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那賣東西大姨拎着的食品袋,我有些發懵,這就是我給那個小孩買的,他家庭條件很顯然不是很好,這麼多零食,怎麼會忘掉?
雖說有些奇怪,當時我也沒多想,畢竟火車上人這麼多,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出點什麼意外還是有可能的。
下了車,掏出手機撥打了那個姓萬的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沙啞,“哪位?”
“龍澤先生讓我過來的,具體位置在哪?”
“知道了,你直接過來拿貨就行,打車在市裡溜達幾圈,注意看看有沒有人跟蹤。”
男子意思是最少來回打車花哥一二百再折騰回去找他,明眼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但轉念一想,自己平時做的一切不也都是偷偷摸摸麼。
我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出遠門,京華本來就是大城市,旅遊景點也多,我這到的比較早,出了火車站在報停買了份交通地圖,便開始打車溜達上了。
一直轉悠到了下午三點多,我聯繫上了那個姓萬的,“去哪見你。”
“來天湖路洲際醫院。”
醫院什麼的都比較好找,攔了輛出租車,這個時間段是高峰期,交通非常的擁堵,等到了那個所謂的天湖路洲際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這一天什麼也沒幹,打車亂繞了一天,擡頭看了看這間醫院,說實話很破舊,大樓的外牆已經泛黃,給我感覺就像是八十年代開始就沒修葺過一樣。
剛進門就被門衛攔下,“你幹什麼的?”
“找人。”
這讓我很奇怪,進醫院,難道還被門衛審問?這特麼是什麼套路?門衛把我叫到身邊,“打電話讓他接你。”
“你們這裡是醫院麼?”我指了指牌子。
“現在是收容所,牌子還沒換,閒雜人等不能隨便進。”
我恍然的點頭,要是這樣就可以理解了,收容所的確不能隨便進,這萬一進來人販子不就麻煩了。
給那個姓萬的打了個電話,他讓我把手機遞給門衛。
“知道了,我這就帶他過去。”
見他在房間拿出了一連串的鑰匙,接着我跟着對方向大樓的後身走去,種種神秘感讓我有些不適應,雖說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兒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但還是有點心理毛毛的。
到了樓後,面前是一座有些發黃的鐵門,門衛走過去用鑰匙打開上面纏繞的鎖鏈,沒由來的我感覺一陣緊張,額頭和手心也開始冒汗。
“進去吧。”
他指了指大門裡催我快點,而且見對方眼神還四處亂瞟的看向外面,好像生怕有人跟過來一樣。
吞嚥了口唾沫,我一步的走進去,邁入大門就被鋪面而來的藥水味兒差點薰了個跟頭。
捂着口鼻,奇怪的問:“爲什麼我們不在正門進?”
保安只是給我指了指頭頂,順着看過去發現前面已經被封死,這個後門屬於一個獨立的空間,而腳下則有着一個樓梯,看樣子是通往地下室的。
“老闆剛剛打電話,說你龍澤派過來的,錢那邊已經交好了,跟我去領東西吧。”
“哦。”我情不自禁答了一句,眼神還是四處亂看,這裡很陰森,雖說我不信任什麼鬼神之說,但還是有點脊柱涼颼颼的感覺。
跟着對方下了地下室,又是一道鐵門,打開後眼前變了樣,地下彷彿是被掏成了防空洞,除了一排沒有窗戶的房間外,我們所在的走廊的地面鑲着瓷磚,在頭頂白熾燈的照耀下,都讓這裡顯得很不一般。
“這是幹什麼的?”我指着那一排沒有窗戶的小房間。
門衛回過頭,表情嚴肅的看着我說:“不該問的別問,我們是給龍澤先生面子,快點跟我過去,拿了東西趕緊走。”
我攤開雙手錶示瞭解,讓自己儘可能顯得從容些,好歹我也算是小飛哥,打仗小仗也打過不少,別太緊張讓人看扁了。
跟着對方一直到了走廊的盡頭,就見門衛輕輕的敲了敲門,忽然“咔”的一聲,鐵門上方打開了一個小窗戶,一個帶着防毒面具,好像是穿着生化服裝的男子說:“再等一會兒,馬上完事兒了。”
“萬醫生,這個人靠譜麼?”門衛忽然極其不確定的問了一聲。
看不清容貌的萬醫生,說:“沒事兒,錢都交了,龍澤不是第一次過來,沒問題。”
鐵門再次拉上,我和門衛兩個人站在空蕩走廊,對於那些沒有窗戶的房間我真的很好奇,故意靜下心來聽着,也是什麼動靜也沒有。
就這樣在走廊裡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我和保安足足站了快兩個小時,鐵門再次打開,本來我想順着縫隙看看裡面到底在幹什麼,可讓我無奈的是,對方只是在小窗口的位置給我丟出一個黑色金屬箱子。
“一會兒給龍澤打電話,儘快過去,太晚了就不好用了。”
黑色金屬箱大約有電腦包大小,四方形,拎在手裡不是特別的沉,龍澤費盡周折就是找我幫他拿着東西?
這種事兒隨便找個人不就行了?不管怎樣,總算是一切順利把東西拿走了,門衛帶着我一直出了這個奇怪的地下室。
他囑咐我:“來這兒的事兒,誰也不要對誰說,否則對你,對龍澤都不好,知道麼!”
門衛的面目表情很嚴肅,隱隱之中我也猜到了不是好事兒,保證了幾句話後,就向着門外走過去,回頭看着泛黃的大樓,這裡面肯定有着我不知道的秘密,雖說現在我真的很好奇,但理智告訴我,和命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麼。
深吸了口氣,出大門,就在這時忽然我身邊走過去一個熟悉的背影,想到了火車上那個智力有點問題的小孩兒,我自語,“這不是那個小男孩兒的母親麼?”
對方低着頭,行色匆匆的樣子,門衛也說了這裡是收容所,想到着難道是他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收容所?
好奇的跟了上去,她走路的速度很快,我只是本能的想要問問那個小孩兒怎麼樣了,在火車上我砸門的動作確實夠狠,爲此心裡還是一直有着內疚的感覺。
就在婦女拐過了衚衕的時候,我幾個健步跑過去,一把拉住婦女,“大姐,還認識我麼?”
“你,你是誰?”婦女的目光左顧右盼。
雖說感覺奇怪,但我還是問了句,“火車上見過啊,您兒子的病怎麼樣了?”
長期工作的特點讓我非常喜歡觀察別人,和她對視時,發現婦女明顯愣了愣,眼神一轉,說:“哦哦,你是說龍龍吧,挺好,大夫說沒什麼大礙,能治,你看我這不就正去找老家人借錢麼。”
龍龍?不是淘淘麼?覺得問題有點奇怪,我就又問了一句,“哦,你在哪家醫院?”
“就是洲際醫院,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老攔着我幹什麼!”婦女有些急了。
“沒事兒,我看您家也不富裕,這樣吧,我給警局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幫你號召下社會的幫助。”說着我就拿出手機做出打電話的姿勢。
“不用,不用,我有錢,沒事兒。”
婦女的緊張更加讓我感覺不對勁了,雖說我什麼壞事兒都做,打架,欺負人,陰了李向北,弄死了李戰,還強了閆美,但這一刻我發現,自己還是有着很強的正義感的。
就當我剛要撥通電話時,衚衕的兩側走過來四名青年,其中一露着紋身的男子指着我就罵:“你特麼誰啊,少給我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