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他把你爸的屍體拿出來,我就知道事情糟糕了,他們要對付的是我,因爲我的弟兄們總和墨展唱反調,他就是在逼你開槍,只不過你沒能打中他的要害。”
洪峰在我邊上說着,我淚水依然流着,胳膊上一陣一陣的刺痛,我根本沒有在意,現在的我是心痛。
“呀,就是說,今晚就算沒有你沒有我,墨展也會對杜景天他們動手,今天晚上他們凶多吉少,活下來的人應該沒有多少。”洪峰說完,將頭撇在了一邊。
到了醫院,已經是十二點多了,這我也不知道是那個鄉鎮的醫院,洪峰應該認識這裡的人,來到之後就有人給我們安排手術。
拔子彈的時候,非常疼,就算是打了麻醉還是一個字,疼,然後上藥,他們讓我住院,我沒有,而是讓阿和開車把我送回了家屬院。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還有勇氣回家屬院,或許家屬院有我爸跟我媽的回憶。
其實發生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家屬院已經極其不安全了,可是我還是回來了,我知道如果洪峰知道我回來的話他肯定會攔着我的。
我在樓下仰頭看着我家,黑洞洞的,我長舒了口氣,幸好沒帶劉晨和二鑫去,不然今晚可能會……
我都感覺我自己像做夢的一樣,我爸我媽五天前就死了,二十五號的時候,洪峰沒有告訴我,我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或許是他怕我難過。
我真的,我心裡是不痛快,不過我不怎麼難受,我就是恨,我恨墨展。
失魂落魄的來到樓下,我慢慢上樓,打算回到家裡好好睡一覺,或許我就是在做一個夢,夢醒了,我爸我媽還會在家。
我慢慢的上着樓,到了四樓,突然聽到東側我家的方向一陣動靜,緊接着樓梯的燈亮了。
我停下了腳步,肯定是墨展的人,沒想到派人找到了我家。
想到這裡,我知道我不能回家了,小心翼翼沒有發出一點響聲的準備下樓,但是樓頂層突然下來一羣人,速度極快。
他們應該不是追我的,不過我以爲他們追我,當即動作就大了,我動作一大,他們就聽到了,發現了我。
而後是一聲聲的大叫,一羣人追了下來。
我瘋狂的下樓,我絕對不能有事,我如果有事我爸媽的仇誰來報?
“林濤在哪,快追。”樓上的人大聲叫着,我一圈一圈的跑着,如同喪家犬一樣,生怕被他們追上。
此時我又後悔了,後悔回到家屬院,明明知道墨展會派人來的,可是我還是不爭氣,想要回來。
“我草你媽墨展,老子不會放過你的。”我心裡大聲罵着,不過到樓下的同時,我停下了腳步,我的兩側又出現了很多聲音,分別是從一樓的兩側跑來的。
這讓我有點吃驚,這一次得有多少人,居然在家屬院的全院搜索我,怕我躲在哪裡嗎?
“大爺的。”我罵了一聲,徑直又朝着假山的方向跑去,過了假山,就是大門口了。
此時的我,感覺沒有地方可去,這裡距離小杰家最近,可是他現在已經睡覺,這麼多人追着我,我根本不能停下來。
唯一的辦法就是網吧了,對,去友情網吧,網吧開着門,只要甩掉他們就可以了。
我一直跑着,去網吧那裡有一條小路,我出了大門之後就徑直朝着那條小路跑。
可是我剛到小路的路口,停止了下來,我看到了裡面有許許多多的人影,他們從裡面就走出來了。
“林濤,你個傻逼,你們怎麼總喜歡朝着這裡跑?啊?上一次就是在這裡擠你們的,居然沒記性啊?哈哈。”我聽到了一個聲音,是墨展的紅棍。
“我操。”我罵了一聲,小路走不通那就走大路,我急忙轉頭又朝着東邊跑。
朝着東邊跑的話,轉過那個路口就能到洪峰汽修,希望他們追不上我。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向後看,這一條路大半夜的人極少,那些人拿着片刀追我,墨展的紅棍手裡拿着一把槍。
“草泥馬,我草你媽。”我大聲罵着,發瘋似的向前跑着。
順着大路,我已經氣喘吁吁了,兩腿發麻,我不知道我還能跑多久,他們依舊在背後緊緊追着我。
我一手扶着一棵小樹,大口喘着粗氣,休息了一下,看到他們轉彎過來,撒腿繼續跑。
我一直跑到了友情網吧,一路上自從休息之後就沒有停,我不知道甩掉他們沒有,周圍的店鋪都關着門,路上人也極少,除了路燈之外就是黑洞洞的一片。
我拐進友情網吧的這個衚衕,扶着牆根喘着粗氣,胸口彷彿要爆炸了一般。
網吧的確開着門,裡面燈光非常明亮,我也沒有細看,正準備走上去,卻是邊上一陣腳步聲。
嘩啦啦的一羣人出現在了衚衕口,而後就對着我慢慢走了上來。
網吧、死路!
這裡除了網吧就是死路,我根本無路可走了。
我看着圍上來的人,慢慢後退着,人羣也停止了下來,墨展的紅棍慢慢從人羣裡走了出來,點了一支菸對着我嘿嘿直笑。
“林濤啊林濤,我對你們逃跑的路線簡直是瞭如指掌,我告訴你,你們就是一羣傻逼,每次逃跑的目的都是這裡,早知道我讓人在這裡等着你們了,一羣傻逼。”墨展的紅棍對着我一邊罵一邊笑。
我大口喘着粗氣,一手扶着牆,沒想到還是落到了這種地步,好,既然要死的話,我就拉幾個墊背的,他奶奶的,誰怕誰呀。
“我看傻逼的是你們吧?”但正在此時,網吧側面進入院子裡黑乎乎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居然是阿飛的!
我慢慢的踏出黑暗,身後的杜義欽夏藍天麻子劉晨他們帶着人都紛紛走了出來。
我身後的院子裡將近有上百人,是大牛小龍從郊區叫的,羅文均也在,加上陳俊方陽的人,我們在這裡可是等待了很久很久了。
墨展的紅棍加起來,帶人也不過五六十人而已,我看着他們,有點不屑一顧。
我轉頭看着扶着牆根的林濤,他的左臂有繃帶掛着掛在胳膊上,我想他肯定今天晚上受傷了,傻逼,受傷活該,還他媽的自己抗事兒。
當洪峰告訴我林濤爸爸媽媽死之後,我就決定不去西藏了,我就知道林濤是有事情瞞着我纔會那樣的,我也知道林濤有自己的苦衷。
雖然那個時候恨他恨的咬牙切齒,但知道內幕之後,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因爲當初林濤的謊言,我都有一點懷疑。
他說他爸爸媽媽買了新房住了進去,這個理由看似很不錯,但是卻瞞不住我。
新房過年的時候他爸媽是提到過要買,但是也太快了,畢竟要裝修什麼的,不可能買到就搬進去,除非是二手房,就算是二手房也要裝修。
那個時候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沒有多想,畢竟林濤的所作所爲真的讓我很不舒服,很恨他。
就在去西藏的那天早上,我去告訴洪峰讓他留下來,洪峰將事情全部給我脫出來了,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打算給林濤一個驚喜,雖然明面上說走,但是這些天我都藏在大娘家裡,給大娘詳細的計劃,包括防彈衣的事情都是我告訴的洪峰。
我現在心裡就是有一點擔心,洪峰現在是不是安全的。
“阿飛?哼,你不是去了西藏旅遊了嗎?”墨展的紅棍看着我,摸了摸手裡的槍,他上膛了。
我也笑了笑,問他:“你們是現在滾蛋呢?還是打算動手啊?”
“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殺了林濤。”墨展的紅棍,我至今爲止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只知道他姓張,所以只能這樣叫他。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麻子從我的背後衝了出去,扶着林濤慢慢的朝着我走上來。
今天晚上,我們也不是有意在這裡等林濤的,可能是有一點心有靈犀的意思吧。
因爲洪峰告訴我林濤回家屬院了,本來我們想去家屬院的,但我覺得林濤肯定能跑出去,所以趕來的時候就到了這裡。
以往我們逃跑第一個地方想的就是友情網吧,林濤也不例外,所以就決定在這裡等林濤,這都是對個人瞭解才能判斷出來的,常人他不行。
“看來,我們算跳到你們佈局裡了,哈哈,不過呢,很可惜。”墨展的紅棍突然一笑,猛的拿着槍,呯的一聲,他開槍了,槍口指的是林濤。
“濤子!”我們所有人都大叫了一聲,林濤和麻子頓時就停下了腳步,朝着墨展的紅棍看了過去。
“小心。”幾乎同時,麻子趴在了林濤的胸前,嗤的一聲,我看到了一絲血霧,麻子直接昏厥在了林濤的懷裡。
“我草你媽。”我大叫了一聲,從背後掏出槍來,上膛,雙手握着槍擡頭瞄準他,不過卻晚了一步,他已經把槍口又指向了我。
又是黑洞洞的槍口,我已經討厭了,看到這槍口我就憤怒,從第一次到現在,老子他媽的被槍口指過了很多次了,已經沒有以前那種害怕的感覺了。
“我去你媽了個逼的。”就聽到杜義欽大罵了一聲,緊接着是槍聲。
我還以爲是墨展的紅棍開槍了,誰知道開槍的是杜義欽,一聲慘叫,這一槍是杜義欽隨便開的,他根本沒有瞄準。
一槍打在了墨展的紅棍手上,他慘叫了一聲槍掉了。
我抓着機會,這是一個死角,我知道不能放過,對着他就是一槍,嗖的一下,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我打中他的哪裡了,因爲開槍之後,手槍後挫力拉着我的胳膊向上一提,槍子可能偏了。
“殺!”孟二鑫大叫了一聲,提着片刀便率先衝了上去,頓時一聲聲咆哮迭起,我們的人氣勢如虹,瘋狂的從院子裡涌出來,涌向敵人。
“阿飛,阿飛。”我本來也想提着片刀衝上去抗戰。
不過卻聽到了林濤的聲音,我急急忙忙的跑到林濤身體,就見林濤跪在地上,麻子趴在他的懷裡已經不知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