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慧玉證情
胤禟被封爲親王之後辦的第一件差事便是去迎接路易。布爾貢,法蘭西的王子。
路易一看到胤禟,便跳下馬車大張雙臂向胤禟奔來,口中歡快的叫道:“親愛的禟表哥,再見到你,我可太高興了……”
胤禟惡寒,激靈靈打了個哆嗦,伸直手臂抵住路易的身體,黑沉着臉叫道:“不許這樣叫我!”
路易王子的臉上立刻流露出委屈的神色,活脫脫一副被惡霸欺負了的小可憐的模樣兒。路易王子生得金髮碧眼高鼻深目,就算是東西方的審美眼光不同,卻也不得不讓人歎服這路易王子的相貌俊美,是極出挑的。
“親……哦,表哥,你親自來接我,我真是太高興了。”路易手捂着心口興奮的叫道,他習慣性的想叫“親愛的”,卻在胤禟極有殺傷力的眼光下硬生生改了口,只是這一聲“表哥”讓胤禟的臉更黑了。他雖然看出達蘭心裡並不討厭路易,不過這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路易便上趕着叫自己表哥,這樣對達蘭不好。
“路易,跟我到一樹林裡去,我有話和你說。”胤禟一把抓住路易,便將他拖到了旁邊的樹林中。
“路易,我知道你喜歡達蘭。”胤禟剛開口說了一句,路易便在一帝煽情的捧心說道:“哦,親愛的蘭,我的女神……”
胤禟差點被路易氣的吐血,這算什麼,還沒怎麼樣的,就天天親愛的親愛的叫着,就爲了這個稱呼,路易不知道吃了達蘭的多少排頭,可這小子就象是吃了稱鉈鐵了心一般,打死也不敢改口。
“住嘴!你還想不想聽我說話?”胤禟衝着路易低吼,這個路易,有把聖人氣死的本事,何況胤禟還不是聖人。胤禟一拳搗到路易的肚子上,低聲喝道:“這裡是大清,你這樣亂叫,會害死達蘭的!”
路易聽了這話,捂着肚子不解的看向胤禟,皺眉問道:“爲什麼?”
胤禟也皺起眉頭,泱泱五千年文化的積澱,豈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他只沉聲說道:“你若是真心喜歡達蘭,就得照着大清的規矩來,否則你會害死達蘭的。”
路易陽光般的臉上籠起一層憂鬱之色,他微微點頭,很正式的說道:“好的,我明白了。”胤禟剛剛鬆了一口氣,路易忽然飛快的用法文說道:“反正親愛的蘭能聽懂法語,以後我就用法文叫她。”
胤禟真是對路易無語了,就沒見過這麼擰巴的人。不過是個稱呼,有必要這麼堅持麼?算了,反正整個大清除了他們幾個,也就是那幾個傳教士懂法文,由他去吧,反正惹毛了達蘭,吃虧的還是路易自己。
胤禟陪着路易進了北京城,百姓們涌在大街兩側,爭着要看西洋景兒,而路易則笑容可掬的不時向百姓們招手,還騷包至極的喊道:“大清的百姓們,你們好……我法蘭西的路易王子……”聽着那怪腔怪調的中國話,所以的百姓都善意的鬨笑起來,路易王子這一手使的漂亮,不過一日的工夫,整個北京城都知道打從西洋來了一位平易近人的法蘭西路易王子。
胤禟知道熱情是路易的天性,他這是自然而然的舉動,並不是刻意爲之,只是搖搖頭暗自嘆息一聲。
路易的熱情遮不住胤禟的風采,所有的百姓都知道,馬上那位俊美的如仙人一般的年輕皇子,就是大清的忠敬親王,他流落海外七年,憑一人之力爲大清帶回一年的歲入,他,是有着金手指的人。
也不知道是誰家姑娘帶的頭,雨點似的荷包便向胤禟和路易兩人飛來,路易一見那些荷包,眼都直了。自從結識了胤禟黛玉他們,路易便在眼紅他們身上精美的荷包,奈何憑是誰也不肯把自己的荷包送給路易,路易眼饞死了。這一回他看這麼多的荷包,便飛快的伸手去接,他這麼一接,姑娘們便丟的更起勁兒。不一會兒,路易的頭上身上馬上,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香荷包。
胤禟很壞心故意不去提醒路易,姑娘家的荷包,可不是輕易能接的。甚至,胤禟還打算到達蘭跟前添油加醋的形容一回,給路易本就坎坷的情路再添些障礙。
胤禟陪着路易到理蕃院,安親王府是必經之地。而且就算不是必經之地,胤禟也會繞路從安親王府門前經過。王府的門子看到胤禟和路易經過,路易都快成了一座移動荷包山了,便當成笑話說給與自己相熟的丫環。而且丫環們再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傳到了達蘭的耳中。達蘭知道胤禟去迎接路易之事,一聽丫環們的形容,便知道那移動荷包山必是路易。達蘭忽然覺得心裡堵的慌,立刻起身,有些煩燥的離開屋子,她本是要去花園散心的,卻不知不覺走到了大門口,看着已經走過的車隊,達蘭覺得心裡悶極了,便悶聲說道:“備車,我要去林府。”
黛玉剛好在家,便親自迎了出來,看到達蘭的神色,黛玉不由覺得奇怪,自從皇上下旨和離,達蘭便一直挺開心的,怎麼今天瞧着好象很不高興似的。
挽着達蘭的手進了屋子,達蘭纔看到瑾瑜帶着弘暉和淨雪迎上來,兩個孩子乖巧的上前行禮叫道:“給蘭姨請安。”
達蘭笑着將兩個孩子拉起來,瑾瑜看着達蘭剛纔的臉色不對,便笑說喚道:“孫嬤嬤陳嬤嬤,帶阿哥和格格下去玩,仔細看着。”兩個三十多歲的嬤嬤上前將弘暉和淨雪帶下去,黛玉亦讓丫頭們退下,瑾瑜這才拉着達蘭的手說道:“達蘭,誰若你不痛快了?”
達蘭有些個不好意思,瑾瑜便拿帕子遮着眼,假裝難過的說道:“唉,到底是七年沒見,達蘭妹妹也和我生分了,早知道如此,當日我就該寸步不離的跟着你們,也省得閃下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好沒意趣。”
瞧着瑾瑜那自怨自艾的樣子,黛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只咯吱着瑾瑜笑道:“瑾瑜姐姐自從嫁了人,真真是轉了性子,真不知四哥怎麼受得了你。”
瑾瑜伸指在黛玉額上一點笑道:“你四哥就喜歡我這性子,怎麼了?”
達蘭笑道:“哎呀,真真是嫁了人有依靠,特特來刺我這下堂之人的眼麼?”
瑾瑜心裡一緊,可是看到達蘭滿眼笑意,她這才知道達蘭真的是徹底放開了,便笑着還了回去,只說道:“達蘭,看着眼熱你就趕緊嫁一個疼你愛你的好夫婿。”
黛玉抿嘴笑道:“四嫂說的可沒錯,如今人家都遠涉重洋的追到咱們大清來了。”
瑾瑜先是一愣,隨既便想到了今天進城的法蘭西王子,便瞪大眼睛問道:“玉兒,是那個路易什麼王子麼?”
達蘭白了瑾瑜一眼,流利的說道:“是路易。德。布爾貢王子,虧你還是雍親王妃呢,連個人名兒都記不住。”
瑾瑜一臉古怪笑意,只促狹的笑道:“哦,是路易。德。布爾貢王子,這個名字可真拗口,玉兒妹妹,你聽了一回,可否能記全了?”
黛玉忍笑一本正經的說道:“四嫂,玉兒認識路易王子大半年後才能記住這個名字,我可沒有達蘭姐姐那過耳不忘的本事。”
達蘭這纔會過意來,漲紅了臉追着瑾瑜和黛玉便要打,瑾瑜一把抓住達蘭的手,收了笑意鄭重的說道:“達蘭,你若真的喜歡那法蘭西王子,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姐姐只想要你得到幸福,四哥也是這個意思。你不用顧忌身份什麼的。”
黛玉也走過來說道:“是啊,達蘭姐姐身份什麼的都好解決,要緊的是你的心意。”
達蘭看着情真意切的瑾瑜和黛玉,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路易對我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我也不討厭他,先前沒有解決和那個人的事情,我不好表示什麼。可是現在……他一進城便招蜂引蝶,我……”達蘭邊說邊紅了眼圈兒,若是不在意,她又怎麼會聽說路易變成移動荷包山,心裡堵得透不過氣來。
瑾瑜和黛玉還不知道自己回事,黛玉打開門喚道:“素絹,快命人打聽打聽,剛纔九哥接法蘭西特使進城,發生了什麼事情?”
素絹忙上前笑道:“回公主,方纔王爺陪特使進城,那個法蘭西特使深得百姓的喜愛,好多姑娘都向他扔荷包,那位特使開心極了,將所有的荷包都收了下來。”
素絹這麼一說,瑾瑜和黛玉便明白了,瑾瑜眉頭皺起,黛玉卻笑着說道:“達蘭姐姐你先別生氣,你難道忘記了,路易向我們每個人都討過荷包,不過我們都沒給他罷了,而且我們都沒有告訴路易送荷包所代表的意義。”
達蘭想到這一層,心裡好受了許多,可是臉上卻不顯,只悶着不說話,瑾瑜聽了黛玉的話便笑道:“原來如此,可是爲什麼你們都不告訴路易王子荷包的意義呢?”
黛玉看着達蘭笑道:“還不是達蘭姐姐不許我們說。”
瑾瑜哦了一聲,亦看着達蘭笑道:“達蘭妹妹,這可是你自找難受哦。九弟也是,都那麼大的人了,還象個小孩子一樣淘氣,也不說提醒路易王子一聲。”
黛玉一聽這話可不樂意了,立刻說道:“這可關九哥什麼事呢?路易想要個荷包都快想魔怔了。”
瑾瑜見黛玉護着胤禟,不由笑道:“玉兒妹妹,你這還沒嫁給九弟呢,便巴巴兒護着啦。”
黛玉臉上一熱,拉着達蘭便去鬧瑾瑜,三個人笑鬧成一團,只這麼笑鬧了一回,達蘭心裡的悶氣便也散了。瑾瑜坐直身子攏攏頭髮笑道:“咱們不鬧了,玉兒妹妹,達蘭,回頭皇阿瑪要設宴招待路易王子,你們到底瞭解路易王子,皇阿瑪讓你們還有清婉進宮幫着安排,我原說接了玉兒妹妹再去接達蘭和清婉的,可巧達蘭來了,倒省了我的事,回頭只接上清婉就行了。”
達蘭微微皺眉道:“我……合適麼?”
瑾瑜微笑道:“有什麼不合適的,佟佳老福晉一早求了皇阿瑪,皇阿瑪已經封你爲多羅鳳舞格格,上了佟佳氏的族譜,明兒聖旨就會頒下來。其實你這一走七年變化很大,除了極熟悉你的人,誰能認出你就是當年的達蘭格格?你只放心吧。”
達蘭並不知道,爲了給她和路易王子之事,胤禟和黛玉可沒少下功夫,太皇太后和康熙已經知道了路易王子對達蘭情有獨鍾之事,所以達蘭纔會有了多羅鳳舞格格的封號,佟佳鳳舞就是達蘭的新名字。
達蘭驚訝的看向黛玉,瑾瑜不說她也知道這是黛玉和胤禟極力促成的。黛玉笑道:“浴火重生而做鳳舞,好姐姐,你就是浴火重生的鳳凰。”
達蘭看着黛玉,她沒有說一句感激的話,七年的海外漂泊,她和黛玉胤禟生死相依,早已經視彼此自己的一部分
瑾瑜悄悄拭了眼中的淚,笑着說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去接清婉,要不可就來不急了。”
瑾瑜和黛玉達蘭清婉到皇宮的時候,胤禟也領着路易去拜見康熙。康熙高坐在寶座之上,兩班文武大臣雁翅站立,個個莊嚴肅穆,路易也在殿下再一次莊重的整整繁複的雪白荷葉邊領子,將手套往上拉一拉,理一理燕尾服,再低頭看看綁得緊緊的過膝皮靴,很好,一切都非常完美。胤禟卻在一旁暗自搖頭,就路易穿的那法式緊身褲,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回頭上了殿,路易會被大清君臣狠狠笑話的。
果然,路易一上殿,上至康熙下至小太監,都對路易流露出一種同情的眼神,估計是在想:這法蘭西真窮,派個王子出來,連身象樣的衣服都穿不上,瞧那袍子短的,連大腿都遮不住……可憐的路易,他穿了一身在巴黎最流行最時尚的衣服,卻被大清的君臣們當成乞兒。康熙甚至在想,回頭一定要多賞這窮王子一些衣服料子,瞧那身寒酸的打扮,真是沒面子。
胤禟看到所有人都用同情可憐的眼神看着路易,便知道大家誤會了,人法蘭西再窮,也不能讓出使的王子沒衣服穿不是。
路易上前深深鞠躬道:“法蘭西太陽王之子路易。德。布爾貢拜見尊貴的大清皇帝陛下。”
胤禟已經和康熙說過法蘭西的禮節,因此康熙淡笑伸手虛扶道:“路易王子免禮。”
胤禟看到康熙伸手虛扶,心中不禁大叫:“糟了……”
路易看到康熙伸出手,在本能的驅動下,立刻快步走上前,伸出右手托住康熙的手,在衆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又彬彬有禮的行了個優雅的吻手禮。
所有的人都被路易王子的行爲震驚了,金殿之上立時鴉雀無聲,康熙從來沒有想到,他這堂堂一國之君,活了五六十年,竟然,竟然被一個外蕃來的毛頭小夥子給……輕薄了!
還是胤禟的反應最快,他嗖的衝上前將路易扯了下來,拽着他跪倒在階下,急急說道:“啓稟皇阿瑪,路易王子看到您伸出手,還以爲您要他行吻手禮,這是法蘭西的禮節,路易王子絕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路易的中文程度還不錯,聽懂了胤禟的話,忙用荒腔走板的中國話問道:“親愛的禟,我做錯了麼?”
胤禟差點兒被路易氣得吐了血,他都已經警告了路易許多次,可這個沒腦子不長記性的,一着急還是親愛的親愛的亂叫,呸,他纔不是路易的親愛的,他只想被他的玉兒叫親愛的好不好。
路易一開口,又震了康熙和滿朝文武一把,特別是林海,看向胤禟的眼神已經帶了幾分殺氣。叫他的女婿親愛的,哼,死到臨頭不自知,那也是你能叫的?
胤禟黑着臉站了起來,向康熙和文武百官解釋道:“法蘭西人生性熱情,呃……那是他們招呼的習慣說法,沒有什麼特別意義。”
康熙決定先忽略這些禮節問題,只重重的乾咳一聲,胤禟瞪了路易一眼,路易起初不明白,想了一下才雙手舉起國書說道:“親……”胤禟一聽趕緊乾咳,路易這才半路改了口,硬擰過來說道:“尊貴的大清皇帝陛下,路易。德。布爾貢奉父王之命,爲了法蘭西和大清的友誼,特意不遠萬里,跟隨大清皇子……”
路易王子吧啦吧啦足足說了有兩刻鐘,他那番話顯然是背了許久,說的既快又流利,別人想插都插不進去,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口音不純正,好好的中國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象法蘭西文似的,金殿之上的君臣聽着路易口惹懸河的說了一大車子,愣是沒聽懂幾句。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胤禟,那意思是:忠敬親王,給我們翻譯翻譯吧。
胤禟沒奈何的看了路易王子一眼,向康熙說道:“皇阿瑪,路易王子爲了大清和法蘭西建立外交關係而來的。”
康熙皺眉問道:“就這些?可他剛纔說了那麼久。”康熙也是人老成精,這句話康熙是用滿語問的,不怕路易王子聽了去。
胤禟促狹的用滿語回道:“皇阿瑪,就這一個重點,其他的都是廢話,根本不用聽。”
金殿之上誰人不懂滿語,大家都想笑不能笑,憋的辛苦極了,康熙手捻鬍鬚,儘量掩去笑意,威嚴的點頭道:“我大清願與法蘭西建立外交關係,具體事宜便能理蕃院會同禮部辦理吧。”
康熙的這句話路易聽懂了,便笑着鞠躬道:“多謝皇帝陛下。”
康熙笑道:“朕在四海殿設宴款待路易王子,胤禟,引路易王子赴宴。”
路易興奮的鞠躬說道:“親愛的皇帝殿下,在下早就嚮往大清的美食,您真是太慷慨了,謝謝您。”一聲親愛的,路易成功的讓滿朝文武黑了臉,康熙臉上亦有尷尬不快之色,胤禟忙低喝一聲:“路易……”
路易無辜的聳聳肩,看向胤禟沮喪的說道:“我又說錯了……”
看着路易那沮喪的眼神,胤禟也不忍心再打擊他,只低聲道:“謝恩,隨我下殿。”路易按胤禟的吩咐做了,然後便跟着胤禟退了下去。他們一離開金殿,羣臣便議論起來,大家都是見過傳教士的,誰也沒見哪個傳教士象路易王子這般的做派。其實這也是大清官員對西洋諸國的不瞭解,那些個傳教士受教義所限,自然不會象路易這樣自由鬆散,自然做派也是不一樣的。
康熙擡手往下一壓,沉聲說道:“不論如何,這路易王子是來與大清修好的,來者是客,至於規矩,可以留待以後慢慢學習,我大清臣民需得有容人之量。”
皇上訂了調子,諸臣無不順從,有資格進四海殿領宴的,在退朝之後都去了四海殿,而康熙則瞧着林海黑沉着臉,不免心中竊喜,只沉聲道:“林愛卿,隨朕到南書房議事。”
林海黑着臉應了,一進南書房,康熙立刻解釋道:“如海,你知道那個路易王子他們那裡的風俗就是這樣的,我不是……”
林海皺眉看着康熙,黑着臉說道:“皇上,換個人接待路易王子吧。”
康熙一滯,嘴比心快的問道:“這關胤禟什麼事?”
林海板着臉道:“胤禟和玉兒就要成親了,被人外蕃男子叫親愛的,這算什麼?”
康熙聽了林海的話,重重嘆了口氣,眼裡的光彩也消失了,只悶悶說道:“朕知道了。”
南書房裡的康熙神色淒涼,可四海殿裡的路易王子一看到達蘭,笑得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兒,張口便要叫:“親……”只是他還沒叫出口,便已經被胤禟強行捂着嘴拖到一旁,低聲威脅道:“再亂叫,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達蘭。”路易王子被胤禟憋的臉色漲紅,只能一個勁的點頭。胤禟見黛玉看向自己,這才放開了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