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娓娓道來的讓我很吃驚,也確實沒想到他會知道這麼多,甚至感覺他好像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兒。
靜靜聽他繼續說:“天三爺掌管股票經濟投資,第三爺管企業運營,人三爺管江湖,三爺之下六叔最爲逍遙,他們只負責牽線,最終達成一個洗錢的網絡,最後五哥,多以違法亂紀斂黑財爲主,甚至還會利用暴力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兒,對吧,五哥?”
說實話,他說這些我只是瞭解個大概,違法我倒是明白,畢竟竹林路和賭局哪個也不是提倡的,大家就是遊走在灰色地帶撈錢的人,可要說傷天害理我就不樂意了,我幹了什麼,還傷天害理?湊!
“看你的表情很奇怪,是不是我說到了你的心裡。”歐陽瞄了我一眼。
“警察叔叔,咱別鬧了,行不?”
歐陽遞給了我一支菸,說:“我還沒說完呢,五哥分爲,紅黑黃藍紫,這個東西就是個代號,沒什麼實質的做用,整個天門,等級分明,三爺能調配五哥卻無法指揮堂口,五哥指揮堂口缺又沒辦法指揮兄弟。”
我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味兒,隨即問:“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目的?”
“我們在得到最新消息,由於你是新加入的五哥,並且以前底子乾淨,所以我們想到了你。”
猛的一腳剎車,要不是事先繫好安全帶,這腦袋百分百撞出包來,我喘了口氣,“你特麼想撞死我!”
但就在這時,忽然間歐陽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他很瘦,但是手掌卻很有力,在他的手上我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直視對方攝人心魄的眼神時,我有了一種壓迫感,對方情緒激動導致了面色微白,揪着我的衣領時,手掌力氣太大,讓我呼吸變的有些困難。
“你今年多大?18歲!18歲應該是在學校裡體驗象牙塔的年紀,可你現在做什麼?殺人,打架,暴力脅迫他人賣銀,欺行霸市,收取保護費,甚至還販毒!你知道坑害了多少人麼!”
歐陽激動的樣子讓我有些吃驚,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球竟然一點點的變成了猩紅,情緒的激動讓他額頭的位置蹦起了青筋。
這讓我不由的吞嚥了口唾沫,“這,這特麼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沒販毒,我又沒脅迫他人賣銀,也沒欺行霸市!”
“是麼!那你告訴我,你的收入是在哪裡獲得,歡樂頌酒吧的乾股,萬福路的文化街,竹林路,還有賭局,哪一樣是合法的!”
剛想開口狡辯,歐陽繼續厲聲說:“現在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你剛剛成爲五哥,很多的事情都會去一點點接觸,只要你能成爲我們的線人,那會比任何人的做用都大,總有一天,我會將這個組織徹底的剷除掉!”
他的聲音宛若雷音一般震的我有些頭暈,他繼續說:“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是有一部分正在你們的脅迫下生不如死的活着,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話,那千萬不要犯在我的手裡,否則我會親手把關進去!”
語言像刀一樣割着我的心口,傷天害理?那大虎強了周曉娜算不算?
歐陽鬆開了我的衣領,這個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被汗水所浸透,不能被他洗腦,當線人?開個什麼國際玩笑,那是這個世界排行最危險的工作,非但沒什麼錢不說,一旦被發現就是掉腦袋的事兒,更何況我纔剛剛當了五哥,並沒接觸到什麼違法亂紀。
歐陽靠在座位上,他的聲音還是那樣的鏗鏘有力,“如果不把這團毒瘤徹底的清除,那他將會開出罪惡之花,直至壯大,最終遊走在道德和法律的邊緣,之所以縱容你這麼久,也是在考察你,高飛,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怔怔的看着歐陽,不可否認,一個人強烈的正義感會感染到了另外一個人,晃晃腦袋,好懸就被他洗腦了,這是掉腦袋的活,堅決不能答應。
看了車窗外,出乎意料的是歐陽並沒有把我送到局子裡,反而是將我送到了家門外,他說:“我等你的消息,如果有想法記得打我電話,名片儘快處理,號碼最好背在腦子裡。”
接過了名片,我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家,躺在牀上,那個歐陽好像有洗腦能力似的,聲音竟然會不停的在我腦子迴盪着。
這一夜我非常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爲,最開始對於金錢的渴望,直到後來面對李戰的追殺,一步步走到了五哥的位置,更多推動我前進的動力就是金錢和權利。
灰色的力量總會讓人着迷,萬衆仰望的感覺也讓我沉醉,可我除了周曉娜的那件事兒外並沒有什麼傷天害理,賭徒也好,那是他自願的,我不設立賭局自然會有別人設立。
賣銀場所,我不聚集也會有別人聚集,所有的鏢客並不是我拿着刀逼着來玩的,所有的賭客也不是我跪地求來的。
借錢要還錢,高利貸也會告訴你利息的大小,都是成年人,需要爲自己做的事情負責!還有一個毒,我雖說沒有真正接觸,但在電視上也看到過,拋開那些真正被人故意威逼吸食的人外,大多數人也都是自願的。
而歐陽憑什麼讓我爲他們的道德淪喪而買單!我就像是一個廚師一樣,把菜端出來,吃不吃是你的事兒,又和我沒關係!
一晚上我都是這麼勸慰我自己,這份歪理自己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破綻,可確確實實對我的心裡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反之也更加好奇身爲五哥,我到底會做什麼!
一整晚也都沒怎麼睡覺,到了天快亮的時候纔算睡着,電話鈴將我吵醒,一看是大海,接通了,“怎麼了?”
“飛哥,你被放出來了?我們今天剛想去警局撈你,對了,弟弟我要當堂主,今天是二爺讓報名單的時候,你趕緊給我寫上。”
大海的性質很高,要是沒見過歐陽,我百分百會無條件的支持大海,但昨天歐陽的一連串廢話當中卻有一句話是讓我心裡很緊張的。
他要徹底挖掉洪天門這顆毒瘤,不管這句話他是不是裝逼的,但不管誰動洪天門都必須要在九個堂主先行下手,而且我們這裡的臨近東記,形式很不明朗,萬一哪天真幹起來,堂主也是第一個攻擊對象。
“喂,飛哥,你倒是說話啊。”大海催了我一句,“是不是又玩妞兒呢?完事兒後打給我。”
“等一下!”這句話我確實很說不出口,但還是得說,“大海,我不太想你當堂主。”
“爲什麼!”大海的聲音有些急躁。
“你相信我的話,明天今天我會去花豹說,把你調過來跟我,五哥位置是咱倆的,別作這個堂主,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你相信我一次。”
電話那頭沉默了,大約過了半分鐘,大海深吸了口氣,“飛哥,你是不是怕我搶了你的位置?缺的堂口位置正好是你的轄區,假如我當上堂主後,你是不是害怕我威脅到你!”
他聲音偏執而且帶有着一絲瘋狂,我嘆了口氣說:“沒有,我是爲你好,相信我,這個五哥,我也不想做了。”
“呵呵。”大海冷笑着,當我繼續問他的時候,他忽然對着電話喊:“不想做?不想做你拼的那麼兇,乾死了李楠,又讓我爸殺了鄭偉,你以爲我都不知道麼,飛哥,我拿你當哥哥,希望你別拿我大海當凱子!”
我剛想在說什麼的時候他掛斷了電話,連續的嘟嘟聲,讓我真的很無奈,這件事兒沒法說,難道我要說歐陽找我當線人,現在外界不太平,隨時都有可能和東記開戰,到時候抓到了把柄,可能真的一切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