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今日的着裝也是十分精緻用心,鳳儀威嚴的坐在主位上。
而老夫人和鄭氏,則被恩賜坐在兩旁,一會兒同接受新人禮。
商海若領着蕭南屏入了喜堂,嘴角上揚,笑意清淺,溫和如平常,卻又有那麼點疏離。
一對新人,並肩而立,對面是胡太后這位尊貴的主婚人。
司儀在一旁高聲唱喏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而商海若和蕭南屏卻是滿心苦笑,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成了一對荒唐至極的夫妻。
這裡沒有敬茶環節,商海若和蕭南屏也不過只是對老夫人和鄭氏行了作揖禮,連跪都沒有跪一下。
這場親成的很順利,順利到胡太后心裡都窩火了。
因爲,等着看傅華歆大鬧喜堂的人,今兒可是佔大多數的。
可惜啊!傅華歆連個面兒都沒露,商海若倒是歡歡喜喜的把新娘子領回洞房去了。
朱雀和麒麟在後跟隨着,她們發現暗中藏着不少武功不弱的人。
如今日肅王爺來鬧,這些人一定會趁機作亂,到時候,這大喜的日子裡,定然會晦氣的鬧出人命來。
哼!如真鬧到那樣兒,恐怕,胡太后會在心裡笑瘋吧?
老妖婆,她早晚還要給她一頓好看。
麒麟眼底閃過一絲殺氣,身側垂着的手,雙拳緊握,臉色冰冷的出了喜堂。
衆人只覺得後脖頸嗖嗖一冷,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然後……就好像又沒有別的感覺了。
而喜宴,此時也已開了。
胡太后呢!也擺駕回宮了。
至於洞房裡……
一片喜慶的洞房裡,喜牀上坐着紅衣豔麗的美人兒。
蕭南屏與商海若牽着紅綢進門後,就被傅華歆殺氣騰騰的甩了一眼刀子。嘶!還真是割人眼疼的刀鋒啊。
商海若鬆開了手裡的紅綢,舉步溫笑走過去。今兒個,可是真把這人氣大發了。
傅華歆是用他所有的理智去控制自己的雙腳,這纔沒跑到喜堂上去殺了這個妖女。
當嗩吶吹響,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那一瞬間,他真是想屠了容王府的心都有了。
玄武在一旁暗暗鬆口氣,他們守在洞房裡看着這位肅王爺,可比讓他們去對付鬼王殿的人,辛苦多了。
青龍的拇指一直按在劍柄上,整個人也一直猶如一把隨時會出鞘的劍,對着的人,便是這位隨時可能火山爆發的肅王爺。
朱雀走到青龍身邊,伸手搭在他肩上,讓他放手一些,不要一直這般肌肉緊繃的,太累。
青龍扭頭看向對他一笑的朱雀,他緊繃的身子,漸漸放鬆,人總算沒有那麼累了。
麒麟又蹦躂過去撩玄武了,她之前想了很久,覺得玄武也長得蠻俊俏的,肥水不能流了外人田,她還是把這窩邊草給吃了吧。
玄武本就是個青澀少年,那經得起麒麟這個嬌俏少女的撩撥啊?所以,每次麒麟一撩他,他就忍不住紅臉,顯得特別沒出息。
蕭南屏走到梳妝檯前,把頭上沉重的金鳳冠給摘了下來,隨手拋給了商海若,對她眨眼一笑,便轉頭拿起一把鑲嵌七色寶石的白玉梳子,輕柔的細梳青絲。
透過菱花鏡,她瞧見商海若把金鳳冠戴在了傅華歆頭上,一個忍俊不禁,便笑了出來。
然後,她就又接到了傅華歆的鋒利眼刀子。
商海若也被傅華歆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她抿脣一笑,雙手捧起金鳳冠,戴在了自己頭上,流蘇金簾半遮她秀美容顏,一雙似水溫柔的明眸,在簾後含笑望人,幾分羞澀,幾分調皮,又有那一抹化不開的嫵媚柔情。
蕭南屏自鏡中看着對望的二人,她十分嫌棄了傅華歆一眼,商海若都這副模樣了,他難道還傻頭傻腦的瞧不出他這個兄弟,其實是個女兒家嗎?
哼哼,當年的梁山伯真不算最眼瞎的笨蛋,因爲一山更有一山高,傅華歆纔是心瞎眼瞎的笨蛋加傻子。
梁山伯和祝英臺還保存着一絲距離呢!可傅華歆和商海若呢?嘴都親過了吧?怎麼他就還沒識破商海若的女兒身呢?
愛情中的男女不是智商爲零,而是負數加零再加零。
朱雀他們四個排排站,覺得這個洞房的氣氛好詭異,他們幾個都有點想奪門而出了。
蕭南屏梳好了頭髮,也覺得此情此景十分怪異。她一個新進門的新娘子,坐在一旁看自己的夫君和別的男人深情對視?呵呵,這已經不是綠帽子了,而是把她整個人都給綠化了。
傅華歆無視了房間裡的所有活人,他起擡手撫摸上商海若微涼的臉頰,修長的手指挑起那雪白的下巴,垂眸吻上那雙嫣紅的脣瓣,溫柔的親吻他的新娘,心裡悸動之情,恰如少年時的情竇初開,酸酸甜甜,帶着青梅果子的青澀微酸,和那一絲絲酸中的甜蜜。
麒麟瞪大眼睛看着那擁吻的二人,擡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跳的砰砰的,臉頰因激動而泛紅,眼神又有點同情的看向他們家可憐的主子。
玄武在一旁可大怒了,這兩個人是把他們主子當死人嗎?居然當着他們主子的面親親我我的!
“喂……”麒麟是想拉住衝動發怒的玄武,可是……還是沒能拽得住這頭小犟驢。
玄武從桌上端了兩杯酒,金絲紅瑪瑙杯,盛着清澈的酒水。
“嗯?”傅華歆皺眉看向玄武,不明白這孩子遞給他一杯酒做什麼?
蕭南屏坐在梳妝檯前,單手托腮勾脣笑說:“這是合巹酒,你不和容王喝,那就是我和容王喝咯。”
傅華歆一聽蕭南屏想和商海若喝合巹酒,他立馬伸手奪過玄武手裡的兩杯酒,一杯他自己端着,一杯遞到了商海若手裡,二人對面相望,雙手交纏,一笑喝了合巹酒。
喝完這杯酒,商海若轉頭笑看向蕭南屏道:“這酒是好酒,就是不知道……公主可有在酒裡下什麼佐料?”
蕭南屏托腮望着她,一輕笑道:“容王爺,酒裡有沒有毒,肅王爺最清楚。他既然敢喝下去,便可證明我沒有下毒。”
商海若看她一笑,收回目光,望着眼神有些心虛的傅華歆,她真是哭笑不得了。這是第一次,傅華歆喝了別人給他下藥的酒。
而這酒中到底下的什麼藥,不用去問蕭南屏,她心裡也已清楚了。
傅華歆的確嚐出酒中被人下了藥,可這藥他是知道的,並非劇毒,而只是……只是暖情用的。
所以,他纔沒有提醒商海若,讓商海若喝了這杯酒,只想他們彼此醉一場,放開所有包袱,享受片刻的自在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