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慧玉證情
黛玉說做就做,她送走了瑾瑜和達蘭,便立刻進宮去見太皇太后,也不知道她和太皇太后都說了些什麼,太皇太后居然將康熙叫到慈和宮,要他下旨命八福晉陪同固倫公主出關散心。康熙不由皺眉問道:“玉兒,你想做什麼,你八哥八嫂剛成親還不到三個月。”
黛玉只撒嬌道:“皇阿瑪,你只疼八哥八嫂,就不疼玉兒麼?玉兒可是爲我們大清千秋萬代打基業呢。”
康熙搖頭失笑,黛玉這般撒嬌可是頭一回,他知道黛玉不會無緣無故提出這種看着很不合理的要求,想來必有緣故,再聯想到自從大婚之後,八兒媳婦的氣色一直不好,原本是個健康開朗的姑娘,這一成了親竟成了美人燈,可見這孩子在八貝勒府過的不開心,小夫妻們相處的有些個別扭,若是分開一陣子,說不定還能有意料不到的效果,再者,老八家的和玉兒一向要好,說不得這是老八家的求着玉兒幫忙,嗯,先問一問。
“玉兒,你八嫂可願意?”康熙笑着問道。
黛玉笑着回答道:“八嫂一向疼玉兒,怎麼會不願意。”
康熙點點頭道:“也好,那便讓老八家的陪着玉兒到關外去。”
旨意很快下到八貝勒府,胤禩達蘭接了旨,胤禩錯愕的看着達蘭,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達蘭臉上沒有笑容,只將聖旨從胤禩的手中抽走,淡淡說道:“這是皇阿瑪的旨意,爲人媳婦,對上要侍奉公婆,對下要愛護小姑,這有什麼不對的麼?”
胤禩對達蘭對他的態度有些不習慣,自來,達蘭都是圍着他轉,一心討他的歡喜,當達蘭冷不丁淡了下來,胤禩便有些個不適應了。胤禩皺着眉頭說道:“皇阿瑪怎麼會下這樣的旨意?我要進宮去問問。”
達蘭沒說什麼,自從胤禩那日在她的婚牀上將她的丫頭柳環壓在身下之下,達蘭就對胤禩死心了。柳環是達蘭最忠心的一個丫環,她已經有了心上人,而且也下了定,就等着忙過這一陣子就成親的,所以柳環絕不會去勾引胤禩,而且,在事後,胤禩卻象個沒事人一樣,絕口不提給柳環名份,那怕只是一個格格的名份,達蘭也會覺得胤禩敢做敢當,是個有擔當的。柳環**,悲痛欲絕,偷偷躲在屋子裡上吊,卻被達蘭救了下來。柳環是個有氣性的,她寧不也不願意做胤禩的小妾,並且她怕自己有孩子,苦求達蘭給她喝下避子湯。
經過柳環之事,達蘭再沒有讓胤禩碰過自己,每每胤禩一進房,達蘭便說身上不方便,將他推出門外。胤禩也再沒機會沾染達蘭帶過來的丫頭,至於原本八貝勒府的人,達蘭則是問也不問一句了。她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聽到,可是諸般的不如意,還是讓達蘭憔悴許多。
胤禩沒等到達蘭說話,便氣哼哼的走了。入宮見駕,康熙正在惱着八阿哥,一聽說八阿哥求見,便虎着臉說道:“朕不見,叫他滾回去,好好反省。”
李德全低頭快步走出去,對胤禩說道:“八貝勒爺,皇上心情不好,這會子不想見您,皇上讓您好好反省,您請回吧。”
胤禩心裡咯噔一下,忙將一張銀票塞到李德全的手中,陪笑說道:“李諳達,皇阿瑪爲什麼心情不好?”
李德全搖搖頭道:“老奴不知。”說完便要將銀票還給胤禩,胤禩忙伸手攔住李德全笑道:“李諳達,您這是瞧不上胤禩?”
李德達只得將銀票收了,淡笑躬身道:“謝八貝勒爺賞賜。”
胤禩壓低聲音道:“李諳達,還望多多指點。”
李德全嘆口氣道:“到了年根底兒,皇上雖然已經封筆,可是事情卻繁亂無序,皇上這是忙的。八貝勒,您還是先回府,等過了這陣子,皇上的心情興許就會好起來。”
胤禩心知這不是真實情況,卻也只能在心裡暗罵一句:“老狐狸”臉上卻笑的越發謙恭,辭了李德全出宮而去。
李德全回到屋中,將銀票放到康熙面前的桌上,老老實實的說道:“萬歲爺,這是八貝勒爺給的銀票。”
康熙低頭一看,冷冷道:“老八好大的手筆。”李德全偷眼一瞧,見那銀票的面額竟然是五百兩,不由也嚇了一跳,內務府一年也只拔給八貝勒府一萬兩銀子,八貝勒一出手就是五百兩,手筆着實不小。
“既是給你的你便拿着,命人查查老八的財源,他這幾個月手裡散漫的緊。”康熙沉沉吩咐了一聲,便轉身進了內書房。李德全看着那張五百兩的銀票,微微搖頭,輕輕嘆了口氣。這八阿到底是怎麼了?
八阿哥出宮後並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城西大街的翰香齋。掌櫃的一見到胤禩,便笑着將胤禩迎到樓上的一間臨窗的房間裡,又上了一壺上好的大紅袍,胤禩一杯茶未品完,衛若蘭走了進來,他向胤禩打千兒笑道:“若蘭見過貝勒爺。”
胤禩一把攔住衛若蘭,笑着說道:“都說了好多次,表哥不要這樣見外,我們是自家兄弟,不講這些個虛禮。”
衛若蘭行了禮站起來笑道:“家父再三說過禮不可廢,日後貝勒爺坐上那個位子,我們還要三叩九拜呢。”
衛若蘭的話說得胤禩心裡暖洋洋的,他笑着問道:“表哥,你在關外可有人手?”
衛若蘭笑道:“人手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貝勒爺要用哪方面的人手?”
胤禩沉聲說道:“過了年,固倫公主和你表弟妹就要出關,我要你派人盯住她們,若是有可能……殺了郭絡羅達蘭,擄走固倫公主,但不可傷她一絲一毫,只將她禁錮起來,只等時機到了,她能派上大用場。”
衛若蘭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雖不好辦,但是貝勒爺既然發了話,我們就一定想方設法辦到。”
胤禩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狂亂之色,衛若蘭立刻倒了一杯茶送到胤禩的手中,胤禩一仰頭將茶水喝盡,眼中的狂亂方纔褪去。衛若蘭笑道:“貝勒爺放心,那固倫公主一定會是貝勒爺的人。”說完,他又倒了一杯茶讓胤禩喝下。胤禩不疑有他,喝完之後說道:“想不到表哥這裡的茶竟比貢茶還好,自從喝了這大紅袍,再喝貢茶,便覺得索然無味。”
衛若蘭笑道:“說句大不敬的話,貢茶其實並不是頂好的,貝勒爺您想,若是將極品茶貢上,遇到那歉收之年,備不齊貢品,那些官員豈不是要掉腦袋,所以,這極品的大紅袍,只有民間纔有,貝勒爺既然喜歡這茶,我們便每年派人去武夷採辦是了。”
胤禩點頭微笑,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金錢是個好東西,沒了這玩意兒,便是皇家阿哥,也別想過的舒適自在。
衛若蘭去櫃子裡取出兩筒極品大紅袍,對胤禩笑道:“貝勒爺,這是今年最好的大紅袍,全在這裡了,您拿回去慢慢喝,差不多也能喝到明年新茶下來了。若蘭多嘴說一句,這茶雖好,卻也不能喝的太多,喝多了也傷身子。”
胤禩笑着點點頭道:“這個我明白。”他和衛若蘭又聊了會兒,方纔辭別離去。衛若蘭目送胤禩離開,他的眼神微暗,嘴角勾起,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胤禩回到家,先去書房將茶葉收好,便去了達蘭的房中,一進房間,胤禩不由的一愣,原本在房裡伺候的丫環們一個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全是些嬤嬤而達蘭則臥在牀上,蓋着一牀杏紅綾子被,她雙眼微合,聽到胤禩進來的動靜,也沒有擡眼看一看。
胤禩皺眉問道:“福晉怎麼了?伺候福晉的丫環們都到哪裡去了?”
一個老嬤嬤上前行禮,低聲回道:“回貝勒爺,剛纔銀環惹福晉生氣,福晉一氣之下將她們都趕回安親王府了,只讓老奴們侍候,福晉剛剛直說頭疼,不好容易才睡下了。”
胤禩點點頭,坐在達蘭的牀邊,低聲喚道:“達蘭……”
達蘭連眼皮都不動一下,胤禩揮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福晉這裡有我照顧着。”
那個老嬤嬤卻站着沒動,低聲說道:“回貝勒爺,奴婢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旨意伺候八福晉的。”
胤禩心裡一驚,擡頭看向那個老嬤嬤,才發現她原來是在慈和宮當差的崔嬤嬤,胤禩忙起身笑道:“原來是崔嬤嬤,剛纔我只惦記着八福晉,倒沒有注意,慢待嬤嬤了。”
崔嬤嬤笑道:“貝勒爺言重了,奴婢不敢當。”
胤禩只得收了心思,叮囑幾句便在崔嬤嬤的暗示下離開了達蘭的屋子。他一走,達蘭便睜開眼睛,向崔嬤嬤低聲道:“謝謝嬤嬤。”
崔嬤嬤憐惜的撫着達蘭的頭髮,搖頭輕嘆道:“福晉這是何苦?”
達蘭勉強牽動脣角,微微苦笑道:“嬤嬤,若一直這麼下去,我才真的苦。”崔嬤嬤輕嘆道:“太皇太后既然命奴婢來伺候福晉,奴婢便聽福晉的吩咐,福晉不要同奴婢客氣了。”達蘭無言,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