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商海若在門口握拳抵脣輕咳了兩聲,她總算明白麒麟那個眼神的意思了。
北冥傾絕正眯眸享受着這種奇妙的滋味兒呢!忽然被人打斷好事,他自然是很不悅的。
商海若發誓,她和北冥傾絕一起長大二十年來,這是破天荒頭一次見北冥傾絕瞪人。
蕭南屏伸手幫北冥傾絕拉好了衣領,遮掩去了那鎖骨上的淡紅吻痕。然後,她有點不好意思的看向商海若,這下真是把商海若綠的透透得了。
商海若倒是沒有多說不好意思,反正被撞破好事的人又不是她。不過,真是沒想到,雅嵐竟然真看上蕭南屏這隻小狐狸了。
北冥傾絕雖然不會吃商海若的醋,可他從今天開始,還是有點不喜歡商海若了。
商海若一對上北冥傾絕看她的眼神,她就好生後悔打斷他的好事。
早知道雅嵐是如此小心眼的男人,她剛纔就不打擾他們了,而是直接轉身就走。
蕭南屏知道商海若上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她拉了心情不好的男人衣袖一下,笑着安撫的拍拍他手背,這才轉頭看向一旁跪坐的商海若,笑問道:“不知容王今日到訪,是有什麼要緊事找我?”
商海若也不拐彎抹角,而是看向冷瞪她的北冥傾絕,有些哭笑不得嘆道:“雅嵐,你就別惱我了,我今兒來此可是爲找你的。唉!冀州忽然出現了一波逆賊,胡太后與羣臣商議後,準備派你前去平亂。而這聖旨,恐怕也就是這兩日下來了。”
蕭南屏不懷疑商海若的消息有假,畢竟,一個精明的商人,是一定會八面玲瓏消息靈通的。
只不過,胡太后派北冥傾絕去平亂這事,着實有些奇怪。
北冥傾絕見她眉頭緊蹙,他伸手去撫平她眉心,望着她低聲道:“她是什麼意思,我很清楚。無非就是,怕我到時會去搗亂和親婚禮罷了。”
“嗯?”蕭南屏扭頭看向他,聽着他一點不酸的話,她怎麼心裡就這麼不爽呢?
哼!她要嫁給別的男人了,他難道就不該吃點醋嗎?
商海若在一旁看着這對直接無視她,在她面前毫無顧忌深情對望的男女,她忽然覺得心口有點疼。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和自己即將過門的妻子……在她面前調情?
而她呢?居然還傻乎乎的坐在一旁繼續看着?
呵,這綠帽子戴的也真是前無古人了。
北冥傾絕聽了商海若帶來的消息後,他便離開了。
他習慣了行軍前提前做好準備,也要安排好祖父的飲食菜譜,以及去祠堂拜別父母在天之靈。
在北冥傾絕走後,商海若便對蕭南屏解釋道:“雅嵐是個極爲孝順的人,他每次出征前,都會去祠堂拜別三世叔和三嬸母,還有爺爺的一些瑣事,他也都會親力親爲的安排好。”
蕭南屏望着空蕩蕩的門口,脣邊揚起一抹淺笑道:“他的孝心我一直都知道,說起來,我與他……呵呵,可還真多虧了老威王呢!”
商海若當然知道老爺子都做了什麼,對此,她也只是溫和一笑:“爺爺就是個隨性而爲的人,他年輕時狂放不羈,如今年紀大了,也是希望雅嵐能活的恣意痛快些罷了。”
蕭南屏眼底含笑看向商海若,玩味問道:“那容王你呢?在你的骨子裡,是否也是狂放不羈的呢?”
商海若轉頭看向她,脣邊笑意淺淡道:“南屏公主,你這般調戲本王,就不怕雅嵐回頭會吃醋嗎?”
蕭南屏單手支頭,偏頭笑看着她道:“我明目張膽的給王爺你戴了綠帽子,你都不生氣。而我只是調戲王爺一下,他又怎可能會那麼小氣的吃醋呢?”
呵呵,北冥傾絕要真的會吃商海若的醋,他也就不會對於她嫁給商海若的事,那麼的無動於衷了。
商海若微愣一下後,便是失笑搖頭道:“南屏公主,你真是我見過活的最瀟灑的人。”
“呵!你大可不必對我如此言辭委婉,我活的有多恣意妄爲,我自個兒心裡可清楚的很呢!”蕭南屏笑得恣意放肆的看着商海若,這個人太溫柔,像水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去感觸她的溫柔。
可水的溫柔是抓不住的,無論你把拳頭握的多緊,水都是你無法挽留住的。
或許,這便是傅華歆會無奈妥協的原因吧?
因爲他根本就抓不住商海若此人,只能妥協,期盼他的寬容,能讓她永遠留在他的心湖中。
商海若淺笑溫雅離去,恰如春夏交替之間的風,不冷不熱,令人舒心。
蕭南屏望着商海若離去的背影,她勾脣笑了笑,嘆口氣道:“這麼讓人舒心的人,怎麼有時候,還會那麼狠的把人傷得遍體鱗傷呢?”
她心裡同情傅華歆,因爲他愛上了一個極爲難掌控的女子。
溫柔時,多情似火紅的玫瑰,千嬌百媚,令君沉醉。
冷靜時,無情恰似冰川之水,寒徹入骨,令人止步。
所以她同情傅華歆,只因傅華歆永遠不可能成爲商海若的唯一,更無法做到讓商海若爲他瘋狂。
只因,商海若有一顆極爲冷靜的心,多情抑或無情,她都可以分毫不差的控制住。
肅王府
商海若在悄無聲息的離開鴻臚寺後,便光明正大的來了肅王府,由下人引了進去。
肅王府很大,景緻也極爲秀麗,更有重巖疊嶺,溪澗洞壑的大片假山,和那瀑布流水,高山閣樓之景。
湖泊碧水,岸邊楊柳依依。
曲徑通幽,青石鋪地,兩旁竹林環翠,下有蘭草叢生。
而在竹林之後,建有一座木屋雅室,一條九曲木橋橫在水上,下方碧水裡養着紅白錦鯉,上漂着綠色浮萍和睡蓮。
而在這座雅室外的檐廊下,擺放着幾盆稀有蝴蝶蘭,廊下淡藍色的輕紗隨風飄舞,隱約可聽到那檐下風鈴叮噹悅耳之聲,更添幾分縹緲脫俗之意。
商海若一襲藍衣溫雅到來,緩步走過九曲橋,便入了這座清靜無爲的雅室,褪了翹頭履,她着足衣踏入室內,轉頭便看到了那衣衫不整,放浪形骸,倒地醉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