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佳佳“噗”的一下笑出了聲,爲此我還很認真的說:“真的,這車剛買的,連牌子都沒上,就在4s店到你家的距離,儀表盤還不到20公里。”
“我爸能要你車啊?進去吧。”
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這回與上回不同,上回我是以董佳佳同學的身份,這回可是正式男朋友,身份不同,臨時工和正式工的待遇必然也是不一樣的。
坍塌的進了門,埋怨着不提前打招呼,好歹也得買點水果,被她挽着胳膊拉進了小區,看得出她真的很興奮。
她母親給我們開的門,“快進來坐。”
我禮貌的叫了聲阿姨好,換了鞋進了房間,看到董建國還是坐在那裡看着電視播放的海峽兩岸。
“叔叔好。”
他竟然沒理我,感覺很尷尬,董佳佳安慰的碰我一下,隨後拉着我到了沙發的位置,說:“坐下待會兒,我去和媽媽洗點水果。”
“不用忙活,我不愛吃水果。”
“你不吃,我還不吃啊?老實兒坐着得了。”董佳佳碰了下我的額頭後,轉身去了廚房。
我身體筆直的坐在沙發上,確確實實很緊張,不爲別的,人家董佳佳是我第一個正式的女朋友,這次登門也是第一次見未來的老丈人,誰能不緊張。
“高飛?”董建國忽然說。
“嗯,叔叔什麼事兒?”
“五哥?”
我心裡一緊,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了,說實話東陽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黑勢力就有數那麼幾個,我還是唯一一個最小年紀卻風頭最大的人。
“叔叔,我從來沒有瞞過妮兒,我是真心喜歡她的。”
我趕忙表態,發現董建國面色很陰沉,他是我見過最正派的人,而且對於任何違法亂紀的人和事兒都抱有着敵視的態度。
“瞞?我們家妮兒還小,不懂的分辨什麼叫做事非,你是黑,她是白,我要求你明天必須離開我們家妮兒,否則後果絕對不是你能承受的了。”
聽得出他話裡的怒意,可這個典型的就是以勢壓人,深吸了口氣,我緩緩的說:“叔叔,我脫離了黑社會,您能接納我麼?”
“脫離?怎麼脫離?前些日子我已經讓人查了,你在竹林路搞黃色產業,又開設賭局,前些日子還傳出去了緬甸,你以爲這些都能瞞得住麼?我聽聽,你想怎麼退?”
董建國的聲音流露出了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這是我的機遇,也是一場隱藏在暗處的戰爭,天門水雜,但我是線人的這件事兒沒辦法對董建國說。
自己的行蹤能夠始終被龍澤掌握,擺明他身邊有人通風報信,線人雖說是正義的一方,可歐陽那句一旦泄露就不會管我的話,讓我心裡有些沒譜。
強哥要查毒品運輸線路,我給他查了,至於幫助華子報仇,只要剷除了天門就可以,何況真正的黑社會又不是誰人多誰就厲害的。
“所有的灰色產業,我全部不要了,重新回學校,好好學習,考大學!”
“不夠。”董建國冷冷的說。
“那您說我該怎麼辦?”
“把你的手下,天門的高層,這個組織的犯罪證據全部交給上面,我保你不會受到牽連,所有人都抓進去後,我董建國就承認你是我的女婿!”
“開什麼玩笑!”我也情不自禁的聲音有些高。
“你搞清楚你再和誰說話!”
我深吸了口氣,剛剛的吵鬧把董佳佳母女也引了出來,她媽媽安撫着董建國,問:“老董啊,怎麼了,別激動,有什麼事兒慢慢說。”
“慢慢說?你看看他是個什麼樣子,黑社會知道麼?要讓人家知道我董家國的女婿是一個黑社會出身的,你讓我以後怎麼有臉見人?死了如何顏面去見我們董家祖宗!”
董建國氣的臉都有點白,佳佳在一旁拉着我,她哭着問我怎麼了,我輕輕撫摸了下她的臉頰,說:“我喜歡你,也想娶你,爲了你我可以不做什麼天門五哥,也不爭什麼老大,所有的產業我都可以不要,但你爸爸要我出賣跟我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這件事兒我做不到,真的對不起。”
說完我轉過身就要走,董建國一拍桌子怒斥說:“記住,你出了這個門,就是做了個決定!”
猛地轉身,“沒錯,叔叔您是位高權重,但我想問您有戰友嗎?假如有人讓你出賣自己的戰友,兄弟,去謀取利益,您會同意麼!”
在董建國剛想開口時,我又打斷說:“別說我們沒辦法和真正的軍人比,因爲我們首先是人,有感情的,大義面前可以滅親,但卻不能因爲自己而出賣兄弟,那樣的話,我與漢奸有什麼分別。”
在董佳佳的哭鬧聲中,我離開了他們家的別墅,出了門就看到路口邊的警衛員鄒彪,他抽着煙,宛若打量獵物一般看着我。
和他對視後,我禮貌的點點頭,隨後出門上了車,不可否認最初接觸董佳佳時我心裡是抗拒的,或者說我根本不喜歡她,可接觸久了,我發現自己還是很喜歡這個懂事,有時候有點小脾氣的女孩兒,也迷戀她的天真和善良。
在這一瞬間,我真的有種失戀的挫敗感,在車裡嚎叫了幾聲後,全速開車就離開了董建國家的周圍,我不知道是否會得罪他,但是沒辦法,事情就是這樣,我做不到每個人都滿意,那就只能做內心當中認爲是對的事兒。
車速開的有點快,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行駛,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今天我這麼拒絕了董建國,龍澤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個局兒該怎麼解,實在不行只能請求組織,但這樣就暴露了我對於董建國的別有所圖,還有一個也將暴露了自己之前暗害齊家義的事兒。
越想越鬧心,不自覺的心有些慌,眼睛發花,胸悶,隨後渾身上下開始奇癢無比,我痛苦的在在車內掙扎着,心中對於毒品的執念更加的深了,一瞬間懷念起了當初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好久沒有犯過的癮,在我心情低谷的時候竟然犯了,足足折騰了我十幾分鍾,最後在渾身大汗中結束了這次的痛苦。
虛脫的看着自己,全身上下被抓破了很多傷口,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將車艱難的停在車位的位置,下車後打車去了市戒毒所。
到了那兒的時候正好趕上人家下班,但我找到門衛,說出了自己的事情,那邊打了電話沒多久就有值班的幹警到大門口接我。
下來兩人年紀都在四十多歲,他們見我後還語重心長的誇我迷途知返,很多吸毒者是絕對不會主動來這裡戒毒的。
免不了錄口供,涉及到了毒品來源,我只說是被人下了藥,辦理進入戒毒所的手續後,我換上了他們的服裝。
警察語重心長的說:“小夥子,給你安排個快戒毒成功的人,在這裡好好改造,你能主動來,就說明不嚴重,配合治療,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出去了。”
我虛弱的點頭說謝謝,用手機給所有聯繫的人發了條信息,告訴他們我去了戒毒所,接着就把電話關機交給了警察保管。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進入到了宿舍,這裡沒有國外大片裡的那麼豪華,就是兩張板牀,一個洗漱臺和一個坐便的標準配置。
室友年紀在20歲左右,紋着大花臂,身材很瘦,多數吸毒的人都是這種乾瘦的體格,禮貌的和對方打了聲招呼,至於他叫什麼,我也沒什麼興趣。
失戀的情緒讓我很低落,躺在牀上就睡,早上室友叫醒我,他很自來熟的說:“一會兒去上課,有老師教學校的知識,針對青少年。”
我上下打量他,還青少年,就他這樣的,說結婚了都有人信,可男子繼續神秘的說:“很漂亮的,快點吧,一會兒去晚了就沒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