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關城這麼一提意,我確實從中覺察到了一些細節問題,其中一個猜測便是,諾夕之所以會在關城的面前問起我,似乎又像是在對我的一種暗示,暗示我她不在杭州的這些天裡,其實她還是在惦記着我的。
但她問關城的這個問題,又明顯的帶着諷刺與醋意……這讓我很是糾結。
我沒有找到一些頭緒,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看着關城,道:“你來給我分析分析,諾夕的意思?”
關城似乎等了半天,沉吟了一聲,很快說道:“其實不用我多說,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在你因爲莫晴雨轟動整個娛樂頭條的時候,諾夕她更多的是靜觀其變;說直白一點兒就是她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兒,在她的眼中這些無非不就是一場鬧劇而已!”
我撇嘴道:“都他媽跟我提分手了,這叫還沒當回事兒?”
關城笑了笑,道:“怎麼會……分手這件事情,其實壓根就是溫欣刻意拿來跟你賭氣的,諾夕可是從來都沒有提過分手這個詞……你也知道諾夕與她之間的關係,你揹着諾夕整這麼大的動靜來,身爲閨蜜的她自然看不下去了,主要也就是想氣一氣你,也別太在意,換位思考如果今天是諾夕揹着你跟其他男人曖昧,我也會替你打抱不平的……不是嗎?”
我用手揉着有些脹痛的腦神經,如果說溫欣的目的僅僅只是爲了氣一氣我,那她真是達到了目的,我現在都快被她給氣死了。
但講實話,溫欣確實就是這麼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女人,她也不止是一次插手我跟諾夕之間的事情了,所以如果這一次真的猶如關城所說的這般,那我除了因爲溫欣這閒的蛋疼的行爲而無奈,也並沒有其他更好的方式去發泄,總不能再讓我去找到她,然後造謠說關城要跟她離婚,以其人之道還給她,這太扯蛋了……我跟她不是一類人。
在我內心將溫欣給罵了一萬遍之後,這時關城拍了拍我的肩膀,繼續說道:“行了,我也知道溫欣這種無聊的行爲已經深深的刺激到了你那脆弱的玻璃心,主要也是因爲她被那鋪天蓋地的新聞擾亂視聽了不是,但你沒發覺在這一次,諾夕安靜的莫名其妙嗎?好像是在故意迴應某些東西,同時我覺得精明的諾夕看的比誰都透徹,所以也沒有第一時間問你要個說法,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爲這是她懲罰你的一種方式,畢竟她就喜歡用冷戰的方式來讓你痛不欲生!”
隨後關城上下看了兩眼極爲頹廢的我,說道:“事實上諾夕已經達到目的了,現在的你魂不守舍……跟一具行屍走肉沒什麼間接的區別!”
我擡腿踢了一腳身邊的關城,道:“把煙遞給我!”
關城瞪了我一眼,隨後用手拍了拍身上被我踢上灰塵,隨手甩給我一根香菸,在關城的一陣不知有沒有根據的分析之後,我確實也心頭漸漸的放的輕鬆了一些。
片刻,我點燃香菸,繼續問他道:“你說,諾夕這算是跟我徹底斷絕了聯繫方式,我該怎麼找她纔好,情侶間無非不就是這樣,鬧了矛盾誰都不肯低頭認錯,最後只會逐漸的走向極端,但現在就是我想去找她道個歉,都他媽難上登天了!”
“諾夕處理事情的方式就是喜歡不焦不躁,既然如此,那你也沒什麼好糾結的,兩耳不聞窗外事,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就當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繼續生活,等這陣風波一過,她哪一天有閒餘的時間之後,自然會主動找你的!”
“萬一她要是一直不來找我呢?而且這種事情讓一個女人掌握主動權,多不像回事兒,讓我一個老爺們兒的臉還往哪兒擱!”
“這……”關城在沉默中思考着,許久之後,他終於開口對我說道:“你說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發生,不過青夕傳媒公司的地址我倒是知道,要不然,你晚上去她公司裡碰一碰運氣?”
我掐滅了手指的香菸,問關城道:“你能幫我搞一把吉他嗎?”
關城不解的看着我:“要吉他幹什麼?”
“你說當年你上學的那會兒,可是用一把吉他捕獲了咱們學校萬千少女的心……我琢磨着這招還挺好使的,要不你給我搞把吉他,等晚上我就在她公司樓下彈唱,當她看見我的那一瞬間,肯定會覺得我特別牛逼,先在她的心中討一個完美的形象,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你還是別傻逼了吧……滿共就就只會彈一首南方姑娘,人家傳媒公司可都是音樂人跟娛樂行業的專業人士,就你這拙劣的琴技還去丟人現眼,你就不怕諾夕未見其人先聽其聲,避而遠之嗎?”
在關城的打擊之下,我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忽然之間覺得自己還真的挺失敗的,明明是想把生活過成詩,卻偏偏最後過成了屎;也讓我因此懊惱自己當年上學時,除了會打個籃球,其餘一個拿手的把戲都沒學會,所以成就了我今天因爲想裝逼,無奈境界不夠形成的尷尬。
這個晚上,我跟關城都沒有離開上海,我也更是從酒店離開之後就去了青夕傳媒公司的樓下蹲點兒,一連就蹲了足足三個多小時的時間。
直到晚飯將至時,雨後的天空竟畫上了一條七色的彩虹,讓我不僅下意識的站起快要蹲麻的身子來到位於青夕傳媒公司樓下的一座老石橋上,然後下意識的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因爲我覺得如此難得一見的景象,少了香菸的點綴,總不是那麼的完美。
似乎自從當年從上海畢業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看過彩虹了,上海的天空距離地面只有伸手之間的距離,卻又抓的是飄渺與幻象,就像是這座城市總會給人看到很多希望,實際上現實從沒有遠離過任何人……我也相信,有很多人都想把生活過成詩,最後紛紛都過成了屎,我只是芸芸縱生裡的一個螻蟻,不起眼的活着。
在這座石橋的河對岸是一個小型的停車場地,是青夕傳媒公司的專用停車場,我一直以爲有了眼前的美景與香菸之後就是完美的畫卷,事實上我還忽略了一個條件,那就是開着豪車的美女。
現在看來,這幅畫總算是完整了一些,眺望着諾夕穿着一身職業裝,打開車門從停車場下來把鑰匙交給了停車員,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這一幕有種似曾相識的即視感,像是那一次我們在烏鎮的偶遇,她站在石橋上,周圍霧氣騰騰,就像是仙女初下落到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