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慧玉證情
聽到青玉問榮國府裡都是些什麼人,胤禟倒有幾分爲難,只得說道:“這個我不好說,回家去問你哥哥吧。胤禟話音剛落,便瞧見對面急匆匆來了幾匹馬,打頭的正是林石。
黛玉策馬來到近前,先跳下馬跑到青玉面前,將青玉拉到自己面前,上下仔細打量一回,見青玉一點事情都沒有,這才放了心,沉着臉喝道:“誰許你到處亂跑,你到這裡做什麼?”
胤禟忙上前說道:“小石頭,不管他的事,是我帶他來的。”
黛玉橫了胤禟一眼,冷冷道:“不勞九爺費心,我的弟弟我自己管。”說完拉着青玉的手便沒好氣的叫道:“走,我們回家。”說完便拉着青玉往回走,來到馬前黛玉沉着臉道:“上馬。”青玉見黛玉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敢說話,只乖乖的上馬,黛玉也認鐙上馬,胤禟忙跑上前叫道:“小石頭,你別生氣,聽我慢慢解釋。”
黛玉是真的生了氣,只冷聲道:“不敢當,九爺請自便。”說完一拔馬頭便帶人急馳而去。胤禟望着滾滾而去的煙塵傻了眼,自從他認識黛玉以來,這是她頭一回生了這麼大的氣,胤禟不知道黛玉這一氣會氣多少時候,只怔怔的站在街面上。來喜見了忙上前低聲叫道:“爺,小侯爺可是真生氣了,您還不快回宮求太皇太后去。”
胤禟一跺腳道:“對,求太皇太后去。”說完便一陣風似的去了皇宮。剛纔這一幕被榮國府的門子瞧見了,可巧上回黛玉到榮國府的時候也是他當值,一見林小侯爺將那個來鬧事的小孩帶上了馬,他忙一溜小跑去回老太太。
賈家人都聚在榮禧堂裡,人人臉色都不好看,從過年到現在,榮國府就沒太平過,真真是江河日下,老太太降了品級,二房被貶爲庶民,又出了王氏謀害大房子嗣之事,雖然有賈璉外放的喜事,可是自從賈璉帶着媳婦上了任,這都兩快個月了,連封信都沒往回捎,可見這兩口子心裡還存着怨恨,元春雖然升了格格,可是格格和阿哥比起來,實在是沒法比呀,皇家阿哥尊貴無比,不要說元春只是個連玉碟都沒上的格格,她就算是個嫡福晉,在皇上面前也不頂阿哥有份量。那九阿哥生母宜妃出身高貴,又得皇上的寵愛,若是他到皇上面前告一狀,賈家只怕是要徹底完了。
想得這些戳心窩子的事,賈母的火氣便不打一處來,只怒喝道:“王氏,我有心擡舉你,你只會給家裡惹事,政兒,速速寫休書,把這賤人休了。”
賈政沉着臉應了一聲,便命小丫頭去取筆墨紙硯,他要立刻寫休書。王氏大驚,撲通跪倒,爬到賈母面前抱着賈母的腿哭喊道:“老太太開恩呀,您千不念萬不念,只念在珠兒元春和寶玉的面上,別休了我!”
賈母這會兒活剮了王氏的心都有,怎麼會聽王氏的話,只喝道:“還不快把這個賤人拉開!”
賴大家的帶着個婆子上前去扯王氏,王氏只死死抱着賈母的腿,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全都抹到賈母的衣服上,將好好一套絳褐色妝花宮緞誥命服毀的不成樣子。
就在榮禧堂裡亂成一片的時候,在門後偷偷瞧見黛玉的門子央了榮禧堂外的打簾子的小丫頭進裡面回話,小丫頭只悄悄探頭進去,向鴛鴦招了招手。鴛鴦見小小頭的神色古怪,便輕輕到了門口,門子剛纔瞧着來接九阿哥和那闖門的小孩子的人,要向老太太稟報,鴛鴦皺着眉頭回去在老太太耳旁說了,老太太點點頭,命刑夫人等女眷都進內間迴避,然後讓人將門子傳了進來。
門子朝上磕了頭,賈赦沉聲問道:“是誰來接那鬧事的小孩兒?”
門子恭恭敬敬的說道:“回大老爺,是林家表少爺來接的人。”
“什麼,你看清楚了,真的是林姑老爺家的林石來接的?”賈母的反應最大,她騰的坐直的身子,盯着門子沉聲問道。
門子被老太太嚇了一大跳,忙說道:“回老太太,就是林小侯爺。奴才瞧的真真的。”
賈母點了點頭說道:“很好,鴛鴦,傳我的話,賞他十兩銀子。”門子聽了笑的見眉不見眼,千恩萬謝的磕了頭,才樂顛顛的退了下去。
賈赦瞧着老太太的臉色,小心的問道:“老太太,難道剛纔那小孩是林妹夫家的?”
賈母皺眉道:“赦兒,派人去林府周圍打聽着,瞧準了再來回話。”雖然門子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是她並不敢輕信,還是打要聽清楚了再說。
賈赦忙答應着,叫人傳下話去,安排人去林府外盯着。賈母瞧着賈政已然將休書寫好了,便說道:“將休書拿過來給我瞧瞧。”
賈政忙雙手遞上休書,賈母從頭尾看了一回,將休書折了兩折拿在手中,淡淡說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鴛鴦,扶我回屋。”
賈赦賈政都不知賈母是何用意,賈政只問道:“老太太,這休書?”
賈母掃了賈政一眼,皺眉道:“先放在我這裡。”
賈政不敢回話,只得躬身應了,跟着賈赦退了下去。賈母回了內間,刑夫人和王氏趙氏李紈都在這裡候着,賈母坐到上座,挨個看了刑夫人她們一眼,無力的搖了搖頭,房裡這幾個人,哪個都不是管家的料,自從璉兒媳婦走了,這榮國府裡就再沒個合適的管家媳婦,難啊!
刑夫人反正是不想管家了,因此隻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老太太不問到她頭上,她是絕不會開口的。王氏心裡只想着那休書之事,其他的什麼也顧不得想了。趙氏倒是眼熱,可她知道老太太瞧不上自己,想也是白想,而李紈則如木頭一般站在一旁,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賈府如今是什麼局面她心裡非常清楚,她是寡婦人家,一心想的只是怎麼樣好好養大兒子,至於其他那些事情,她是能避就避,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免得被連累着。
賈母想了一圈,只得說道:“王氏,這禍是你惹下的,也當由你去平,若是這事辦得好,還是由你來管家,若是辦不好,便拿着休書淨身出戶。”
王氏忙跪下道:“是,多謝老太太開恩,媳婦這就去處理。”賈母揮了揮手,王氏忙退了下去,趙氏心中含恨,卻也不敢說什麼,賈母瞧也不瞧趙氏一眼,只看着刑夫人說道:“大太太,你有意見麼?”
刑夫人只說道:“回老太太,媳婦沒有意見。”
賈母點點頭,這才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又命鴛鴦叫來賴大家的,只如此這般的吩咐一回,賴大家的領命去了。賈母臉色沉沉,做什麼事都沒有心思,只等着賴大家的快些來向她回報。
黛玉帶着青玉直接回林府,林府上下瞧着小姐少爺都氣呼呼的黑着個臉,都嚇壞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林禮忙叫住素絹,素絹急促促說了一句:“少爺去榮國府,主子生大氣了。”然後便緊追着黛玉跑開了。林禮聽了只愣在那裡,片刻之後才說道:“少爺好端端的怎麼會去榮國府?”
黛玉將青玉拉到書房,還不等她開口,青玉倒先問了:“哥哥,那榮國府的人憑什麼敢直呼孃親的句諱?”
黛玉坐了下來,看着青玉那雙疑惑不解的大眼睛,輕嘆了一聲,對青玉說道:“青玉,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該向你發脾氣,你還小,好些事情都不知道,聽姐姐慢慢說給你聽。”
青玉瞧着黛玉好象沒剛纔那麼生氣了,便蹭到黛玉跟前,偎着黛玉小聲的叫道:“姐姐,你別生氣,青玉知道錯了,再不敢不告訴姐姐就自己亂跑了。”
黛玉一手攬着青玉,一手將他的衣服拉平整,細細講起了林賈兩家之間的事情……
清和暖塢之中,胤禟着急忙慌的跑了進來,太皇太后正修剪花草呢,聽到噔噔噔的腳步聲,還有蘇麻喇姑的驚呼:“九阿哥,您慢着點,當心磕着!”
太皇太后放下手中的花剪子,轉身看着胤禟笑道:“小九兒,着急忙慌的做什麼呀?”
胤禟跑到太皇太后面前,只拉着太皇太后的手求助道:“老祖宗,您快幫幫重孫兒!”
太皇太后見胤禟跑出一頭汗,只拉着胤禟向桌邊走,邊走邊說道:“蘇麻,快擰個手巾板兒。”蘇麻忙擰了帕子呈上,太皇太后接過來替胤禟擦了汗,微笑着問道:“小九,出什麼事兒了?”
太皇太后的屋子裡一向只留蘇麻一個人伺候的,因此胤禟也不用避諱着什麼,只抓着太皇太后的手說道:“老祖宗,小石頭生我的氣了。”
太皇太后一愣,心道:“玉兒這丫頭向來有分寸,好端端的她不會生氣,難道是小九做了什麼冒犯她的事情?”太皇太后上下打量了胤禟一回,覺得也不象,再想想胤禟剛纔的稱呼,太皇太后輕拍着胤禟問道:“小九,彆着急,慢慢的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胤禟將事實的由來細細說了一遍,太皇太后聽了只笑道:“我打量着是什麼事情呢,小九兒呀,你也是個聰明的,怎麼就糊塗起來,小石頭在氣頭上說的話你也當真。”
胤禟疑惑的問道:“老祖宗,小石頭只是生氣?”
太皇太后一拍胤禟的額頭笑道:“真真是個癡孩子,罷了,我也有日子沒瞧見小石頭,走,咱們去小石頭家,有什麼話當面說開就是了。蘇麻,咱們微服出宮,別驚動他們。”
蘇麻喇姑忙去收拾便服,還沒收拾好康熙和宜妃便前後腳的過來了。給太皇太后請了安,胤禟忙也跪下去行禮,康熙叫了起,宜妃便上前拉着胤禟低聲問道:“九兒,出什麼事情,你風風火火的闖到老祖宗這裡擾了老祖宗的清靜。”
原來胤禟心急之下,一陣風似的闖進宮,悶頭往清和暖塢跑,一路上驚了不少人。這些人裡哪一宮的耳報神沒有,因此胤禟闖宮之事已經在宮裡傳遍了。就連在南書房裡批摺子的康熙都被驚動了,這才忙忙追到清和暖塢來。
太皇太后聽了只笑道:“宜妃,別怪小九兒,他小孩子家家的,遇到個事難免有些驚慌,我都不怪他,你就別說他了。”
太皇太后剛說完,便聽外面有人報:“啓稟太皇太后,太子殿下和四阿哥求見。”
太皇太后聽了笑道:“喲,今兒可是真巧,叫他們兩個進來吧。”
胤礽和胤禛急促促走了進來,兩人一見康熙和宜妃也在這裡,忙跪下見了禮,太皇太后故意裝出不悅的樣子,雙眉緊緊皺着,康熙也是個人精子,也只沉了臉,也不瞧太子和四阿哥,只沉聲道:“胤禟,你可知罪?”
胤禟一愣,有些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胤礽一見康熙臉色不好,忙拽過胤禟跪了下來,胤禛也跪在一旁,三人一起磕頭,胤礽急急道:“老祖宗,皇阿瑪,九弟還小,行事難免有不周詳的,這俱是兒臣平日沒給弟弟做好榜樣,求老祖宗,皇阿瑪降罪於胤礽,別責罰九弟。”四阿哥也說道:“老祖宗,皇阿瑪,兒子也沒盡到教導幼弟的責任,願帶九弟受罰。”
宜妃先是一驚,剛纔太皇太后還說不降罪的,怎麼這會子又變了卦,太子和四阿哥怎麼還替胤禟求上情了?她偷眼瞧着太皇太后和康熙的神色,心裡有了幾分明白,便也跪到胤禟旁邊,哀求道:“老祖宗,皇上,饒了胤禟這一回吧,臣妾情願替他受罰。”
康熙只沉聲問道:“胤礽胤禛,你們願意代你們九弟受罰?”
胤礽胤禛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回皇阿瑪,兒臣願意。”
康熙點點頭,只說道:“你們可知道朕要如何罰胤禟?”
胤礽胤禛搖了搖頭道:“兒臣不知。”
康熙雙手背在身後,沉聲說道:“朕要罰胤禟玉碟除名,胤礽,老四,你們還願意替他受罰麼?”
胤礽胤禛大驚失色,兩人忙重重的磕頭,胤礽急急說道:“皇阿瑪,九弟還小,他本就在阿哥所住着,便是回宮急了些,也算不上擅闖宮闈,皇阿瑪,這樣罰他太重了吧?”
胤禟驚呆了,只看着康熙,驚呼道:“皇阿瑪……”宜妃心裡有數,只作出驚得目瞪口呆的樣子,好似連話都不會說了,只是無聲的落淚。
康熙只盯着胤礽和胤禛,逼問道:“你們願意替胤禟玉碟除名麼?”
胤禛看了胤礽一眼,牙一咬心一橫,膝行半步上前說道:“皇阿瑪,兒臣願意替九弟受罰,太子二哥是國之儲君,不可輕動。”
胤礽心頭一熱,膝行兩步上前給康熙磕頭道:“皇阿瑪,四弟年紀小,不能將他玉碟除名,兒子已經成人,便是玉碟除名也能活下去。”
康熙大吃一驚,他是想試試胤礽和胤禛,可是聽到這種回答,他卻有些無法承受了。只倒退兩步坐在椅上,雙眼半眯,沉聲道:“你們說的可是心裡話?”
胤礽和胤禛磕頭道:“兒臣情願。”
康熙冷冷一笑,沉聲道:“做朕的阿哥,讓你們很丟人麼?”說到後半句,康熙失態的大吼起來。除了太皇太后,屋子裡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人人都勸道:“萬歲爺息怒……”
胤礽胤禛胤禟三人忙膝行上前圍着康熙求道:“皇阿瑪息怒,皇阿瑪保重龍體……”
康熙氣得一個一個點着他們三人的腦門喝道:“這會兒又叫朕皇阿瑪,你們不是很有本事,個個都不在乎被玉碟除名麼,索性朕將你們全都除了名,也省得將來被你們氣死!”
太皇太后只在一旁笑着瞧康熙發脾氣,然後倒了一杯茶放到康熙面前微笑道:“玄曄,喝杯茶消消氣,孩子們手兄情深是好事情,生什麼氣呀!好好的嚇得一屋子的人跪着。大家都起來吧,宜妃,帶上小九兒在外面候着,蘇麻,李德全,你們都下去吧。”
宜妃硬將胤禟拉了出去,蘇麻喇姑和李德全也退了出去,這二位極爲了解她們的主子,因此也不擔心,只在外面遠遠的守着,胤禟扭着身子想掙脫宜妃,他身上是有功夫,可也不敢跟他額娘耍橫,宜妃只擰着胤禟的耳朵低吼道:“扭什麼,都是你這傻小子整出來的事,給我在這兒老實的呆着。”
慧妃僖妃都趕了過來,可是卻被李德全很恭敬而強硬的擋了駕。所有的人就那麼站在外面瞧着清和暖塢,猜測着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老四,你到烏庫媽媽這裡來。”太皇太后向胤禛招了招手,胤禛站起來走到太皇太后身邊,太皇太后笑着將胤禛拉到裡間,丟給康熙一句話,“玄曄,你聽聽胤礽的話,別急着瞪眼。”說完便將裡間的門關上,這樣外面說什麼都不會傳進裡間,裡面的聲音也傳不到外間去。
“胤禛,和烏庫媽媽說說,你爲什麼不在乎玉碟除名?”太皇太后拍着胤禛的手問道。
“老祖宗,不是曾孫子不在這阿哥的身份,而是……太子哥哥是國之儲君,絕不能玉碟除名,而九弟有額娘,他若是被除了名,宜妃娘娘會很傷心的,而胤禛,不過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真若被皇阿瑪除了名,曾孫兒便去江南,找二叔,跟着二叔也比跟做孤單單的阿哥強。不瞞烏庫媽媽,在江南是曾孫兒最快樂的日子。”
太皇太后心裡明白了,只攏着胤禛,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撫着他的頭輕聲說道:“孩子,烏庫媽媽懂你的心,可憐的孩子,快別說這種傻話,手心手背都是肉,在你皇阿瑪心裡,每個阿哥都是他的骨肉,他沒有不心疼的。當日將你抱到你佟佳額娘跟前,也是想讓你有個好出身,你佟佳額娘紅顏薄命,我們誰都沒有想到。”
胤禛忙說道:“老祖宗,曾孫兒明白皇阿瑪的心意,並沒有一絲怨皇阿瑪的意思,曾孫兒真的不怨。”
太皇太后搖了搖頭,胤禛心裡有怨,她如何看不出來的,德嬪是胤禛的生母,讓胤禛受了不少的委屈,而康熙爲了後宮的安穩,也委屈了胤禛,這孩子心裡是憋屈了。“好孩子,烏庫媽媽都明白,委屈你啦!”
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攏在懷裡溫柔的安慰了,胤禛自己都記不清了,心裡一酸,只將臉貼在太皇太后的胸前,不多一會兒,太皇太后的胸前已經溼了一片。太皇太后只環着胤禛,什麼都不說,讓胤禛把自己心裡的委屈都宣泄出來。胤禛無聲的哭了一會子,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抹抹眼淚,低頭道:“老祖宗,曾孫兒逾矩了。”
太皇太后笑着搖頭道:“真真是個傻孩子!我是你的烏庫媽媽,你有了委屈只管來,可你若是不做烏庫媽媽的好曾孫兒,烏庫媽媽絕不能答應。”
胤禛紅着臉低聲說道:“老祖宗,是皇阿瑪不要曾孫兒。”
太皇太后只笑道:“瞧你這孩子還記恨上了,這麼好的兒子,拱手送給你林二叔,你皇阿瑪才捨不得呢。不許再說這種話了。”胤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只向桌上拿了茶壺,給太皇太后倒了一杯茶,捧到太皇太后的面前說道:“老祖宗喝茶。”
外間,康熙瞪了胤礽一眼,沉聲道:“起來回話。”
胤礽站了起來,垂手立在一旁,康熙瞧着胤礽,忽然嘆了口氣,悠悠說道:“胤礽,你連太子之位都能捨下?”
胤礽擡頭看着康熙,忽然又跪了下來,只誠懇的說道:“皇阿瑪,兒臣從前不懂事,做了好些錯事,可是自從得了皇阿瑪教誨,又跟林二叔學了道理,二叔教了兒臣許多許多,兒臣這才徹底想明白了,權勢富貴,都只在一時不能一世,可父子兄弟之情纔是最珍貴的,兒臣身爲兄長,自然要保護弟弟們,這是兒臣的本份。”
康熙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悲傷,這個自小失母的兒子,他一直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了十幾年,可是卻教導的他和自己離了心,只和索額圖那些人混在一處,而林海只教了胤礽不過兩三個月,便能讓他幡然悔悟,就象是徹底變了個人,康熙這心裡實在不是個滋味。
胤礽半天沒等着他皇阿瑪說話,不由擡頭去看,見皇阿瑪怔怔的發呆,便輕輕叫了一聲:“皇阿瑪……”
“胤礽,你願意爲了胤禟舍了你太子之位?”康熙加重了太子之位四字,沉聲問道。
“皇阿瑪,不只是九弟,不論哪個弟弟有事,兒臣都要盡力護着。皇阿瑪是聖主,若是覺得兒臣不配做太子,您廢了兒臣,兒臣絕無異議。”胤礽真誠的說道,這些日子以來胤礽和兄弟們相處的極爲融洽,兄弟們對他都是真心敬着,有什麼消息都第一時間來告訴他,上一回爲了索額圖家蘇爾特之事,個個兄弟都爲他出主意想辦法,還怕他爲難,搶着要去索府辦差,這份情誼,胤礽心裡一直記着。
“胤礽,你倒是光棍!”康熙這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只乾乾的說了一句,胤礽也不回嘴,只低頭跪着。康熙嘆了口氣,伸手拉着胤礽,沉聲道:“起來吧,別杵在哪兒了。我不過白說一句,你們兄弟幾個感情到是好,寧可舍了我這皇阿瑪,也不棄了你們的兄弟之情。也不想想沒有我這皇阿瑪,能有你們這起子小混蛋麼!”
聽了這話,胤礽知道康熙氣消了,才站起來討好的替康熙捏着肩膀,討好的問道:“皇阿瑪,您消消氣。”
康熙搖頭笑笑,只說道:“還不快去把老祖宗請出來。瞧你們兩個沒頭沒腦的鬧這一通,原本什麼事都沒有的,生被你們鬧出事來!”
胤礽忙去敲裡間的門,將太皇太后請出來,胤禛也低頭跟着出來,胤礽一瞧胤禛的眼睛發紅,忙問道:“四弟,你這是……”
康熙見胤礽是真心關心兄弟,笑着點了點頭,太皇太后笑道:“胤礽,是我惹小四傷了心,你若是要替他出頭,只管找到我這裡。”
胤礽忙口稱不敢,太皇太后讓胤禛去水盆裡淨了面,然後才讓胤礽開了門,將宜妃胤禟兩人叫了進來。細問之下,他和胤禛才知道,原來根本就是一個大誤會!胤礽和胤禛對視一眼,兩個人尷尬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