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府
下人一路上想阻攔傅華歆,可又不敢太過於阻攔。
畢竟這位肅王爺,可是他們王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啊!
而商家的人口也是極爲複雜的,在商海若上頭有個姐姐,下頭還有兩個弟弟三個妹妹,更有三房叔叔和一個花甲之年的祖母。
而在她母親去世後,他父親又扶正了一個孺人做王妃。
所以,如今容王府的當家人雖然是商海若,可在她頭上的長輩卻還有不少,下面慣會闖禍的弟弟妹妹更是總讓她頭疼不已了。
不過這些人,卻都怕一個人,那就是一直護着商海若的傅華歆,一個無所顧忌,手段極爲狠辣的人。
當容王府衆人一聽說傅華歆來了,一個個的全都跟耗子躲貓一樣,手忙腳亂的跑回了房間,啪啪的關上了房門。
容王府的下人,也是一個個的對其避之唯恐不及。
等傅華歆怒氣衝衝到了商海若的居所誓盟樓,這方圓十丈之內,早已沒了一個人影。
誓盟樓二樓的房門大開,商海若坐在廳中的茶桌後在泡茶,紅泥小爐,沉香茶盤,秘色瓷的茶具,還有兩碟顏色鮮豔的糕點,和一個淡若雲水的秀雅之人。
傅華歆站在門口,氣息依舊很紊亂,可見他此時是有多麼的生氣。
商海若眸光溫和的望着他,伸手做了個請入內的手勢,而她面前紅泥小爐上的熱水,也已經開了。
傅華歆舉步緩慢的走進去,在對面落座,壓抑着胸腔內暴虐的怒火,聲音沙啞的質問:“你爲何要答應迎娶蕭南屏爲妃?”
商海若對於他這般咬牙切齒的模樣,她只是抿脣淡淡一笑,伸手提起紅泥小爐上的大肚小銅壺,動作輕柔而雅意的洗茶、過濾、溫杯、沖泡,宛若在揮毫潑墨畫一幅精緻的山水畫。
傅華歆極爲耐心的坐在一旁等着,或許是多年以來,他早被這個人把脾氣都磨平了吧!
總之,在這個人的面前,他永遠都發不出脾氣來。
商海若將泡好的一杯茶,濾了茶葉,這才把澄碧的茶湯,用秘色瓷茶盅盛着,雙手端着荷葉形的杯託,遞給了對面臉色陰沉的人。
傅華歆伸手接過那精美的杯盞,臉色更是陰沉如覆蓋了一層陰雲,紊亂的氣息裡,是快壓制不住的怒火。
商海若手裡也捧着一杯茶,她笑的依舊溫和如春風道:“此事,我從沒想過要瞞着你。只不過,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而已。”
“沒來得及告訴我?”傅華歆陰沉一笑,驟然起身摔了茶杯,第一次在這個人面前露出怒容,他笑的悲涼道:“你要告訴我什麼?告訴我,你要遵命娶一個女人爲妃嗎?”
商海若是第一次見傅華歆對她發火,她愣了一下,才起身走過去,望着他,溫和淺笑道:“季,皇權至上,身爲臣子的我們,如果還想全家安好,便只能順從王命,不可違逆那些所謂的上位者。”
傅華歆這些年來玩轉權勢,對於所謂的皇權,他早已不放在眼裡。而商海若的話,只會引得他發笑道:“皇權?它在我眼裡,不過只是任我隨意把玩的玩意兒罷了,我又爲何要懼它?”
商海若對此很無奈,傅華歆這人就是這樣,骨子裡便有着天生的狂傲勁兒。
傅華歆最後在誓盟樓大鬧了一場,把商海若的茶具全都給砸碎了。
商海若很是無奈的目送他離開,多年以來,這是傅華歆最生氣的一回呢!
傅華歆是怒氣衝衝的離開容王府後,便轉道去了威王府。
北冥傾絕是在他祖父午休時,纔有空在花園裡練會兒劍的。
可當下人說傅華歆來找他時,他眼底便浮現了一絲嫌惡,顯然是很討厭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玩伴兒。
傅華歆闖威王府和容王府一樣,誰也沒敢去攔他。
三王這三家可是幾輩子人的世交,北冥傾絕、傅華歆、商海若三人,更是一起長大的玩伴兒。
只不過,傅華歆和北冥傾絕一直不合罷了。
可就算二人不合,也只是互相氣氣對方罷了,倒是不曾真做出傷害彼此的事。
這也是爲何,傅華歆能在威王府和容王府來去自由的原因。
北冥傾絕收劍手背後,轉身望着氣沖沖而來的傅華歆,眸光冷冰冰的問一句:“你找我有何事?”
傅華歆火大的揮手讓威王府的下人下去,等那些人識趣的離開後,他才氣的胸口起伏不定的走過去,瞪着面前這座人形冰山,面色陰沉,咬牙切齒粗喘氣道:“你,去把蕭南屏給我娶了!”
北冥傾絕看白癡一樣看着他,一如既往地冷冰冰:“憑什麼?”
傅華歆氣的面紅耳赤,望着他,咬牙切齒陰沉笑道:“憑爺爺想抱曾孫多年,你娶了蕭南屏後……明年當爹,就可以圓了爺爺的心願了。”
三家爲世交,傅家和商家的兩位老爺子又去世的早,因此,無論是傅華歆,還是商海若,都是親切的喊老威王做爺爺。
北冥傾絕斜了傅華歆一眼,轉身離開時說了句:“有病。”
“北冥傾絕,你給我站住!”傅華歆覺得他要瘋了,一見北冥傾絕這樣轉身就走,他更是完全氣昏頭的揮拳向對方背後,準備打死這個混蛋,省得留他在世上氣人。
北冥傾絕也是對傅華歆這個玩伴兒一點不客氣,手腕一轉,重溟劍便揮向了那紅衣風騷的某醋罈子。
傅華歆一個扭腰空翻,這才險險躲開北冥傾絕那沒人性的一劍,雙腳落地後的他,不用回頭去看,都可以想象到,他身後的假山已被北冥傾絕給劈成碎塊了。
北冥傾絕握劍指着怒形於色的傅華歆,依舊面無表情的冷冰冰道:“你再敢煩我,我就讓你光着身子滾出威王府。”
“北冥傾絕!”傅華歆被氣得怒紅了臉,廣袖下雙拳緊握,可卻真不敢再上前追這個該死的混蛋。
北冥傾絕冷冰冰的看了猶如公獅發怒的傅華歆一眼,這才收劍回鞘,轉身冰冷無情的離開。
要不是爺爺不許他和傅華歆來真的,他早一劍把這隻驕傲的花公雞給劈成兩半燉湯了。
傅華歆已是氣的頭髮暈,可他也知道,自己氣瘋了來找北冥傾絕這事,本身就存在着不理智。
可他還是來了,只能說,他真被商海若給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