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爲什麼不告訴我,那是我爹,我有權利知道!
和大芳理論着,可對方居然直接的無視我,實在沒辦法只好跟着他一同出了網吧,叫上二芳和小三子我們幾個再次上了帕薩特。
車子行駛的過程中,我想的是晚上郝瘸子的事兒,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們幾個,郝瘸子不比王雨,那是地地道道的社會人。
那個神秘的三爺說給我次機會,而我自己也想把握住,畢竟誰也不願意整日被人打的像條狗,做一個連那些小姐都拒接電話,背地裡瞧不起的人。
我爸在世的時候我還沒感覺有什麼不一樣,這回他一死,以前經常長在我家幹活的姑娘都沒了影。可我怎麼也感覺不出我爹到底有什麼不同尋常,爲什麼隱隱之中好像大家都在瞞着我什麼。
包括大芳也是,他對王雨說“我父親的事兒”,那句話我琢磨了很久,我父親到底有什麼事兒?平白給我多出個妹妹不說,難道還有弟弟?
晃晃腦袋讓自己不要多想了,現在人已經死了,我要是再不賺錢,下個月可就真得啃土了。
大芳帶着我們去了燒烤店,這個時候才下午,店裡沒什麼人,吃飯的時候我問大芳:“你今年多大,聽大海說你教養了一年?”
大海一邊擼着串一邊說自己前幾天和一個發小聚會,也是聽說的,他說大芳要比我們大兩歲,二芳纔是和我們同歲。
我驚訝的看着二人,他們兩兄弟正在拿着紙巾一邊擦釺子頭一邊細嚼慢嚥的吃着燒烤,和剛剛生猛形象絕對的判若兩人。
大芳和二芳兩個人又恢復了僞娘樣,小三子還是很低調的坐在角落的位置看着我們,至於大海正在那兒生猛的造着。
由於怕晚上有事,我也就沒怎麼喝酒,可大海幾杯酒下肚就多了,他挎着我的肩膀,說:“次奧,小飛,我是你兄弟不!”
我說是兄弟,大海摟着我,看着其他三人,說:“你們說,我大海是兄弟不!”
“必須是。”小三子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而這時大海卻顯得情緒很激動,他拿着面前的扎啤一口乾了下去,自顧自的說:“瑪德,我從小就挨欺負,初中挨黃文波那幫混蛋欺負,上了高中時候又挨欺負,後來都是高飛替我出頭,我真特麼完蛋,白漲了那麼大個子,前幾天居然還被人家用刀給嚇昏了。”
我讓大海別說了,性格這個東西很難改變,害怕了就是害怕了,沒什麼好丟人的,可大海卻堅持要說:“後來我醒了,但知道高飛被人家打的時候,我慫了,一直裝昏到他們離開。”
我嘆了口氣,安慰大海這都不算事兒,誰一輩子沒做過點丟人的事兒,何況我現在不是沒什麼事兒麼。
大海一直搖頭不聽我說話,我們幾個都加入勸他的陣營中,可大海好像受了挺大的刺激,他端着酒杯,站起身,對我們四人說:“你們幾個是劉大海的兄弟,這杯酒我幹了。”
大海一仰頭的幹了下去,我看看酒杯有些躊躇,人家大夫告訴我不讓喝酒,可這陣勢不喝又不行。
大芳拉着二芳站起來,他們兩個拿着酒杯,大芳起頭說:“必須是兄弟。”
“還有我。”小三子也搖搖晃晃的起身。
掃視了四人,他們幾個算是我在高中時候的死黨,由於家庭的環境,我幾乎都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父母對我的放羊式教育,讓我對學習毫無興趣,方家兩兄弟是學霸,沒少借我抄作業,大海和我幾乎天天綁在一起,至於小三子,他的性格很弱,每天都會被人欺負。
就這樣,幾場打架,讓大家算是有了接觸,我做洗頭房,見的就是人與人之間赤裸的交易,真正的兄弟情義對我來說很空白,在我的世界裡,只懂得別人對我好,我自會百倍的還給對方,這也是我所理解的義。
小三子忽然開口說:“要不,我們結拜吧!”
“好!”大海率先響應。
我注意大芳和二芳相視一眼,他們兩個沒有像大海那麼的極其,開始我還以爲可能他們不願意呢,可緊接着大芳說:“去關帝廟。”
算了賬,開車直奔到關帝廟,路上我開始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不舒服了,發誓自己以後真特麼不能喝酒了。
大芳好像很熟練似的,他帶着我們先去了扎紙活的地方買的香和銅錢紙,到了關帝廟後,我們五人直接走進了二爺雕像前。
互相問了下年紀,大芳最大,其次是我,然後是二芳,大海,小三子。
大芳將銅錢紙給我每人發了一份,我在一旁觀察着大芳的動作很熟練,他們兩兄弟雖然都很僞娘,而大芳相比較而言還算是張揚一些。
我們五人跪在地上,大芳率先說:“我方少強”
“方少華。”
“劉大海。”
“楊歐。”
四人表情嚴肅,我也舉起了銅錢紙,正式的說:“高飛。”
我們幾人的舉動引起了周圍的人注意,他們指着我們竊竊私語的笑話着,可能這些年紀稍大的人見的太多了世俗的污濁,忘記了男人之間本該有的情義。
“我們從今天開始是兄弟!”大芳歪着頭看着我們幾個。
大海的聲音最大,幾乎是嚎着喊完了的,燒完了銅錢紙,給二爺上了香,我也算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把兄弟。
“繼續喝!”大海興奮的哇哇大叫。
我連忙拒絕,再喝的話我真得交代在這兒了,我看了眼表,現在已經快六點了,豹哥告訴我七點去郝瘸子會去紅浪漫,今天不把事情解決,可能我只能老老實實的去上課,然後混下了個高中畢業證後,到餐廳打工,到小區當保安,或者去搬磚。
和幾人說自己還有事兒,找了個藉口就離開了,到了沒人的地方我給慕雪雪打了個電話,對方沒接,今天可能也是酒精的做用,我感覺膽子變得也大了很多。
心一橫,直接走向了日雜店,想着搞到點武器,今天就和郝瘸子拼了,還是第一次一樣,買了把管鉗子,我想的既然是洗浴中心,那我去修修東西,肯定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而當我拎着鉗子沒走幾步的時候,大方的帕薩特忽然停在我身前,他將車窗搖下,說:“拎着鉗子,去打架?”
“你們咋們來了。”我驚訝的問。
二芳在手裡拿出了一串鑰匙丟給我,說:“你掉的,剛剛一直找你。”
我說自己家水管壞了,買回去修水管的,心裡確實不想找他們幾個,大芳二芳還好,有個牛逼的老子,可大海和小三子都是普通人家,郝瘸是什麼人?那是我市裡早些年有一號的風雲人物,我要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也不想去招惹對方。
“二哥,上車吧。”二芳比劃了一下。
無奈之下,我只好拎着管鉗子上了後座,一上車就看到大海靠在角落裡睡覺,小三子正在那兒甜甜蜜蜜的聊微信。
大芳問我:“要去打誰?和花豹有關吧?”
我問他誰是花豹?大芳說就是接我出院的高個兒男子,我詫異的盯着大芳,他確實很神秘,不管是結拜的那一套,還是對王雨,或者提起豹哥,都顯得非常的隨意。
二芳扭過頭看着我,說:“二哥,有什麼直接說,是不是兄弟?”
看到二芳的眼睛裡沒有任何的雜質,態度很認真,我的心裡頓時升起了一陣暖流。
“郝瘸子,我爸死了以後他搶走了所有的生意,一個叫三爺的告訴我,只要我打服了郝瘸子,他就幫我把店搞起來。”我認真的說。
大芳先是一愣,沉思了一會兒後,說:“我怕你自己搞不定,一起吧。”
“郝瘸子不是王雨,搞了他,我怕連累你們。”我特意的瞄了眼小三子和大海。
大芳說沒事兒,他又指着身旁的二芳,說他們兩個陪我,不過有一個要求,就是他們兩個必須蒙面,爲的就是不給家裡找麻煩。
這都可以理解,我倒是不能蒙面,今天爲的就是正面幹服了郝瘸子,偷偷摸摸的話傳出去肯定讓人笑話,估計也達不到三爺要的預期後果。
“不帶我麼,相信我!”小三子放下了手機嚴肅的說。
我摟着小三子的肩膀,說:“不一樣,郝瘸子要是報復的話,會給你們家添很多的麻煩,我們是兄弟,我不能坑你。”
小三子低着頭不說話,看的出他的情緒很不好,告訴大芳開車去聖達,郝瘸子七點種會去洗澡,現在六點多,時間上倒是還來得及。
不一會兒我們到了聖達外,將車子停好了以後,大芳先下車拿了搞耙,回到車內後他們兩個都帶上了口罩。
一直等到了7:05分,一輛黑色的雅閣停在了洗浴門外,率先下車的男子四十歲上下,拄着拐,光着頭帶着個大金鍊子,長得很兇。
我心裡一緊,我們三人,那邊也是三個人,這回不好辦了。而這時副駕駛走下來一人讓我愣住了,她穿着超短的牛仔裙,黑色亮片的吊帶背心,燙着波浪的頭髮顯得很成熟,但雖是這樣我也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慕雪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