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慧玉證情
大選結束,那拉瑾瑜被指爲四阿哥嫡福晉,鈕鈷祿月儀被指爲四阿哥側福晉,郭絡羅達蘭被指爲八阿哥嫡福晉,佟佳清婉被指爲固倫公主掌事女官,還有其他十二名被選中的秀女,有兩人封了常在,四人封了答應,六人被封爲各位公主的女官。
這一回選秀,可以算得上入選人數最少的一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大家以爲皇上會爲大阿哥和太子爺指側福晉或是庶福晉,可是皇上卻好似將他們兩個忘記了一般,就連大福晉和太子妃都覺得很是奇怪,而身爲大阿哥額孃的慧妃娘娘,則氣鼓鼓的將大福晉叫進宮狠狠斥責了一通。大福晉這和知道是大阿哥從金陵上了摺子,特意請求皇上不要給他指人。慧妃只當是大福晉醋意大,卻不知道自張佳氏之事發生之後,大阿哥便徹底想通了,他不想家宅不寧,這纔會上那樣的摺子。而太子妃也聽太皇太后透露,太子爺嫌毓慶宮的女人太多,堅決不肯再納新的女人。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讓絕大多數人都很高興,可也有心情不痛快的。鈕鈷祿月儀便是最不痛快的一個。她一直想做四阿哥的嫡福晉,可是卻只被封了個庶福晉,居然連側福晉都沒能當上。而且皇上只下旨命禮部爲四阿哥大婚挑選日子,卻沒有說她這個庶福晉何時才能過門。也就是說她幾時能進雍王府,完全要看四福晉那拉瑾瑜什麼時候肯張羅納庶福晉之事。鈕鈷祿月儀想起在選秀之前自己處處針對那拉瑾瑜,便已經明白自己將來會有什麼樣的悲慘命運了。
在鈕鈷祿月儀自憐自傷的時候,暢春園裡的黛玉正在承受着達蘭格格的魔音穿耳,與黛玉共同承受的自然還有那拉瑾瑜和佟佳清婉。達蘭正氣呼呼的大叫道:“這算什麼事,指誰不好偏指她做四阿哥的庶福晉,瑾瑜姐姐,那個月儀格格滿肚子的壞心眼,將來鐵定會給你使壞下絆子,不行不行,一定要想個法子讓她做不成庶福晉才行。”
相對於達蘭的火冒三丈,瑾瑜格格卻顯得平靜許多,她淡淡說道:“就算是月儀格格做不成庶福晉,也還是有別的女人去做,我是皇上指的嫡福晉,若是連幾個妾室都管理不好,還有資格做四阿哥的嫡福晉麼?”
達蘭格格楞住了,她看着瑾瑜說道:“瑾瑜姐姐,你不喜歡四阿哥?”
瑾瑜臉上一紅,輕啐了達蘭格格一下,微有些惱怒的說道:“達蘭,你怎麼這樣口沒遮攔,這樣的話也能隨便說的。你就別煩我的事情了,還是想想你自己吧。”
達蘭不解的問道:“我有什麼好煩的?皇上又沒有給八貝勒指庶福晉。”
黛玉很沒形象的靠在清婉的身上,玩着清婉衣服上的玉綴子,懶懶的說道:“你上次和八哥吵了一架,到現在你們兩個也沒和解吧。”
達蘭聽了眼神微暗,斷而又揮手說道:“嗨,到時候再說吧,反正我是他的嫡福晉,他還敢不要我麼?”
清婉聽了達蘭的話,輕輕搖了搖頭,將黛玉推起來說道:“公主,偷懶時間結束,您該練琴了。”黛玉反手抱着清婉的腰,耍賴的說道:“不算不算,再休息一刻鐘。”
瑾瑜不禁搖笑道:“玉兒妹妹,你可真是清婉命中的天魔星,自從她到了暢春園,你有一日不粘着她麼,得虧你是個姑娘家,要不我們還以爲你看上清婉了呢。”
黛玉悠悠長嘆一聲,怪腔怪調的說道:“哎,我要是個阿哥,鐵定娶清婉姐姐做福晉。”
清婉輕打了黛玉一下,佯怒道:“再拿我說笑,我可要回去了。”清婉也不知道黛玉瞧中了自己哪一點,自從搬到暢春園,這位固倫公主便時不時粘着自己,全沒了在宮中見到她裡的那種穩重大方高貴,她也問過了,公主只說覺得和她特別投緣,看到她就覺得親近,清婉明知道這樣的理由只是敷衍,卻也拿黛玉沒有法子,她是家中的獨女,一直都被家人呵護着,現在換她去呵護別人,這種感覺也蠻好的,因此在清婉的默許之下,黛玉的粘人**日益精進,已經到了但凡有公主處,必有清婉女官的程度。
康熙特許黛玉專心練習琴棋書畫,所以黛玉也不用去宮中請安,日子很快過去,轉眼便到起程去木蘭圍場的時候了。原本瑾瑜和達蘭應該在家裡待嫁的,可是皇上頒了特旨,命那拉瑾瑜和郭絡羅達蘭陪伴固倫公主,因此她們兩個便也登上了前往木蘭圍場的馬車。
一路之上,九阿哥胤禟總是有事沒事便過來問問,看黛玉有沒有什麼需求。清婉瑾瑜達蘭都看出來,九阿哥對黛玉有意思,而黛玉似乎也不討厭九阿哥的這種小殷勤。某一日中午,黛玉清婉瑾瑜達蘭四人坐在車中昏昏欲睡,忽然聽到有人敲窗子,黛玉迷迷糊糊的問道:“誰呀?”
只聽外面有人低聲道:“玉兒,是我。”黛玉一聽是胤禟的聲音,便支起車窗向外看,只見一隻盛着鮮紅大櫻桃的水晶盤突然出現,櫻桃上還散發出一絲寒意,黛玉側頭一看,見胤禟騎在馬上,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汗珠子順着兩頰流下來,他對黛玉開心的笑道:“玉兒,路上悶,又幹燥,吃點兒櫻桃解解暑氣。”
黛玉一手接過盤子,一手將自己的帕子遞出去,輕嗔道:“這大太陽下的,你跑來跑去的,也不怕曬傷了,快擦擦汗吧。”胤禟接過黛玉的帕子,小心的收起來,卻舉袖擦了頭上的汗,笑着說道:“他們在山裡發現一幾棵野櫻桃樹,難得現在果子才成熟,玉兒,你若愛吃,我天天給你送。”
黛玉搖頭笑道:“九哥,你不用天天變着法子的送東西過來,其實我這裡什麼都不缺,天氣那麼熱,你就別這樣跑來跑去的,回頭再中了暑。”
胤禟嘿嘿笑道:“沒事沒事,給你送東西,我高興着呢,玉兒妹妹,你先吃着,我到前面去了。”胤禟邊說邊壓低了聲音說道:“老祖宗和皇阿瑪那裡,我還沒去送呢,得趕緊過去,回頭再讓皇阿瑪揪住,又得訓我。”說完胤禟便雙腿一夾馬腹,往前面跑去。
黛玉搖了搖頭,拿着那盤無比誘人的大櫻桃轉身,卻看到三雙含着促狹笑意的眼睛,黛玉的臉沒由來的發燙,將櫻桃放桌子上一放,飛快的說道:“大家都來吃吧。”
達蘭攬着瑾瑜和清婉的肩膀,用力的搖了搖頭打趣道:“這是人家特特送來給玉兒吃的,我們怎麼能吃呢。”說完,達蘭還怪模怪樣的擠了擠眼睛。瑾瑜和清婉雖然不會象達蘭那麼直接,可是兩個的笑容都古里古怪的,看得黛玉臉上直髮燒。
達蘭拈起一顆鮮靈靈的紅櫻桃比到黛玉的臉前,笑着說道:“玉兒妹妹,你很熱麼,瞧你這小臉兒都快比這櫻桃還紅了。”
黛玉抓着達蘭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了一口,氣鼓鼓的叫道:“壞達蘭,哼,我不理你了。”
瑾瑜拍拍達蘭的肩,笑着說道:“達蘭,不許再鬧了,你若是壞了你表哥的事,看他饒不饒得了你。”達蘭從瑾瑜清婉兩人的中間擠過去,摟着黛玉的肩笑道:“好玉兒妹妹,你千萬別生氣,大不了我以後只笑不說話,行不行。”
黛玉等的就是達蘭到她身邊來,她立刻反身將達蘭壓在下面,用手去呵達蘭的癢癢肉,達蘭超級怕癢,被黛玉搔的笑個不停,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趕緊向黛玉求饒,清婉和瑾瑜兩個也上前又是勸又是拉的,好不容易纔讓黛玉放了達蘭,瑾瑜瞧着達蘭頭髮散亂衣衫不整,不禁搖頭道:“達蘭,你明知道玉兒妹妹一惱就會搔你的癢癢肉,你還偏去招惹她,真真是自作自受,再有下一回,我們可不救你了。”
達蘭也顧不上去整理衣裳頭髮,忙攬着瑾瑜的肩頭說道:“好四嫂,你不救我還有誰救我呢?”
瑾瑜俏臉微帶煞氣,淡淡的問道:“不知你是以八貝勒福晉的身份求我呢,還是以別的什麼身份求我?”
清婉聽了向瑾瑜挑起大拇指讚道:“瑾瑜姐姐說的好。”黛玉就勢靠在清婉的身上,伸手拿了一顆櫻桃送到她的口中,笑着說道:“瑾瑜姐姐最厲害了!”達蘭臉上發燙,悻悻的鬆開瑾瑜道:“算了,我們誰也別取笑誰了。”
清婉吃了黛玉塞到她口中的大櫻桃,笑着說道:“皮薄肉厚核小汁甘甜,這是櫻桃裡的極品,名爲紅顏,很難得的,你們都嚐嚐呀。”清婉一句話便將黛玉瑾瑜達蘭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四人說說笑笑,將一盤櫻桃分吃了,頓時覺得天氣都沒那麼熱,身上也清爽了許多。
在前方的御輦之中,康熙品嚐着胤禟送來的極品櫻桃紅顏,對李德全笑道:“想不到朕竟然還沾了玉兒這丫頭的光,前兩回秋狩,胤禟這小子可沒這麼用心。”
李德全笑道:“許是從前沒發現,今年才發現了,到底也是九阿哥的一片孝心。”康熙聽了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朕總覺得以前是胤禟不用心,現在他略略用了心,那些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便層出不窮了,這大暑天的,連櫻桃都能弄出來,這小子有本事啊。”李德全陪着笑了一回,康熙又問道:“到離宮還有多遠?”李德全往外看了看,方纔回稟道:“啓稟皇上,大約再有兩個時辰就到離宮了。”
康熙點頭道:“在離宮休整三日,老祖宗有了年紀,不可太勞累了。”李德全喳了一聲,忙下車去安排,隨扈之人聽了這道旨意,人人鬆了口氣,齊贊萬歲爺英明。這一路行來,坐在車轎之中的主子們都覺得悶熱難耐,更不要說那些個靠一雙腳走路的隨從們了,他們熬得更加辛苦。
下午抵達承德離宮,等所有人都安頓下來,月亮已經高懸在夜空之中。黛玉一進離宮便注意到荷塘裡荷葉田田,青翠碧綠的好生可愛,黛玉便讓人去採了些新鮮荷葉,親手熬了碧粳荷葉粥,配上紅黃黑三色蔥油小花捲兒,輔以鹹浸浸的雪白珍珠雞脯絲子和翠生生的糖醋小青瓜片兒,用掐絲鑲銀紫竹絲編的食盒子裝了,便和清婉瑾瑜達蘭往太皇太后的萬安宮走去。
太皇太后才沐浴過,只穿着寬大的家常袍子靠在藤躺椅上納涼,聽說黛玉她們幾個來了,太皇太后笑呵呵的說道:“還是這幾個丫頭心細,必是給我送好吃的來了。快叫她們進來,把那才湃着的果子拿來,丫頭們脾胃弱,不要湃的太冰了。”
黛玉清婉瑾瑜達蘭笑盈盈的走進來,太皇太后看到她們手裡拿着的食盒子便笑道:“到底是姑娘家貼心,那些個臭小子再沒這份細緻周到。”
蘇麻喇姑將食盒子接過去,在藤椅旁的小石桌擺起來,太皇太后一看便笑道:“瞧這色兒配的,看着就想吃。說說看,這是誰的點子。”
達蘭笑道:“回老祖宗,這都是玉兒妹妹的主意,粥也是她親手熬的,再想不到玉兒妹妹竟然還有一手好廚藝呢。”
黛玉笑道:“好不好吃,得老祖宗說了纔算數。”
太皇太后瞧着份量挺多,便笑道:“你們幾個丫頭必定還沒吃,都過來陪着我一起吃吧。”
黛玉她們四人謝了座,剛要圍坐下來,卻聽到有人笑着說道:“好個玉兒,做了好東西只想着老祖宗,都不想着皇阿瑪,幸虧朕腿長腳快,趕得及時。”
大家忙站了起來,太皇太后搖着扇子笑道:“皇帝的鼻子可是夠尖的。”
黛玉等四人上前行禮,黛玉笑着說道:“咦,青玉還沒給皇阿瑪送過去麼,他和十三弟十四弟一起去送的,玉兒怎麼可能不爲皇阿瑪準備一份呢,只不過皇阿瑪無肉不歡,玉兒還怕做得不合皇阿瑪的口味。”
康熙走到桌前,先將一碗粥送到太皇太后的手中,然後將黛玉的那碗粥拿起來,喝了一口品嚐,然後點頭道:“好清爽的碧粳粥,比御廚們做的強多了。老祖宗,您說讓御膳房的御廚們去跟玉兒學學手藝如何?”
太皇太后笑道:“不要,玉兒這私房手藝,只咱們孃兒幾個品嚐就行了。你不心疼玉兒,我還怕玉兒被那些個御廚醃拶了。”
說說笑笑間便用完了晚膳,又吃了茶用了果子,康熙才命人將黛玉清婉瑾瑜達蘭護送回棲梧居。回到棲梧居的門前,黛玉眼尖,見牆邊上有個黑影閃過,不免有些害怕,便放緩了腳步問道:“青玉回來沒有?”
門口的侍衛忙回道:“回公主,侯爺早就回來了,因見公主還沒回來,便又和十三爺十四爺出去了,說是趁着月色好去採蓮子給您備用。”
清婉聽了淺笑道:“這時候哪兒有蓮子呀,也真虧他能編派出這樣的理由。”黛玉輕嘆一聲說道:“去兩個人將青玉找回來。夜色深了,大家都警醒些。今天剛到離宮,好些人路不熟,若有人走錯了路,你們也好指個路,免得讓迷路之人大晚上的亂撞。”
黛玉瞥見牆邊的黑影往後退了些,便打發了康熙派來送她們的侍衛,和清婉瑾瑜達蘭三人走進棲梧居。
棲梧居的牆外,那黑影竟然是八阿哥,他的身子緊緊的貼着牆,眼中神色晦澀不明,他知道黛玉剛纔話裡有話,就是說給他聽的。這幾日他心裡的嫉妒一里千里的瘋長,特別是看到胤禟公開的向黛玉獻殷勤,而黛玉一次都沒有拒絕,甚至太皇太后和皇阿瑪都默許了,顯見得是樂見其成,而他卻一步都不敢走近黛玉的車子,他怕黛玉的冷淡拒絕,怕自己再度無法下臺。因此也只能在這夜幕遮掩之下,悄悄靠近黛玉的居所,想看一看黛玉的芳容,可是就這麼小一點點願望,都不能得到實現。胤禩自嘲的搖了搖頭,向一旁的小路掠去,他來過離宮很多次,這裡的大路小徑他都極爲熟悉。
“八哥這是去見八嫂麼?”胤禩剛從小徑穿出,便聽到有人笑着問他,不必擡頭,胤禩也知道在前面的就是九弟胤禟,他將手背到身後淡淡笑道:“是九弟呀,我不過是覺得悶熱,在園子裡散散熱氣,九弟這是要去哪裡?”
胤禟大大方方的舉着手裡的小布袋子笑道:“剛纔遇到青玉,他突發奇想,要吃蓮子露,要下塘去採蓮子,這會兒蓮蓬都還沒長成呢,那兒有鮮蓮子,我給攔了,答應他尋了些蓮子粉送過來,看能不能替代了新鮮蓮子。”
胤禩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淡淡嗯了一聲道:“九弟果然很上心。”
胤禟笑道:“這是應該的,當日從金陵回京的時候,我答應了二叔要好好照顧玉兒和青玉,若是照顧不好,那便是爲弟的失職,啊,這會便不和八哥聊了,得趕緊送過去,等我回來再和八哥聊天。”
胤禩壓下心的嫉恨,淡淡道:“你快去吧。”
胤禟忙忙走了,胤禩轉着看着胤禟的背影,那種熟悉的嫉妒又涌上他的心頭,他忽然在想,若是胤禟從此失蹤,便不會有人和自己爭黛玉了。
胤禟到了棲梧居外,將那一小袋蓮子粉交給侍衛,淡淡吩咐道:“這是去年的蓮子粉,送去給公主,看能不能做蓮子露。如若不行,問公主需要些什麼,隨時都可來回我。還有,離宮的人手不足,你們肩上的擔子極重,一定要保護好公主和格格們的安全,絕不可掉以輕心,等秋狩結束回京,爺另外有重賞。”“謝九爺恩典。”衆侍衛低聲應了保護黛玉的侍衛都是從暢春園調過來的,胤禟時常出入暢春園,這些侍衛都熟悉了,再加上胤禟出手大方,所以侍衛們都極聽胤禟的吩咐。,胤禟遠眺棲梧居,見燈火已經暗了,才笑笑轉身離開。
在離宮休整了三天,這三天裡,太皇太后的膳食都是由黛玉清婉瑾瑜達蘭四個負責的,皇帝每到了飯點兒便會準時的踏入萬安宮,這麼一直備膳,卻沒被萬歲傳膳的御廚們很鬱悶,細打聽了才知道皇上最近都跟着太皇太后用膳,據說和碩公主是個廚中高手,做出來的膳食讓兩位聖人胃口大開,每每吃得讚不絕口。御廚們非常不開心,私下裡便對黛玉有了意見。他們正嘟嘟囔囔着,忽然一個清秀靈巧的小丫環笑嘻嘻的走了來,脆聲問道:“請問誰是陳三官御廚?”
陳三官見這小丫環年紀雖小,衣着打扮卻象個有品級的大宮女,便迎上前笑道:“在下便是陳三官,不知這位宮女姐姐有何吩咐?”
這小丫環就是雪羚,她掩嘴笑道:“陳御廚,我是固倫公主身邊的宮女,公主命我將這幾道食譜交給陳御廚,公主說想用這幾樣江南風味的膳食,因知道陳御廚是北地名廚,恐對江南的菜餚不是特別瞭解,便寫了單子送來。”
陳三官聽了心裡頓時生起悶氣,勉強說道:“知道了,我們一定替公主備好。”
雪羚微微一笑,將厚厚的單子交給陳三官便走了。
陳三官氣哼哼的將單子往桌上一摔,沒好氣的說道:“又不是正經皇家公主,排場倒比皇家公主還大。”他這麼一摔,便將單子摔散了。陳三官帶的徒弟上前收拾,看到了單子上的食譜,驚喜的說道:“師傅您看,這不是公主要點膳食,而是給您送食譜來了。”
陳三官聞言一把抓過食單,翻看了一遍才明白了公主的用心,這單子上有幾百道清淡菜餚湯羹粥水的做法,全都是夏日裡極合用的,有好些他聽說過,但沒見過,那都是別的廚中高手的不傳之秘,陳三官細看了一回,這才向着棲梧居的方向跪下磕頭道:“奴才謝公主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