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這些都可以理解,就拿我們這條街的老大來說,一個月他的保護費是五萬,自己要留下一萬,四萬交給頭上,最後到賴達的手裡,說幾十萬也是有,不過賴達手裡也有弟兄,一人幾千再到我手裡,也只剩下十一二萬的樣子,本來一人可以分到一萬的,可是……哎,怪我,回去你告訴他們,以後不會了。”
鐵良語重心長的說着,我也沒有懷疑,我對鐵良的爲人還是比較相信的,他拿錢了就是拿錢了,沒拿錢就是沒拿錢,不會騙我。
“說吧,和林濤他們怎麼了?”鐵良又問我,拿着一個口香糖遞給了我。
我接過之後長嘆了一聲,慢慢嚼着。
“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有人挑撥離間,前段時間大壯死了,你應該也知道,我去梧州看升子的爸媽,回來之後他們說動不了騾子,這大娘出了一個計劃,結果昨天……”
“如果是平常的話,林濤和我那是穿一個褲衩的人,睡覺都是一個被窩,現在對我帶理不理的,昨天晚上抓到騾子,愣是讓我帶着大牛他們走,林濤他們幾個在哪打騾子,今天早上和大娘聊天,林濤還趴在我的門上偷聽,坐車也一樣,以前不管我坐在哪裡林濤麻子都跟着,現在故意不和我坐在一起,還說讓我對付萬林,他們對付騾子。”
我一口氣說完,覺得輕鬆的多,這就是有人讓傾吐的好處。
“那照這樣看來,還不一定是不是有人挑撥離間,或許是林濤自己想單幹。”這一句話,如同當頭棒一樣,一下就敲在了我的腦袋上,我也瞬間明白了林濤的意思。
“林濤和麻子關係好的就和你與林濤一模一樣,不過麻子總跟着林濤,換句話來說,你和林濤一個級別,麻子和林濤就是上下的關係,麻子說錢少,林濤當然也不幹,他們不像你一樣管他錢多少,年齡也小,背後有八大金剛,害怕沒錢?”
鐵良說到這裡,居然開始打趣我,我也沒辦法,只能點頭。
“那句話已經很明顯了,他要自己拿下北區,自己做北區的老大,如果你還和他一條褲子,他和你一起幹的話,那北區奪下來,你就會給肖飛,就是這個道理,還是利益的問題,別多想,隨他吧,就這個意思,等你拿到了西區,自己當個老大也挺好。”
我聽着鐵良的話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我是不會當老大,我說要報仇就報仇,只要弄倒了墨展我就去市裡混,到時候再把幼龍弄倒,還有鄧建忠。
從鐵良家出來,已經下午三點了,鐵良開着出租車問我去哪,我不想回家屬院也就說去洪峰哪裡。
到了洪峰家我下車,鐵良開車走了,我敲了敲門,保姆把門給我打開。
上了二樓,我來到杜義欽的房間裡,這以前是我睡的屋子,現在是杜義欽的,他專心致志的玩着遊戲,看到我來之後對着我笑了笑。
“哎!”我嘆了口氣,躺在牀上,左手摸着我懸掛着的右手,看着天花板。
“還因爲那事傷神啊?怕個蛋,看看我,沒心沒肺心放寬,遇事咱不往心裡放,樂呵一天是一天。”杜義欽自言自語着哈哈大笑。
我沒有去看他,而是眯着眼看着天花板說道:“嗯,是有點傷神,萬林暫時還不出家門,對付不了,閒的蛋疼,都想去上學了。”
杜義欽不理我了,可能是遊戲到了重要的時刻,他自言自語的嘀咕着,弄死你這樣那樣的,我看着很沒勁,問道:“三姐呢?”
“你上來沒看到她啊,她和顧以晨煲電話粥去了。”杜義欽聳動着身體,一臉得意,我覺得他應該是遊戲打勝了。
“兄弟,你的家就在這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我此時才發現我躺在牀上竟然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喂!”我接着電話說道,耳邊還響着杜義欽打遊戲的聲音。
“阿飛,來救救濤子,騾子擠到他了。”是楊語哲的電話,似乎用的是公用電話,我也沒看,沒怎麼注意。
我當即就是一驚,問道:“在哪?”
“二中邊上的衚衕,二鑫說你知道在哪裡,還是上次你們打騾子的地方,他們來了,我先掛電話了。”楊語哲說話極其的匆忙,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也不廢話,這林濤是幹什麼,帶着人去北區找騾子?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阿欽,別玩了,林濤他們出事了,快點。”我大聲叫着,杜義欽倒是不慌不忙,不過也站了起來。
“他們都對你那樣了,你還幫啊,別栽了。”杜義欽輕蔑的說着,我轉頭看着他,他一臉不快的神色。
“靠,這其中有誤會知道不,有人挑撥離間,先走再說。”
我和杜義欽說着,夏藍天拎着一包零食也走了進來,一臉奇怪的問我們怎麼了。
“濤子他們出事了,走吧,北區。”我急忙說着,就要下樓。
不過夏藍天拉到了我的胳膊,硬生生讓我停下來了。“怎麼了?”我狐疑的問。
“怎麼了?這是你的好兄弟啊?我剛纔,就三分鐘前,拿着東西回來的時候,在出租車上還看到林濤他們五個人帶着蘇佳一起朝着廣場去了,現在你給我說他們出事了?還北區?”夏藍天大聲對着我吼,給了我一個暴慄。
我愣在了原地,也不顧頭頂的疼痛,有點傻,怎麼回事?
“是真的嗎?”我看着夏藍天,臉色有點難看,一股怒氣就升了起來。
“我還騙你啊,別回去了,晚上我跟你一起回去打林濤,我看看他是怎樣,還想讓你過去北區挨一頓打?行,牛逼,不想幹了就分開,讓他們單幹,沒必要這樣玩你,你把他們看的太重了,你都能出賣,他還不能出賣誰?”夏藍天有點瘋狂,氣的大呼小叫。
我還是難以置信,我覺得林濤和楊語哲不會騙我,但是夏藍天也不會騙我,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飛阿飛,你也別煩了,來,抽根菸解心寬。”杜義欽拍着我的肩膀,一臉平靜的拿出了一支菸。
“抽抽抽,抽你妹啊。”夏藍天大聲叫着,伸手把煙搶過去丟在地上狠狠踩了踩,轉頭怒氣衝衝的問着我:“剛纔誰給你打的電話?”
“楊語哲。”我面無表情的說道。
“阿欽,給楊語哲打電話,說咱們三個捱打了,問他在哪!”夏藍天長長吐了口氣,然後慢慢平靜下來。
杜義欽也不廢話,拿着手機就給楊語哲打電話,裝得很像。“阿哲啊,你們在哪?我和阿飛三姐捱打了,你們在哪?”
開的是免提,周圍也很靜,我和夏藍天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
“我……我們跑出來了呀,現在在廣場呢,你們在哪?我們回去找你們。”楊語哲也大聲說着,周圍的確很吵,還有碰撞聲,好像是在打檯球。
“我們現在回家屬院,你們回來吧。”杜義欽這樣說着,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我也徹底心涼了,有點難受,林濤他們的確是騙了我。
掛了電話,我覺得有點渾噩,夏藍天硬拉着我離開了洪峰家,我們三個打了出租車就回到了家屬院。
站在假山邊上,我們三個靜靜的等待着,夏藍天和杜義欽也不說話,兩個人的臉色也非常的難看,這是把兄弟?把兄弟是相互欺騙的?
一直等了半個小時,林濤他們五個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用了這麼久的時間,應該是先把蘇佳送回了家。
看到我們臉上身上沒有一點傷痕,林濤他們五個人有點奇怪,不過我卻看到站在後面的麻子低頭看着一邊,他不敢看我們。
麻子這個舉動很反常,只有他做錯事情或者覺得不舒服的時候纔會這樣。
“喲,這不是林濤嘛……兩天不見能耐見長啊。”夏藍天性格衝動,當即就說了一句話,朝着林濤走了上去。
林濤站在原地也不動彈,臉色有待你泛紅,嘴角還抽搐着。
啪……
毫無徵兆下,夏藍天對着林濤扇了一個耳光,當即楊語哲和孟二鑫就想動手,不過給林濤攔住了。
“怎麼了?我這個當老三的,打老四一巴掌,你們這些人就不樂意了啊?”夏藍天聲音之中盡是鄙夷的說着。
“林濤,你到底想怎麼樣?別欺負阿飛心好!”杜義欽也不樂意了,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捏着拳頭走了上去。
“是我騙了你們,想怎麼樣衝我來,二鑫語哲也只是聽我的吩咐而已。”林濤把孟二鑫楊語哲他們四個推到身後,一臉嚴肅的面對着夏藍天和杜義欽。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林濤承認了,我心裡難受極了,我想哭,我不明白林濤爲什麼會這樣。
和林濤從小光着屁股長大,他現在居然背後給我來一槍,如果不是夏藍天今天碰巧見到,我真去了北區的話,我和杜義欽可能要被騾子打死。
“濤子,你和騾子串通好的對吧?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心裡雖然難受,但是我強忍着,也有一股怒氣,看着林濤問。
林濤對着我笑了笑,那種笑容是自嘲。“是啊,打騾子的那晚就串通好了,不過你沒上當,真是遺憾。”
“我操尼瑪。”杜義欽忍不住了,大聲咆哮了一聲,一腳把林濤踹在了地上。
看到這裡,孟二鑫也站不住了,大吼了一聲,怒氣衝衝的跟杜義欽槓上了。
兩個人都特別能打,都是紅棍級別的人物,出手挺狠的,瞬間就鬥在了一起。
不過楊語哲也衝了上去,兩個人對着杜義欽打,杜義欽吃虧了,劉晨則是走到林濤的身邊,把林濤扶起來,站在了夏藍天的面前,似乎要和夏藍天對着幹。
我看着劉晨和林濤,兩個人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堅毅,這是要打架的節奏。
唯一還沒有動手的是麻子,他站在一邊也不勸架也不說話,只是看他臉色難看,彷彿很陰暗,將頭轉頭一邊,乾脆不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