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在我跟於葉的僵持中悄然流逝,我再也顧及不了其他方面的因素,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我覺得如果在這個時候我要是再沒有香菸的陪伴,那被撕裂的不僅僅只是靈魂,還有我這早已爛如泥土的身體。
她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而我則是夾着香菸背對着她眺望着窗外的霓虹世界,彷彿在這一刻我們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候的我們就像現在這般,時常會因爲一些很小的問題發生矛盾;我真的太累了,所以在那一次的誤解之後,就乾脆將錯就錯……對於我們來說,分開未必也不是一種解脫,我不知道她單身後的生活如何,但我也絕對不會比她好過。
抽着手中的香菸,我在沉思中做出了一種假設,我想如果當時我沒有選擇固執的錯下去,而是主動與她承認錯誤道歉,那麼現在的我們又是怎麼樣的一種生活?這個問題我總是會在夜深時一遍又一遍的反問自己,卻最終也沒能給出個答案,但直到今天的這一刻時,我才明白,如果一切可以從頭,那麼想必現在她腹中懷着的孩子,應該會是我的。
但這是一個很太大膽的假設,我用力的抽了口香菸,隨着時間的潛移默化,我已經不願意再去思考這些沒有可能的假如,也不願意去糾結當時於葉因爲什麼才嫁給文帥,或許是因爲帶着對我的憤恨與絕望,也或許是在文帥的身上真的讓她看到了希望。
總之現在的我們已經徹底變了質,值得她去愛的人是文帥,而我也更需要好好的去珍惜諾夕,只有在一次次的感受到失去帶來的痛苦之後,纔會漸漸的明白什麼叫來之不易,所以對於諾夕的這份感情我不會選擇放手,也希望我跟於葉以後的生活能夠都過出想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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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我跟於葉一直持續着的這種狀態終於被打破,但隨之我也開始提緊了神經來,這個時候能來我家的人,也就只有那麼寥寥幾個,諾夕是機率最大的一個。
在此時,我又想起了之前手機微信的消息提示音,於是趕緊掏出手機來確認自己的猜疑,只見微信消息上,諾夕給我發來了一段文字,道:“小楓,我回杭州了!”
我心頭不由得就是一陣緊張,隨後下意識的便把視線轉移到了於葉的身上。
她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異常,她擡起頭與我對視着。
門外的敲門聲又持續了十秒鐘左右後,便停止了下來,隨後傳來的便是來自門外的一聲關門帶來的撞擊音,這也讓我更加的肯定剛纔在門外敲門所發出的聲音,正是諾夕無疑。
我心中漸漸升起了一絲絲的愧疚,我不知道自己剛纔沒有的開門的行爲是否正確,但那一刻讓我真的很難去抉擇,我不想讓諾夕看到眼前不堪的一幕,或許隱瞞着她是一種錯誤的行爲,可總比讓她看見衣衫不整的我,揹着她跟自己前女友同處一室的結果要好。
我在沉默中忐忑的繼續抽着香菸,可從未覺得香菸的份量如此沉重,重到我連手都擡不起來。
這時於葉簡單的整理了自己的頭髮,她擦乾了臉頰上的淚水,起身對我說道:“小楓,我明天就要離開杭州了……可能這一次的離別,會是我們倆之間再見的最後一面了吧,但是我希望的是,這一次咱們誰都不要說再見!”
我儘量的讓自己不那麼被情緒觸動着,可當記憶之中回想起曾經屬於我們生活在這裡的點點滴滴,又總是剋制不住的想哭。
雖然我們到後來時常會爭吵,但這並不代表曾經我們沒有給彼此留下過美好的回憶,就像是那一天的傍晚,黃昏的餘光透過樹蔭揮灑在地面上,她所任教的一所大學的美術樓前,我們頭天晚上鬧了矛盾,我說從此以後我們倆分手各不相擾,結果第二天我就騎着自行車接她下班道歉,一位開着法拉利的男生抱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當着所有師生的矚目下對她表白,她身穿一條白色的長裙抱着課本,頭也不回的坐上了我那一百多塊錢買來的自行車上;她摟着我的腰肢,我問她爲什麼會選擇坐上了我的自行車,她給我的回答很簡單,僅僅只是因爲我是她的男朋友。
那個激情過後的深夜,我們倆躺在這個房間的沙發上,她依偎在我的胸膛,我讓她叫我一聲小楓歐巴,結果她在我的胳膊上用力的咬了一口,說喜歡的只是我流淌在中國的血液,沒事兒少裝韓國大長腿。
那一次"qingren"節,她在美術班教課,我沒有錢給她買"qingren"節禮物,所以假裝成她的學生混在畫室裡,卻被她當場給揪了起來,問我是哪個院系的學生,我很配合的說是傳媒系的,結果她裝作與我形同陌路般就讓我站在講師臺上罰站……她給學生布置的課堂作業任務是發揮自由想象空間畫一顆楓樹下的戀人,其中有一個學生畫的是楓葉落了滿地,楓樹已經開始枯萎,一個男生站在楓樹下看着女生有些落寞的背影;於葉當場就泣不成聲,這是她第一次當着學生的面前哭泣,我遞給了她一張紙巾,她擁抱着我久久沒有言語。
那一天,距離我們正式分手的時間是四百四十四天整,距離她結婚,是五百二十天……
手中的香菸不知不覺中已經燃燒殆盡,我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起來,於葉仰着臉試圖不再讓眼眶中的淚水滑落,但最終還是沒能阻止她的髮絲被浸溼的命運。
許久之後,於葉又一次的擦乾了臉頰上的淚痕,她打開保險門準備離開時,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哆嗦着身體,直到指尖穿破了自己的**。
我就這麼與她對視着,即便我能真切的體會到來自她眼神中的不捨,可我最終也沒能邁出一步,甚至連個離別時的擁抱都沒有。
她走的時候聲音很輕,或許是擔心關門的聲音太大引起了諾夕的注意。
不知多久以後,諾夕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她站在門邊,我蹲在地上撕扯着頭髮,再也剋制不住的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