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被田騾子上了沒有,可看她平時那個勁兒就算是被上了估計也沒什麼大不了了,我這句罵自己傻逼,還真就是發自肺腑的。
出血有點多,感覺頭昏昏的,本想緩一會兒起來找個診所包紮一下,可高莉婭卻扯着脖子對我喊:“我不要你假惺惺的,我是死是活,被誰上了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幹嘛來救我!”
我被她氣得有點哆嗦,要不是自己腦袋疼,這個時候真得站起來抽她一個大嘴巴,自己平白捱了一磚頭不說,又被她罵了一頓,好在我調節能力好,自己索性就將雙眼閉上。
在她消停了沒多久,我感覺到了鼻息嗅到了一股子熱氣,等我睜開眼有些懵了,高莉婭居然彎着腰,面部與我幾乎齊平,她的眼神很空洞,看起來就像是沒有靈魂一樣,此時腦海裡閃現了出來一個詞語可以完整的形容她,那就是行屍走肉。
“我就是個恬不知恥的浪貨,我可以與任何做,你有興趣麼?”
我現在頭昏的厲害,做她馬勒個球啊,只要給我打120我就感謝她八輩兒祖宗了,我推她,可她卻表現的要強暴是我似的。
撕扯的過程中,我罵她,可是越罵她卻彷彿越開心似的,還叫囂着要報復高耀祖,我拼盡了全身力氣給了她一個嘴巴。
“你特麼冷靜一點,報復高耀祖,關我什麼事兒!”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嘴角流血的高莉婭,我開始那種厭惡感好像輕了很多,這可能也是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或許我真的是個善良的人。
把她推開後,我自己扶着水泥管子站了起來,她不送我去醫院,我自己去送,步履蹣跚的剛向前走了幾步,就感覺頭重腳輕,搖搖晃晃的眼看就要摔倒。忽然,高莉婭一把攙住了我。
“謝謝。”說完我就後悔,自己不是腦子短路麼,怎麼會謝她。
高莉婭卻說了和田騾子一樣的話,都怕我死這兒賴上他們,其實不至於,誰的年少不開瓢,誰的少年不挨開?打打架,挨個磚頭,封個針,都算不上啥事兒,只要不打後腦勺,一般都死不了。
我們兩個出了東郊公園後,打車也沒人拉,就這麼又走了20多分鐘,我捂着腦袋上了公交車纔回到了市裡,直接去了醫院掛了號,處理完了以後,大夫說我命大,這磚頭要再偏一寸,我可能就癱瘓了。
想着這一磚頭我確實咽不下去這口氣,要不是我準備離家出走,這個仇那是必須要報的,現在不報,主要也是怕田騾子在我走了以後找大海和小三子他們的事兒。
出了醫院已經半夜了,高莉婭這一次居然出奇的沒和我對掐,而且好像對我也不是那麼的有敵意了,簡單打了聲招呼,我就隨便找了個方向走去。
“喂,高飛!”
高莉婭居然喊了我,我問她幹什麼,沒想到高莉婭卻問我怎麼不回家?
我瞪大眼睛問她沒開玩笑吧?回家?就高耀祖那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這麼回去不被他弄死纔怪,我是脾氣不好,但可不虎,我那老爹拳擊手的身材,打架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要不然就他那金字老店也不會罩得住這麼久。
我連着拒絕,可高莉婭卻說:“沒事兒,今天他說有事兒晚上不會回來,你受傷那麼重,回去休息休息,也好拿點衣服再走。”
她着態度大轉變讓我有些懵逼了,天亮時候還要死要活呢,晚上就像換了一個人,難道說我折回去救她還改善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自己不由的晃了下腦袋,不可能的,她是浪貨麼,怎麼會在乎這個事兒,或許我救她搞不好耽誤了他的好事兒呢。
不過自己剛剛和他們對掐,早就成了血葫蘆,回家換身衣服在出來也確實是個好辦法,而且在我那屋的牀底下還有我在洗頭房密下的零花錢,眼看要獨闖江湖了,這也算是一點盤纏。
和高莉婭回家時,我一直都挺提防她,這個女人太古怪,不說別的,單憑那比湖南衛視偶像劇的裡演員強百倍的演技,就足以證明她的不簡單。
到了家,見地面上還有着昨天晚上的血跡,我又對高莉婭嚴肅的重複了一遍,說:“再次警告你,我不想和你那個啥,你也別勾引我!”
“你嫌我髒?”
我說沒錯,不只是這個,萬一是我妹妹呢?不說別的,就這個萬一,我可不願意賭,做人要有底線,這和洗頭房見到的逼良爲娼不同,那是別人的事兒,可這可是我的!
高莉婭很低沉的坐在沙發上,在我回屋收拾東西的時候,聞到了外面的煙味,沒等我開口,她就非常懂的丟過來一根兒。
抽着煙,沒多久自己就將小皮箱裝滿了,拿着攢下來準備旅遊的幾千塊錢,拎着皮箱就要走,而這時我想到了一個讓我心痛的事兒。
那就是小時候的一張照片,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是在公園照的,我媽抱着我,我爸拍照,隨後由對面路人給拍了張全家合影。
照片一直被我壓在牀箱下面,主要是因爲在我記事了沒多久後,我爸就讓我把所有和他們的合影全部收下,開始我不理解,現在想想,估計那個時候我爸就感覺我好像是野種了。
想着留着吧,不管怎麼樣,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念想了,我將皮箱放在門邊,又折返回了房間,高莉婭自始至終也沒和我再說過一句話。
我打開了抽屜,翻找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了我裝相片的袋子,可拿起袋子的時候我呆住了,因爲掉出來的不是相片,而是一把風乾了血漬的刀!
第一感覺我真以爲是高莉婭放的,可血漬已經幹了,應該是放了有一些日子。我拿着刀走出了門,高莉婭眼神立刻漏出驚慌,她聲音有些抖的說:“你,你要幹什麼!”
我意識到她誤會我了,就將事情和她說了一遍,問她知不知道這把刀是怎麼回事,就在高莉婭連續搖頭的時候,我們家門被人一腳踹開。
我攥着刀愣在當場,幾名手持槍械的警察居然給我堵在了屋裡。
我看看手裡的刀,又看看旁邊的行李箱,現在真的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此刻自己居然活脫脫的就像是要跑路的樣子!
“把刀放下!”
我剛彎腰就不知道是誰一腳給我踹倒,隨後擒拿,大別子(把手掰到身後),手銬,頭套,一口氣兒都給我上上。
讓我挺意外的是高莉婭這一次沒有發揮她的奧斯卡演技來誣陷我。不過,我自己心裡很嘀咕,難道刀是我爹放的?
腦子就像幻燈片似的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兒,他這段日子神出鬼沒的,照這麼看還真有可能犯法了,現在我只能祈求別把我賴上,而且名義上我是他兒子,真要是把人家打殘了,打死了,要賠償的話豈不是父債子償?
帶到了警局,摘下頭套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審訊室內,漆黑的四周就是一盞鹵素光燈,讓人感覺可惡的是審訊員把燈照着我的眼。
問了我點詳細情況後,我看不清臉的對方說:“今天在有人在天橋下的垃圾箱發現了一具被塑料布包裹的屍體,經過驗證死者是你母親,而且有目擊者稱那天看到過你父親與你母親爭吵。”
徹底傻眼了,心裡的委屈感帶着悲傷的情緒都哭了出來,死的是我媽啊!她居然死了,那就是說她不是故意不接我的電話,她沒和洋鬼子聊facebook私奔。
我哭喊着問對方是誰殺了我媽,接着我又把那個該死的檯燈故意碰了下,看清了審訊員的臉,對方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
我媽居然死了,說實話我確實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緊接着對審訊員大吼着要去認領屍體,又罵他們幹嘛把我抓來,這件事兒顯而易見了,就是高耀祖做的。
可人家審訊員說了,在屍體身上發現了我的皮屑纖維,所以我居然被認定爲懷疑對象了!
但沒多久進來一位穿着警服的青年,兩個人交談了幾句,那個審訊我的人說:“好了,真相大白了,殺你母親的人,就是你父親高耀祖,他剛剛已經自首了。”
我癱軟的坐在了椅子上,我媽死了,居然還是我爹殺的!說實話,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了一樣,眼淚也已經代表不了我那種揪心的疼。
跟着審訊員出了審訊室,剛走幾步就看到了高耀祖正好被兩名警察架着,我頓時像是瘋了一樣撲向他,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衝上去就一拳擊中他的鼻樑。
在被人拉開時,我瘋了一樣罵:“你特麼就是個禽獸,你殺了我媽,我要給你她報仇!”
“報仇還是省省吧,這件事兒有我們警察呢,你先回家,等到需要你的時候會來找你調查。”身後傳來了中年男子的聲音。
看着一臉頹廢的高耀祖,我惡狠狠的咒罵他死刑,出了門時看見門外站着的高莉婭,我頓時感覺到了一種諷刺,苦笑的對她:“這回你也不用想着報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