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慧玉證情
鳳姐說出了自己白填了許多嫁妝之事,賈赦一聽便叫了起來,只不管不顧的吼道:“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二房裡霸了我們大房的媳婦使用,還讓璉兒媳婦白拿自己的嫁妝,你們二房的算盤打的也太精了,璉兒媳婦,快把你填補的嫁妝開了單子,叫你這好姑媽賠出來,你回頭就回大房裡,大房這邊還一盤散帳沒人管,你婆婆有了年紀也顧不上。
這賈赦不着四六了一輩子,這會子竟然說出幾句有道理的話,卻聽得賈母氣得幾乎不曾頭冒青煙,刑夫人心中暗喜,王夫人恨的直咬牙,賈政卻是一臉的慚色,鳳姐只垂頭站在一旁,再沒有平日的響快爽利。
賈母狠狠的瞪了鳳姐一眼,卻見鳳姐一臉的委屈無奈,賈母自嫁入賈家,也是管過家的,自然知道管家的難處,便沒說鳳姐什麼,只沉聲道:“赦兒,你好糊塗,大房二房都是一家,璉兒媳婦管家,也是你的孝心,替我分了憂,再不許說讓她回去的話,至於璉兒媳婦填補的嫁妝,我作主,等明年收了租子,給她補上,這一大家子的,斷不會讓她一個小人家吃了虧。”
賈赦其實也只是叫一叫罷了,他心裡很清楚,鳳姐這會子是不能回到大房的。見賈赦不再說什麼,賈母方纔說道:“眼下當務之急是湊了銀子給寶玉治病。這樣,官中拿出十萬兩,我給二十萬兩,還有十萬兩,寶玉他娘,你湊出八萬,赦兒,大房裡只出兩萬,這纔是一家人的意思。”
賈赦一聽又要他出銀子,騰的跳了起來,只叫道:“官中的銀子本就有我們的一份,憑什麼還要我出銀子?從來沒聽說過有親孃老子在,侄子瞧病卻要大伯出銀子的。老太太,這也太不公平了。”
賈政忙向上說道:“大哥說的是,這十萬兩銀子便由我們湊出來,老太太,斷沒有讓大哥出錢的道理。”說完又回頭瞧着二太太說道:“你回湊銀子,實在不夠,將那用不着的東西當一些,好歹湊出十萬兩銀子。”
賈母聽了只瞪了賈赦一眼,也知道這個兒子視錢如命,瞧的比親孃老子還親,便不再要求了。
二太太雖然肉疼要花十萬兩銀子,可是到底是爲了救寶玉,便咬牙認了下來,可是心裡卻將大房恨了個透,連帶着,就連她的親侄女兒鳳姐,二太太也恨上了。不經意的掃了鳳姐腰間一眼,看到還是那個香囊,二太太的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鳳姐卻也不在意,賈璉和她早有盤算,剛纔說出填補嫁妝之事,也是事先訂下的,爲了抽身退步做準備。
“寶玉他娘,你回頭把銀子湊齊送過來,璉兒媳婦,回頭過來拿銀子,讓璉兒去錢莊換成金票。”賈母沉聲吩咐了,因着心裡不痛快,便將賈赦夫妻賈政夫妻鳳姐一併打發出去,也不要人伺候,只一個人悶坐在房中。
賈政夫妻出了上房,二太太見賈政竟然沒有去外書房,反而與自己同行,心中奇怪,需知賈政一直不待見她,大半年也不去她房裡一回的。二太太小意兒問道:“老爺,您這是要去……”
賈政沉聲道:“瞧瞧有什麼用不上的,拿出去當了給寶玉湊診費。”
二太太心裡一沉,莫說是十萬兩白銀,便是二十萬兩她這會兒也拿得出來,根本不用當東西,可是賈政卻不知道,只想着一定得當東西,二太太可不願意賈政知道自己的私房底細,便說道:“老爺平日裡也不過問這些,與其當那些面上的器物擺設,還不如當了妾身的嫁妝,好歹那些個東西只是壓箱底的,也免得失了我們賈家的面子。”
這話聽着還象個當家太太應該說的,賈政面上微微和緩一些,點點頭道:“你既如此說,我便不過去瞧了,待以後寬泛些了,我定與你將當了的東西贖回來。”
王夫人難得聽賈政這般和顏悅色的說話,忙說道:“老爺,我們本是一家子,便不說這些外道的話了,總是爲了救寶玉,爲了老爺的香煙後代,便是永不贖回來,也沒什麼的。”
賈政點了點頭,吩咐道:“我現在要出去,晚上你備好酒菜,我回來用飯。”王夫人心裡一喜,忙應了,目送着賈政離開後,她纔回了屋子,挑了許久後才挑出些樣式老舊的頭面首飾,命人拿出去當了四萬兩銀子,又拿了六萬兩的銀票,親自送到賈母的房中。
傳了賈璉進來,命他去換了四萬兩金票,然後去請無嗔大師,賈璉打疊肝腸說了無盡的好話,纔將無嗔大師請到榮國府,賈母見無嗔大師長眉雪白麪容慈祥,真真好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心裡更信了幾分。便命賈政請無嗔大師給寶玉把脈。賈母他們不敢靠近,只站在簾外,隔着銀紅薄紗簾子往裡瞧。
賈母怎麼都想不到,寶玉中的毒名爲紅顏枯骨,就是無嗔大師閒來無事隨手配的,在無嗔大師這裡,紅顏枯骨實在是太小兒科了。動動手指頭便也解了,根本不費事兒。隔着簾子,賈母只見無嗔大師把了脈,扒開寶玉的眼皮瞧了瞧,便坐了下來淡淡問道:“診費可準備下了?”
賈母忙說道:“大師放心,四萬兩黃金,一文不少。”說完便示意琥珀挑開簾子,讓鴛鴦端着牡丹紋小銀盤遠遠的給無嗔大師瞧,盤上放着四張金票,每張面值都是一萬兩,都是大龍寶鈔,再再不能做假的。
無嗔大師點點頭,打開隨手的白絹小包,取出四寸長的銀針便向寶玉扎去,瞧着那銀針直直的扎入寶玉的腦中,賈母面色慘白,緊張的不能呼吸,而王夫人則直接“呃”的一聲暈死過去。嚇得金釧兒彩霞跪在王夫人的身邊,只叫了一聲“太太”無嗔大師冷冷的聲音便飄了過來,“肅靜,若是再吵,老納失了手可怪不得別人。”
賈母嚇得立刻叫道:“住口。”說完自己也不敢再說話。隻眼巴巴的瞧着無嗔大師。
其實解紅顏枯骨本不用如此費事,只給一顆解藥便可,只不過無嗔大師是個極端護短記仇的人,他還記着當日榮國府派賈璉去林家接黛玉,害得他的寶貝徒弟林青玉大哭一回的事情,便特意選了一種最遭罪副作用也最大的解毒之術,說不得,寶玉這是爲他的長輩們還債了。
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被紮成刺蝟一般的寶玉才得了解放,無嗔道長將數十根銀針一一取下,淡淡道:“好了。”
賈母心中大喜,忙走進房中,果然寶玉安穩的躺在牀上,再無一絲不適。賈母喜的連聲道:“大師妙手回春,真國手也,快,將診金奉與大師。”
鴛鴦上前呈上金票,無嗔大師隨手拿了,淡淡道:“賈大人,兩位太太隨老納外面說話。”
賈母將無嗔大師請到外間,屏退丫環,只聽無嗔大師淡淡道:“賈公子的藥的確是解了,不過那毒霸道的緊,在賈公子十八歲之前,萬不可有房中之事,若是有了,賈公子這一枝自此便會絕了香菸,切記切記。”
賈母聽了心裡一沉,賈政臉色卻沒有什麼變化,甚至他在心裡還有些感激無嗔大師,素日裡他瞧着寶玉總在內闈廝混,心裡正不樂意。王夫人便叫道:“這算什麼解毒,你這和尚分明就是來騙錢的,快把金票還來。”
無嗔臉色一黑,毒手藥王,毒手尚在藥王之前,可以想見他是個什麼性子,只見他手一掃,王夫人便眼前一黑昏倒在地,賈母嚇壞了,忙說道:“大師,她也是愛子心切,大師饒了她這一回吧。”賈政雖然不待見王夫人,可是她到底也是自己的嫡妻,便也作揖道說道:“大師,拙荊無知,求大師原諒。”
無嗔大師哼了一聲,大袖一揮,王夫人便又醒了過來,這一暈一醒之間是否留下後遺症,這會兒可沒人知道。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無嗔大師誰也不理,大袖飄飄的離開榮國府,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王氏母子以後如何,他才懶得問。
柳葉兒衚衕,林府,正堂之上,赫然坐着長眉如雪的無嗔大師,他將四萬兩金票放到桌上,對黛玉笑道:“玉格格,你且收着。”
黛玉也不得無嗔大師假客氣,命素絹上來收好金票,又拿雲錦送上一隻盒子,對無嗔大師笑道:“大師,這是玉兒新得的一顆奇怪的種子,玉兒留着也沒用,倒不如送於大師。”
無嗔大師捻鬚而笑,伸手將盒蓋打開,只見一道紫色光華沖天而起,無嗔大師心裡一驚,低頭定睛細看,盒只見那發出紫色光華的竟是一顆如紅豆般大小的種子,縱然無嗔大師識遍百草,也不曾見過這樣的種子。
“玉格格,這是什麼?”無嗔不禁問道。
“玉兒也不認識這東西,這是前陣子有個山裡的獵戶拿來賣的,瞧着象是珍稀的東西,下面鋪子裡的掌櫃便重金收了來,應該是種子吧,玉兒想着別再是什麼珍稀的藥材,便想送與大師。”
無嗔大師點點頭,他也沒心思和黛玉說話,只認真的看着那顆種子,忽然,他心念一動,自言自語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七星炫海棠的種子?若真是,那可是無價之寶!”
黛玉聽了也不在意,鋪子裡收來的時候只用了三百兩銀子,而且就算真是七星炫海棠,在不懂行的人眼中,不過一文不值。
無嗔大師小心翼翼的將那顆種子移到手上,託着細細的研究着,在種子的背面,果然有極細的七色小點,呈北斗七星形排列,無嗔大師已經可以斷定,這就是七星炫海棠,七星海棠已經是價值連城的劇毒之物,而七星炫海棠,則是七星海棠之王,既是劇毒也是靈藥,只要是死了不超十日之人,服下七星炫海棠結出的籽,便能死而復生。
“玉格格,這七星炫海棠是世間罕有的寶物,你真的要送給我?”無嗔大師看着黛玉問道。
“大師,您怎麼還不相信玉兒呀,這東西再珍貴,也比不上大師對林家的情意珍貴,您只放心收下吧,玉兒絕對不會再向您要回來的。”黛玉笑着說道。
無嗔大師長眉抖動,眼睛半眯了起來,只笑道:“好,好孩子!那我就收下了。玉兒,我就不在京城多逗留了,還要趕着給藥王谷,你若有事只管給我去信,我見了信會立刻趕來的。”
黛玉知道無嗔大師惦記着青玉,便起身笑道:“大師,眼看着就要過年了,玉兒帶着丫頭給您和青玉做了幾套新衣服。”繡綺雪雁捧着兩隻大包袱走過來,一隻包袱裡是四套僧袍鞋帽,另一隻包袱裡包着的是給青玉的四套新衣服,俱是最好的針線,做那僧袍的時候,黛玉繡綺還特意齋戒了的。
自從無嗔喪妻失子之後,便再沒有人給他做過新衣服,看着嶄新的衣裳,無嗔心中熱熱的,自此,他便將林家當成自己的家,林家父子三人成了無嗔大師的逆鱗,可以想見,若是有人敢動林家父子三人一指頭,便會招來無嗔大師瘋狂的報復,此是後話。
自從胤礽那一日與皇阿瑪和諸兄弟在外面吃了酒,兄弟們之間便親近了起來,胤礽的心裡也不再象從前那般苦澀,毓慶宮中的下人們日子忽然好過了起來,太子爺這幾日臉上總是帶着笑容,便是他們偶樂不小心犯了錯,太子爺也不會象從前那樣重罰了。
太子妃石氏瞧着丈夫心情不錯,心裡也歡喜的緊。叫毓慶宮喜上加喜的是,太子妃一日用飯之時忽然吐了,請來太醫一瞧,竟是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胤礽大喜,大方的賞賜了宮中的下人,報到康熙那裡,康熙也是大喜過望,重重賞賜太子妃,各色補品賞賜流水般的進了毓慶宮,整個毓慶宮上下,俱是喜氣洋洋,就連那些側福晉庶福晉乃至女官宮女之類的,也都暗自歡喜,太子妃有了身子便不能再服侍太子,她們的機會來了!
臘月二十三,這日是小年,康熙率朝臣封了筆便散了朝。回宮稟了太皇太后,康熙便帶着胤礽胤褆他們兄弟換了便服,又悄悄的溜出宮了。原來他早得了消息,林海今日就能到京城了。
黛玉臘月二十二這日便已經出了城與父親會合,快到十里長亭的時候,黛玉便對林海笑道:“爹爹,孩兒的卦再再不錯的,您瞧,大伯伯可不帶着阿哥們來迎您了。”
林海定睛一瞧,長亭那邊手搭涼棚眺望的可不就是義兄康熙,林海的心裡熱熱的,對黛玉笑道:“石兒,咱們快些趕過去。”黛玉的馬術算不得精通,因此林海便將她抱到自己的馬上,雙腿一夾馬腹,便向前衝了出去,康熙瞧着一騎駿馬奔來,便歡喜的笑道:“是你們二叔到了,孩子了,跟皇阿瑪迎上去。”
快到長亭之時,林海帶住馬,抱着黛玉跳了下來,父女兩個迎着康熙跑上前,康熙快步迎來,林海和黛玉搶步跪下,康熙奔上前一手扶着林海一手拉着黛玉,急切道:“二弟,石兒,快起來。”
“勞大哥遠迎,二弟心裡過意不去。”林海擡頭看着康熙說道。
康熙見林海氣色好了許多,人也精神了,只高興的抓着林海的手道:“二弟,你我兄弟之間不必說這個。”
“胤礽胤褆胤禛胤禩胤禟……拜見二叔先生。”以胤礽爲首,一票阿哥呼啦啦跪了一地,林海忙只受了半禮,將衆阿哥扶了起來,又還了禮。康熙還只笑道:“二弟,他們都是你的子侄輩,理當給你見禮。”
行過禮胤俄和胤祥跑到林海面前仰頭問道:“先生,玉兒妹妹姐姐怎麼沒來?”
黛玉在一旁笑道:“十哥,十三弟,妹妹怎麼會不來呢,她正在後面的車上,妹妹身子弱,禁不得風寒。”
說話間後面的車子也到了,只見雪羚霜月兩個丫環扶着一個面覆輕紗,纖弱不勝衣的小姑娘自車上下來,走到康熙面前盈盈拜下,用軟軟糯糯的江南吳音柔聲喚道:“玉兒給大伯伯請安。”那甜潤潤的聲音聽在胤礽耳中,有股子說出來的舒服,胤礽自己都沒覺了,他的臉上浮起了溫和的笑意。
康熙自然知道這是黛玉使的障眼法兒,便配合的笑道:“玉兒快起來吧,這一路頂風冒雪的,也難爲你了。”康熙邊說這話,便用眼角餘光瞧着黛玉,黛玉會意的淘氣一笑,康熙不由也笑了。
“二弟,今日只論兄弟父子,不論君臣,我知道石兒是個能幹的,今天我們都到你家裡去,你可不許攔着。”因太瞭解林海的性情,康熙便將話說在頭裡,先攔了林海拒絕的意思。
“大哥,你總得讓做兄弟的洗洗風塵吧。”林海無奈的說道。
“你自去洗你的,有石兒玉兒招呼我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康熙故意這樣說,惹得黛玉只瞪眼睛,康熙卻越發開心起來。
一早出城的時候人還少,康熙父子們打馬如飛,倒也不怎麼顯眼,這會兒已經到了正午時分,街面上的行人多了起來,若是讓人瞧着皇上阿弟盡數去了柳葉兒衚衕,林家再不能有安生日子,因此黛玉便命人備了車,康熙和林海一車,兄弟兩個也好說說話,胤礽胤褆帶着十三十四坐了一輛車,皆這兩個小的太淘氣,沒個大的彈壓着,指不定作出什麼夭蛾子。胤禛胤禩胤禟胤俄乘了一輛車子,胤禟將頭伸出來叫道:“小石頭,上來。”
黛玉卻擺手笑道:“我纔不跟你們擠呢,等先走一步家去安排着。”黛玉說完便上了自己的車子,飛快的趕回林府,好做準備。
黛玉趕回家安排了一番,半個時辰後,康熙林海和阿哥們都到了,黛玉吩咐將車子擡進二門,這才請康熙和一衆阿哥下了車。林府外,賈母放的探子只瞧着三輛大車進了正門,卻不知道車裡坐的是什麼人,憑再怎麼猜想,他也想不到車裡坐的竟是當今皇上和皇阿哥們。
林海進府稍事盥洗,換了一身月白素緞皮袍,便趕出來陪着康熙,康熙笑道:“方纔在外面並不方便,只草草見了禮,二弟,你才學卓越,老大他們只經你調教了幾個月,便大有長進,可惜胤礽一直沒有機會得到你的教誨,如今你來了,一定得好好教導胤礽,我可將他交給你了,等過了年,讓他們几上跟你回江南,我早就允下了,開了年放他們一個月的假。”
林海無奈的苦笑道:“大哥,你也太瞧得起二弟了。不只讓我管着江南的鹽政,還得讓我陪着阿哥們讀書,看來大哥你不把我這把枯骨榨乾,你是不能死心的。”
康熙毫不在意的笑道:“有道是能者多勞,二弟,你就勉爲其難吧。好在我這些個兒子都不是笨的,應該不太費心。”這雖然是說笑之語,卻藏着康熙的一片關愛之心,他素知林海的性情,若是讓他忙得沒有時間悲傷,也許林海的身子就此能好起來,若是不給他壓上多多的差使,讓林海得了閒,纔是真正害了他。
胤礽立刻到林海面前跪下,行大禮參拜,口稱:“學生愛新覺羅·胤礽叩拜先生。”
林海忙扶起胤礽,溫文而雅的笑道:“太子殿下快快請起,但凡林海所知,定然知無不言。”
康熙卻笑道:“他在朝堂上是太子,在你這裡只是子侄,如海,你很不必如此說。”
屋子裡說得正熱鬧,管家林伯忽然從外面急匆匆走來,黛玉瞧見了,便迎了出去,只聽林伯低聲道:“少爺,外面來了一位老太太,也沒有貼子,只說要見老爺和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