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從大廣場出來之後,我就見不遠處圍了很多人,我轉頭看了看四周,卻發現我對面不遠處有將近十個人瘋狂的朝着那羣人哪裡跑。
我知道那是林濤,當即就擺了擺手,林濤看到了,指了指前方圍着的那羣人。
“那裡。”我指了指圍着一羣人的那個地方,崔學文帶着人當即就衝了上去,瘸子也衝了上去,我則是看了看四周,撿起了一塊板磚,衝了上去。
崔學文的腿功也是天天練的,很厲害,能夠把鐵良一腿踢的肋骨骨折就能看出來。
他衝勁人羣裡,如同猛虎一樣,一腿一個,極爲狠辣,很不錯的紅棍人選。
凡是被他一腿踢過的人,當即就倒在地上呻吟了起來。
瘸子也不弱,雖然一隻腿瘸着,但一看就知道是身經百戰的混子,他奪過一人的片刀,對着那人的肩頭就是一刀,鮮血濺了他一臉。
於此同時,林濤他們也衝了上來,他們沒有帶工具,孟二鑫當即就從一邊拿着一把長杆鐵鍬,對着最近的人就拍了上去。
我看着他們打的樣子,我真慫了,片刀還真的威懾到我了,我以前的確沒見過拿着片刀來砍的,這是第一次見。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看着他們斗的亂成一鍋粥。
方陽是自己一人被圍着,見到我們來救援就拿着一根鋼管也從屋裡衝了出來。
我渾身一顫,因爲一個人拿着片刀對着我的肩膀砍了過來,雖然害怕,但我還是動了。
我繞着旁邊只有胳膊粗細的小樹一躲,嘭的一聲,小樹一陣顫抖,樹葉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我也沒有廢話,趁着這個人拔刀的時候,拿着板磚對着他的頭就是一磚頭。
嘭的一聲,一道鮮血從這個人的頭上流下,他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死活。
我也管不了那個多,將板磚丟在了一邊的草叢裡,伸手拔出了死死鑲在樹上的片刀。
這些樹倒是可以打掩護,因爲這條路的兩邊栽滿了這樣的小樹。
這裡的人極多,我們加起來也就二十多個人,不能與他們亂戰,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方陽救出來。
“撤。”林濤大叫了一聲,嘩啦啦的一陣響動,他帶着方陽就跑了出來。
我們一羣人撒腿就朝着遠處跑,後面的一羣人拿着片刀在後面追,還有四十多個人。
“臥槽,要命啊,真****疼。”我轉頭看着瘸子崔學文他們,身體上都一個個的有着一些砍傷,林濤他們也不例外,只有我倒是沒事。
瘸子一隻腿不方便,根本跑不快,身後的五個人乾脆就擡着他跑,這讓我不由的心中一陣偷笑,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這陣仗。
追了還不夠一分鐘的樣子,後面的人停止了下來,不追了。
我們速度也慢了下來,一個個的都大口喘着粗氣。
我轉頭看着我們這一羣人,都多多少少的有點傷,現如今我們這些人恐怕在整個縣城裡都不安全了,白天還好,一到晚上絕對有事。
“對了,洪峰怎麼樣了?”我心裡這樣想着,洪峰是中區的重要人物,想必應該受到的威脅會最大。
“我去一下洪峰哪裡,你們先回家屬院。”我轉頭對着林濤他們叫道,當即就轉彎朝着洪峰家跑去。
我來到洪峰家裡的時候,倒是顯得很安靜,大門緊閉,裡面黑洞洞的沒有任何的聲音。
我看了看錶,已經一點了,我記得大門口的小屋子裡住着一個保姆,他聽到敲門聲應該會開門的。
我敲了敲大門,裡面沒聲,我等待了一陣。
咯吱一聲,硃紅的鐵大門開了,一名保姆露出了頭,呆呆的看着我。“童詡啊,大半夜的怎麼來了?進來吧。”
“我就不進去了,我就是來問問峰叔在家嗎?”我開口問着。
“在家是在家,就是受傷了,在樓上躺着呢。”保姆對我根本沒有避諱,開口就道。
我當即就是一愣,洪峰居然受傷了,我也不廢話,急忙推開保姆,跑了進去。
打開洪峰房間的燈,我看着洪峰靜靜的躺在牀上睡覺,他的胸口和肩膀纏着紗布,呼吸均勻,滿臉的胡茬顯得一下子彷彿蒼老的十歲一樣。
我看在眼裡,心裡很不是滋味,這一次亂的夠大,不過洪峰家裡倒是沒事。
想了想,我走出房間給林濤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好好在家屬院待着,我就留在這裡照顧洪峰。
我在洪峰旁邊守了一夜的時間,不知不覺中趴在洪峰的牀頭睡着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只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睜開眼睛就擡頭看。
我揉着朦朧的睡眼,看着洪峰對着我笑,我也笑了笑,說道:“峰叔,渴了吧,我給你倒水。”
“小詡,不急不急,坐下,你怎麼來了?”洪峰呆呆的看着我,笑着問。
洪峰就是屬於孤獨終老的那種,我看的出來,他把我當做了他的兒子,試問一下,像他這樣的年齡,受傷有病了,怎麼會不希望有人陪在他的身邊呢。
“昨晚表哥被砍了,然後林濤的地盤也被人佔了,賴達也被砍了,在醫院呢,反正都亂成了一鍋粥,我擔心你就來了,峰叔,你怎麼也受傷了?”我再次坐下,輕聲問道。
“哎,懷三把墨展交給了幼龍,幼龍當即就怒了,現在不僅是咱們縣,就是市裡也都亂成了一鍋粥,白天還好,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可是晚上就不行了。”洪峰語重心長的說着。
我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我也想的到。
“昨晚七點,我和一些人在中區開會,有人偷襲,我肩膀上被人打了一槍,槍傷也不能去醫院,我就叫了醫生在家處理了一下,沒事。”洪峰苦澀的笑了笑。
“我所知道的就是東區的王戰勝叛變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其他區也都一樣,峰叔,那現在家裡也不安全啊,咱們換個地方吧?”我又說道。
洪峰苦澀的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能去哪呢?你三叔可能也受傷了,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有你大伯呢。”
“我大伯?”我狐疑的叫了一聲,我大伯,是啊,我很久沒去我大伯家裡了,聽洪峰這麼說,大伯也是個混子嘍?
“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啊。”我說道。
“就算有,那清北的爛攤子誰來收拾?我們幾個人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天下,因爲墨展這個心懷不軌的傢伙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能拱手送給他們嗎?”洪峰又說道。
我也點了點頭,事情的確有點難辦,不過我聽洪峰這樣說,倒是更對他們的事情感興趣了。
“峰叔,那現在怎麼辦?叛變的人不少,大到崔學文那樣的混子,小到林濤那樣的都有。”我低聲問着。
“挺難辦的,你自己也當心一點,別和林濤他們分開,我現在照顧不周全,可能顧不到你,不行,我得回去中區。”說着,洪峰直起了身體。
“峰叔,你傷還沒好。”我開口說着,十分的擔心。
“沒事,你快點回去吧,對了,給你。”說着,洪峰拉開了牀頭櫃,從裡面拿出了一把手槍,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傻了,洪峰居然給我槍,我呆呆的看着,第一次對槍有這麼近的距離,我心裡狂跳,緊張激動害怕。
“拿着,裡面有五發子彈。”
“我我我不要。”我急忙擺手,說真的帶着這個東西出門一定會出事的。
洪峰看着我,一臉的無奈,不過也搖了搖頭,收了起來。
“你和林濤他們呆着,別亂跑,我先走了。”說着,洪峰穿好了衣服,風風火火的就走了。
我有些發愣,受了傷了他居然還這樣生龍活虎的,而且也不怕疼,真男人。
洪峰離開後,我也離開了洪峰的家裡,回到了家屬院。
我家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還有一些人乾脆就到了頂層等着,畢竟整個樓層也不能裝得下這麼多的人。
表哥也醒了過來,我知道他渾身都疼,可是沒有辦法,這麼多人也只有他混的級別最高了,他必須當做首領。
“現在沒辦法了,我的底盤丟了,必須找個地方躲躲,整個清北都亂了。”表哥這樣說着。
現如今我屋子裡除了林濤他們,還有鐵良崔學文,瘸子方陽二表哥,差不多都是曾經的混子和現在一條街的老大。
“不如就去張莊吧,村裡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吧?”林濤突然開口。
我想了想也對,張莊畢竟還有柳哥,我們這羣人現在都有傷,需要好好的調理。
“張莊你有人嗎?”大表哥喘着粗氣問。
林濤點了點頭,轉頭說着:“這樣吧,大家都分散,張莊村口集合,我給柳哥打電話,讓他開車接龍哥,良哥,你去接一下達哥,可以吧?”
“還有肖飛和張傑,他們倆現在也不好受。”大表哥又接着說道。
“我去接他們倆。”二表哥突然說着,而後一干人便都分開了,風風火火的分散,朝着張莊去了。
我和林濤他們坐了一輛車,一路上除了林濤給柳哥打電話安排地方之外,其餘的話我們都沒怎麼說,反正一羣人都感覺很無奈的那種,沒想到居然會被逼到這種程度。
我們到了張莊之後,就見這裡聚集了很多人,能夠回家躲着的都讓他們回家了,不能回家的纔來到了這裡。
“哎喲濤哥,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都成了這個樣子?”柳哥看到我們之後,就跑了上來,對林濤那叫一個關心。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麻煩你了,後面有幾個老大,傷的比較重,你先安排一下住處吧,可能要在這裡呆一段時間。”林濤抽着煙,狠狠吸着,我看的出來他不痛快。
林濤把網吧一條街看做自己的命根,麻子家裡出事之後他就在存錢想要買房子,可是總是出事,錢總是存不到。
“成成成,都沒問題,我已經安排好了,這些兄弟們就委屈一下,我北地有一個很大的院子,裡面是儲存糧食的,夠得了,我再找幾個人過去做飯,就是兄弟們委屈了。”柳哥開口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