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渙郡
此地已被南國佔領,城中到處皆是南國巡邏兵。
“不要……走開……啊!”一聲尖叫劃破夜空,一名女子衣衫凌亂的被人按在小巷子裡,剛纔那一聲,就是她衣裳被撕開的一瞬間,她驚恐無比喊出來的。
三四名士兵猥瑣的笑搓着手,有人已經開始解褲腰帶了,可見他們這羣禽獸是要玷污這名女子。
黑夜是隱藏一切行蹤的遮眼布,在他們一個個淫笑的撲向那名驚恐無助的女子時,雪亮的刀光閃現,死人連看清來人是誰都沒有,便被一刀抹脖子殺死了。
而在城中多處,所有干擾百姓的士兵,全都被當場一刀斃命,無一倖免。
黑夜中,城中到處飄散着血腥氣。
而在郡守府中,一間奢華小院裡,那房間裡也穿出了女子的驚叫聲,和男子猥瑣的淫笑聲……
一抹刀光閃過,一把大刀已釘在房間地板上。
房間裡的人立馬停止了追逐那些民女的動作,回頭轉身盯着那把嵌入地板裡的大刀,勃然大怒吼道:“是那個不要命的,竟敢來掃本侯的興致!”
兩名黑衣男子,身裹黑袍,面帶黑白鬼面具,各自懷抱一把黃銅金鞭,如鬼魅般現身室內。
蕭公和一見這二人,便是嚇得臉色一白,腳下微挪,下意識的想往後退。
那二人目光冰冷的鎖定蕭公和,左邊的人開口森冷道:“三公子,主子說了,此戰因她而起,死傷在所難免。可無辜百姓,誰若敢肆意傷害,殺無赦!”
話音一落,那幾名昏迷在地的女子,便被二人一陣風般的捲走了。
蕭公和在原地氣的雙拳緊握,可卻不敢叫嚷來人去追那二人。
只因,這二人是蕭南屏的人,而蕭南屏曾在十五歲及笄那日,當着他們父親的面,殺了他們父親最寵愛的姬妾。
雖然那姬妾是一貫恃寵而驕了些,可她那時始終身懷有孕,連母親對她都讓至三分。
可蕭南屏卻當着衆人的面,一玉笄穿喉殺死了那名姬妾,而那玉笄便是她十五歲及笄之禮當日,剛被母親親手戴到她髮髻上的。
可事後父親要懲罰她時,她卻一把火燒了父親禁足她的荒廢院落,之後消失無蹤半年之久,才被太子蕭世纘尋回,親自送回了靖惠王府,父親也沒再提追究她殺人之事。
也因此,他們兄弟姐妹幾人,皆對蕭南屏這個瘋子忌憚三分。
如今她管了這閒事,恐怕要死的兵將沒有一千,也會有八百了吧?
該死!這個瘋子,爲什麼皇上要如此寵愛她,下令誰也不可治她的罪!
那兩名鬼麪人離開郡守府後,便去了城外駐紮軍營,進了帥帳,不過片刻便出來離開了。
陳子開在人走後,便披衣出了帥帳,儒雅的臉龐上浮現怒色,沉聲下令道:“立刻去召集衆將,若有遲遲不到者,軍法處置!”
“得令!”兩名守在營帳外的士兵,領命離去。
陳子開氣的手捂胸口,想他行軍打仗多年,從不曾出過擾民的土匪兵。
今次,卻因西豐縣侯帶來的人,毀了他一世清譽!
夜已深,所有將領都休息了,有得還因奪了一個城池高興之下喝多了。
所以,在軍令下達之時,有不少人是被潑醒的,也有不少人已死在帳中或城內某處,死相極慘,引起衆人恐慌。
陳子開在召集衆將領後,便說了南屏公主路徑此地,見衆人不尊軍法,濫殺無辜,姦淫擄掠,實在可惡,故留人於此,懲戒衆人。
這些將領對蕭南屏不熟悉,最多就是有些人聽過太子很疼寵這位小堂妹罷了。
可城裡城外死了那麼多人,這血的告誡,已經讓衆人瞭解到,這位奉命和親北國的公主殿下,絕對絕是個手段不弱的女子。
也是了,沒點本事,如何能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便盜取了北國軍事佈防圖呢?
如今她正得聖寵,皇上拿她當個寶,她手段又如此狠辣,那怕他們這些沙場舔血的莽夫,也不由得對她升起忌憚之心了。
陳子開在對下屬下達嚴令後,便請了從城裡到來的蕭公和進帳談談。
蕭公和本就被蕭南屏氣的一肚子火氣,又被人深夜召喚出城來,他就更滿腹火氣了。
陳子開落座在帥帳內的獸皮椅上,望着坐在一旁的蕭公和,眉頭皺起嚴厲道:“侯爺,此次征戰北國,是你向皇上請命而來。如今卻帶頭違反軍規,姦淫擄掠,與土匪賊寇又有何分別?”
蕭公和滿腹火氣,陳子開還敢訓斥他,當心便火大的起身怒指對方道:“陳子開,你以爲皇伯父重用你,你就算根蔥了嗎?哼!一個拉不開弓弦的人,憑什麼帶領我南國好兒郎開疆擴土,又拿什麼來命令本侯?”
陳子開臉色已是黑沉,對於這位桀驁不馴的皇室侯爺,他也是再沒絲毫恭敬,起身怒甩袖道:“侯爺若是嫌本帥這裡的廟小,大可帶着你的人回南國去。至於今夜之事,本帥只給侯爺一個告誡,皇上再寵你,也難保你不會死於南屏公主之手。莫要忘了她的性子,那可是位說到做到的狠辣主兒。”
“陳子開,你放肆!”蕭公和氣的渾身發抖,面目猙獰的怒瞪着一身儒衫白袍的陳子開,雙拳緊握,簡直是想現在就殺了此人。
陳子開是出了名的白袍儒將,書生氣濃,年逾四十,美須長垂,平日和和氣氣的,可此時卻被氣的多了幾分武將威嚴之勢。
蕭公和最終還是甩袖怒離開了,因爲蕭南屏的人又出現了,他們在保護着陳子開,防的就是他會殺陳子開而代之。
陳子開暗鬆口氣,對那二位拱手謝道:“多謝二位相救,否則……這位西豐縣侯,真是被皇上寵壞了。”
“陳將軍保重,吾等告辭!”那二人話音一落,又如鬼魅般飄忽而去。
陳子開在他們離開後,便是沉重一聲嘆。皇上真是越來越糊塗了,怎能讓這樣的渾人來輔助他呢!
這仗剛開始打,若不是南屏公主派人來的及時,他們這出師無名的南國大軍,就要因爲一些害羣之馬,而徹底失去民心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年輕時也懂,怎如今上了年紀,反而糊塗了呢!
唉!此戰以他看來,真是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