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太醫輪番爲蕭南屏診了脈,發現這位面色蒼白燒到昏迷不醒的公主殿下,還真是受了好重的傷。
一名太醫起身看向朱雀,拱手請問道:“敢問姑娘,公主是傷在了何處?”
朱雀看向那名太醫冷冰冰道:“公主傷在腹部,男子不便查看。”
這名太醫一聽蕭南屏傷在腹部,便打消了查看傷口的念頭。
畢竟,這位可是和親公主,玉體豈是隨隨便便能讓人看的?
如此一來,也是不能找藥婆來看看這位公主殿下的傷勢了。
三位太醫在交頭接耳一番探討後,這才寫下了一個方子,叮囑他們找個藥童來煎藥,也是爲了以保萬全。
朱雀把方子遞給了鴻臚寺卿,意思是抓藥煎藥都交給他們去辦了。
如果中間出現點什麼意外之事,那可就休怪他們到時候,讓他們所有人都不得安寧了。
鴻臚寺卿又是擡手抹了下冷汗,他決定今兒啥事都交給趙令丞去辦,而他……他陪藥童一起看着爐子煎藥。
這回不能再出差錯了,不然,他可真沒法兒活了。
皇宮
宣光殿
一名衣着華貴婦人端坐在殿中案几後,目視下方站着的少年君王,威嚴啓脣道:“皇帝可知,南屏公主爲何受傷?”
下方少年君王低頭回道:“昨夜鴻臚寺遭了賊人,是他們傷了南……南屏公主。”
“糊塗!”胡太后一手拍在案几上,面有不悅道:“皇帝該知道,南國嫁這位南屏公主到北國來,絕不是存了與我們交好之心,而是另有圖謀。而我們,必不能讓她蕭南屏活到選駙馬那日,你可懂?”
少年君王低頭不語,反正這事他就算有主意,他母后也不見的會聽,還不如沉默不言,省得多說多錯。
胡太后是越看她這個兒子,那是心裡越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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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狼可都進羊圈了,他怎麼還能這般不急不躁的呢?
唉!最終她頭疼的嘆聲氣,便揮手讓他退下了。
少年君王起身作揖行禮後,便轉身帶着內侍走了。
胡太后望着那抹離去的少年單薄背影,她一手捂着胸口揉了揉,真是要氣死她了。
北國派個南屏公主來她殺不死,鬼王殿的死老鬼又給她添堵,真當他們孤兒寡母好欺負嗎?
威王府
晌午吃飯的時候,老威王在飯桌上笑看着他大孫子道:“你聽說了嗎?南屏公主昨夜被刺傷了,今兒高燒不退都驚動胡太后了。”
“食不言,寢不語。”北冥傾絕端着碗低頭吃飯,冷冰冰的一句話,阻止了他祖父繼續逗他玩的舉動。
老威王倒是真被這一句話給堵的不好繼續說了,可一碗湯他喝了兩口,還是又忍不住放下勺子道:“人家姑娘給老頭兒我送了那麼多補藥,如今人家姑娘傷重高燒不退,咱家怎麼說……都該譴個人去探望下吧?”
北冥傾絕一手端碗,一手執筷,擡頭看着他祖父,面無表情道:“祖父,那補藥是我給你尋的。”
“啊?是你尋的啊?怪不得那麼苦呢!”老威王一下沒了笑模樣,喝着這藥膳湯,再沒了藥香甘甜,臭苦臭苦的,一點都不好喝了。
北冥傾絕看了他這位又耍小孩脾氣的年邁祖父,他面具後的眸中浮現無奈之色,心裡嘆口氣,低頭繼續吃飯。
老威王見他大孫子居然又不理他了,他這湯喝的就更是沒滋沒味了。
北冥傾絕吃了兩口飯,實在受不了他祖父的哀怨眼神殺,放下碗筷,伸手拿過桌上潔白的帕子,擦了擦嘴,擡眸盯着他年邁的祖父嘆道:“祖父,她是和親公主,不是您看中了,就能領回家當孫媳婦的人。”
老威王也放下了湯碗,盯着他家大孫子,傾身笑說道:“南屏公主選駙馬,就在你們三王之中選。你就算沒有十成把握,也是還有三分之一的……哎,你小子別走啊!我這話還沒說完呢!”
北冥傾絕已擡腳跨過了門檻,向着飯堂外走去。
老威王在飯桌旁氣的吹鬍子瞪眼的,可還是沒能把他這大孫子給喊回來。
蕭南屏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可是擔心壞了承擔責任最大的鴻臚寺卿了。
而在當天夜裡,本該昏迷不醒躺在牀上的蕭南屏,此時此刻卻出現在了容王府裡。
誓盟樓
“何人?”一名身着月白大袖綢袍的秀美男子,緩緩轉過身去,清澈溫潤的眸子打量着這位不速之客,淡粉的薄脣輕啓道:“聽聞南屏公主絕色傾城,今夜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蕭南屏今夜的確沒有戴面紗,她穿着一襲黑紗裙,正大光明的從門口走進來,反手關閉二樓的房門,對這位如玉溫潤的容王殿下一笑道:“容王深夜插花,倒是好興致。”
商海若將手中的一支梨花插在青釉花瓶裡後,這才緩步從容的走過去,溫和一笑,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南屏公主請坐,有事可慢慢說。”
蕭南屏抿脣笑了笑,大大方方走過去拂袖落座,望着對面舉止優雅泡茶的秀美王爺,她忽然伸手搭在對方手背上,桃花眼內含笑意,紅脣輕啓道:“容王殿下,我來這兒,可不是爲了會友品茗的。”
商海若擡眸看向她,笑意溫和道:“茶由我來泡,南屏公主有話儘管說,本王儘量答應便是。”
蕭南屏笑着放開了商海若的手,對於這位脾氣極好的容王爺,她倒是真有點喜歡了。
商海若動作輕柔卻不拖沓的泡了一壺茶,桌上紅泥小爐上的小銅壺裡,熱水咕嘟咕嘟頂着壺蓋,她卻依舊從容淡然的將泡好的茶,雙手奉給了對面的夜來客一杯。
蕭南屏伸出雙手接過那被熱氣絲絲嫋嫋漂浮的香茶,她一手端着茶托,另一隻手卻拈着什麼的秘色瓷茶盅,輕吹茶霧,淺淺呷了一口,眼眸一亮,紅脣含笑道:“容王的茶,果然值得浪費時間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