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也的離婚,讓我徹底看清了愛情的本質,有人說愛情的終點就是婚姻,這句話看起來更像是放屁,實際上在這個社會上,能因爲愛情而結婚的人實在少數,而又能在婚姻的道路上走下去的人,就顯得更加稀有。
我從桌子上給自己拿起了一根香菸點燃,許久之後才說道:“是啊,其實你內心深處愛着的那個女人一直都是蘇曼,所以與其在現有的這段姻裡痛不欲生,倒不如讓大家都得以解脫……孫真真是個好女人,我想在你們的這段婚姻裡,一定是她最先選擇了放手,否則你是不會不管她的,對嗎?”
王也看着酒吧的窗外,失神中又面露痛苦之色,隨後用雙手使勁揉搓着自己的頭髮。
我沒有特別會安慰人的語言組織能力,所以除了看着他在痛苦的源泉裡掙扎,之外也並無其他選擇,或許……最好的方式,就是陪着他一起喝酒吧,酒能讓人暫時性的忘記所有的煩惱,而香菸則可以麻痹這些撕裂神經的痛苦。
很多人不喜歡香菸與酒,曾經我也是如此,不過那個時候的我還很單純,覺得會抽菸的人就一定是壞人,直到後來有了一些經歷之後,才明白自己當時的思想有多膚淺,沒有經歷的人永遠都說着自認爲很有道理的話來痛斥他人,猶如一頭豬在教着人得按照他豬圈裡的生活方式去生活,可笑至極。
我把酒瓶遞到了王也的面前,自己端起一瓶喝了之後,看着他問道:“你愛你的那個妻子嗎?”
王也仰面咬着嘴脣,擦了擦鼻尖後,一口喝下瓶中所有的啤酒,回答我道:“愛情這種東西,看似在你面前,你卻從來都觸摸不到,愛與不愛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有些愛情奇形怪狀,有一種愛,你哪怕只擁有過一瞬間,但就是想永遠守候着,而還有一種愛,你明明愛的死去活來,但一提到永遠的守護就會膽怯,很少有誰會完完全全的跟一個不愛的人結婚,只是愛的深度還未上升到某種層次!”
通過與王也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我當即明白了這許久以來困擾着我的感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姿態生存着,有的時候我也會糾結到底愛不愛一個人,但到最後都不會想出個所以然,所以此時看來,倒不是不愛那個人,而是我害怕得到一個不幸福的結局,有種愛情,註定將會湮滅。
我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氣,看着王也問道:“那你前妻會帶着孩子離開嗎?”
王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她不想把孩子留給我做負擔,所以想帶着他去另外一座城市生活……我在北京與上海各給她買了一套房子,孩子的戶口也轉到了北京,我們會共同撫養這個孩子長大,但彼此不會涉及個人私生活上的情感,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我拍了拍王也的肩膀,道:“感情上沒有對錯,一切都是遵從於個人的選擇,如果現在離婚是錯的話,那麼剛開始結婚就是個更大的錯誤!”
“呵呵……走一步算一步吧!”
……
我初到大理的這個夜晚,由於碰上了王也的原因,我們都喝的爛醉,甚至出了酒吧站在街頭就開始隨意的解決小便問題,每個人都知道這種沒素質的行爲有多羞恥,但人生難得醉一回,愛咋咋地吧,誰還能思考那麼多。
在這一刻,頭腦的模糊,讓我失去了正常的理智,我跟王也都是一類人,都會在愛情中迷失,都會在生活裡撒野。
躺在街頭上,我暈眩的看着天旋地轉的夜空,無比的思戀着諾夕,假如再給我重回到那天早晨的時候,我說什麼都不會放開她離去,更恨不得現在就跑回上海去找她,然後管它什麼大道理與羈絆,就算是死我都不想再放開她一次。
慢慢的,我似乎感覺到了自己臉上的溫熱,在那座熟悉的城市憋了這麼久,我終究還是在來到了另外一座陌生的城市裡醉後哭了。
身邊趴在地上面朝黃土的王也,他用腳踹了踹我,說道:“喂……顧小楓,你擡頭看看大理的夜空,星星都比上海的要多啊!”
我拖着麻木的身體,早已感覺不到了任何的知覺,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摸出了手機來,我用顫抖的手給諾夕發去了一條短信,道:“諾夕,你在哪兒,我想見你!”
諾夕沒有任何的回覆,於是我又開始發送給她消息,道:“你回我的短信,我想跟你說話,說什麼都好!”
諾夕依舊沒有給我任何的迴應,下一刻我便直接打去了電話,也不知道電話那頭有沒有人接聽,便開始自言自語似的沒有邏輯的說了起來,道:“諾夕……你有沒有聽見我在說話,我想你了……我錯了,我不該在你離開的時候就這麼輕易的放你離開,也不該在得到了一些所謂的真相之後對你產生了質疑,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願意跟你在一起……哪怕你打我,罵我也好……對不起,我不該……”
說到此處我哽咽到已經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才能挽回這段感情,淚水就這麼在我的眼眶中不停止的流着,可是電話的另一頭依舊沒有任何人的迴應。
手中的手機不知何時滑落在了地上,但我依舊沒有停止酒後的發泄,衝着手機嘶吼着叫道:“你說話啊……你以前不是說無論我們今後發生了什麼都不希望離開彼此的嗎?現在怎麼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我們的愛情,你就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女人,這就把我給說甩就甩了,什麼狗屁的海誓山盟,全******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躺在地上的我早已經沒了時間觀念,夏夜裡的風吹在地上捲起一片狼藉,然後把我跟王也埋在它們的身下,就連一條流浪狗都會欺負我們似的,跑到我們的身邊撒一泡尿,然後擺了擺尾巴離開。
我的視線開始越來越模糊,身旁的王也不知抱着誰的長腿在說些什麼,朦朧的意識中我好似感受到了誰在我身上踢了一腳,問道:“喂,傻帽……你還能不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