拿自己去賭,雖然明知種天波代表的是誰。可是,張景瑞的能量,他們可是親眼見到過、體會過,讓他們連代表百分之十三股份的真正勢力都沒見到的情況下,單憑個會耍嘴的棒槌,就豁出身家性命,舉家投靠,那才真是找死。

得罪種天波後邊的人,最多難受難受,然後滾蛋。可要得罪了張景瑞,那你就要問問閻王爺,奈何橋上的死鬼是怎麼那麼多。

張景菲的百分之十五加種天波的百分之十三,一共百分之二十八,還鬥不倒張景瑞的百分之三十一。

現在大家都死盯着任凱,看他手裡代持的百分之七,倒向哪一邊。

直到這時,任凱才真正明白重山紙條上寫的“不要表態,靜觀其變”八個字的含義。

只要他學那幾個人,投棄權票,那麼誰都不得罪,他只是個代持,又不是股東,保持現狀對他最爲有利。

可真的是這樣嗎?重山哪來的消息,必定是官方。官方與自己是一條心嗎?從來都不是!

任凱看了看張景瑞,發現他風行雲淡,根本沒當回事情,不由得心下佩服,這纔是響噹噹的一顆銅豌豆。

任凱拿起當初與張恆簽訂的股權代持協議,看了看周圍,朗聲說道,“秉承與張恆先生簽訂此股權代持協議的初衷,結合當前集團的現實情況,我決定,支持張景瑞先生繼續擔任下一屆集團的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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