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風似乎吹的不再那麼的嚴寒了,可是我卻因爲剛剛發生的事情而焦躁、惶恐着,諾夕是一個優秀到讓我不敢奢望的女人,所以當我讀懂她的含義之後,一時之間還有些活在幻境裡如夢似幻。
我不敢再去直視她的眼睛,於是便將視線轉移到了眼前那片寬闊的海域上,在香菸的瀰漫中蹉跎着光陰。
這時在我身邊始終坐着的諾夕將一絲凌亂的髮絲別在耳後,用眼神的餘光看着我,說道:“顧小楓,你相信緣分嗎?”
我沉默着,這時她又說道:“萬物皆空,因果不空,一切皆於因緣,有因有緣,必然有果,有因有果,多因一果!”
我反覆琢磨着她說的這席話,卻還沒有揣摩個所以然,於是有些無語的看着她:“你能不能說話簡單點兒,把我都繞暈了!”
諾夕輕笑道:“不懂就不懂吧,反正你只要記住咱們的命理皆於因緣就足夠了!”
“因緣……我們緣分很深嗎?”
“你說呢?”
我仔細思考:“是挺深的,要不然杭州那麼大,偏偏就你能能住我家隔壁呢!”
諾夕白了我一眼:“這也算緣深嗎?”
“那不然呢?在這屁大點兒的海邊上都能遇到,這還不叫緣分呀!”
“好吧,介於你的智商有限,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你妹!”
“我沒有妹!”
“你姐!”
“我沒有姐!”
……
在跟諾夕閒扯的時間段裡,一陣手機鈴聲的響起,讓我下意識的將視線放到她身邊那隻白色的手提包上,諾夕下意識的想要接電話,但我卻按住了她準備去拿電話的胳膊,直到歌詞中那一句“一次就好,我帶你去看天荒地老!”唱完之後,我才鬆開了她的胳膊。
諾夕帶着困惑的眼神瞥了我一眼,隨即很快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並接通了電話……
大概三分鐘之後,諾夕掛斷了電話,然後又將手機放到了自己的手提包中,這時我才吸了兩口香菸看着她,問道:“夕夕,你這手機的鈴聲就是你上次唱的那首歌,《一次就好》吧?”
諾夕眨動了眼睛,極不理解的說道:“對呀,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覺得你唱的這歌兒挺好聽的!”
“好聽嗎?……把你手機給我!”
我疑惑的皺着眉頭,雖然不明白諾夕爲何會問我要手機,但還是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遞給了她,最終在她摸索了半天之後,她又將手機還給我,緊接着我的手機便接到了來自諾夕手機打來的電話,而鈴聲則正是她剛剛自己手機上的鈴聲《一次就好》。
這是一首相對較爲浪漫曲風的歌兒,每次聽起總會給人一種很大的幻想空間,至少不會讓我在痛苦的憂愁裡沉陷,所看到的更多是對於未來的歡喜。
片刻之後,諾夕將自己的手機重新放回到了手提包中,對我說道:“小楓,溫欣跟關城的婚禮在半十天後就要舉行了,到現在她還沒有挑好一套自己滿意的婚紗,剛纔打電話給我說是約我陪她去上海找圈內比較有名氣的婚紗設計師定製婚紗呢!”
我訝然道:“她上次不是已經在婚紗攝影城挑選好了婚紗嗎?”
諾夕無奈的看着我:“可是她突然又覺得那套婚紗不是很適合她的風格!”
“這小妞兒真是個麻煩精!”我感嘆一句,隨即趕緊掏出了手機登錄訂票網站,對諾夕說道:“剛好,我今天乘坐的航班還沒有賣完,現在給你訂一張咱們一起回杭州吧!”
諾夕輕輕點了點頭,又突然問我,道:“小楓,你這次之所以來大連,是因爲要參加你前女友的婚禮嗎?”
我下意識的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然後很快又對她說道:“機票我已經幫你訂好了!”
“哦!”諾夕微微笑了笑,依她比我高級的智慧應該是能看出來我並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聊,實際上她也真的沒再與我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
下午的五點多鐘,我與諾夕登上了返回杭州的航班,慶幸的是這趟航班乘坐的人並不算多,所以諾夕的位置是與我鄰座的。
隨着一陣鬨鬧聲起,我逐漸的睜開眼睛,這才發覺飛機已經飛到了杭州的蕭山機場,而我卻在登上飛機之後不久便將頭依靠在諾夕的肩上睡了過去,她更是在這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段裡沒有挪動身體把我吵醒。
我帶着歉意看着身旁的她,這時諾夕面帶微笑的整理了衣服,又將手提包裡的圍巾取了出來給自己繫上,對我說道:“走吧,溫欣已經訂好餐廳說要請我們吃飯了,這會兒估計已經在機場外面等着我們啦!”
我點了點頭,但當準備起身的時候,卻因爲腳麻而下意識的將胳膊搭在了諾夕的肩膀上做支撐點兒。
諾夕扶着我的胳膊,有些緊張的看着我問道:“顧小楓,你怎麼了?”
我痛苦到呲牙咧嘴的看着她:“腿麻了……”
諾夕這才稍微有些輕鬆的嘆了口氣,最終小心翼翼的將我扶到了走道上,道:“我扶你先下飛機吧!”
出了機場,我腿上的痠麻已經好轉,但看着諾夕與我之間如此親密的接觸,這讓我很不願意就此鬆開摟着她的肩膀,於是繼續假裝很痛苦的姿態,一瘸一拐顛簸的走着;其實我並不覺得自己這是一種不要臉的行爲,畢竟她之前說已經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即便我始終並沒有把這件事當真,但我堅信更深的友誼是在日久的陪伴得以昇華,所以爲了我跟諾夕之間的情感關係促進一步發展,我昧着良心安慰自己,摟着她的肩膀,這也是對於自我的犧牲。
在機場外,我看到溫欣與關城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這時由於心虛我本能的想鬆開自己搭在諾夕肩上的胳膊,可在我下一刻看到諾夕的那個學長孫宴天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以同樣的姿態站在寒風中等待時,我非但沒有鬆開諾夕,反而卻把她摟的更加親密了。
隨着我們以這種十分曖昧的姿態走近,我愈發的感覺到孫宴天的臉色極其難看起來,而站在一旁嘴中叼着香菸的關城震驚到差點沒把菸頭掉在地上,倒是溫欣表現的稍作鎮定一些;她迎着我們走來的方向穿過道路提前來到我們身邊,第一句話便開始吐槽我,壞笑看了看我的腿部,說道:“大叔,看你走路看似一瘸一拐,好像很不健康的步伐,該不會是假裝扭壞了腳,然後趁機佔我家夕夕的便宜吧?”
看着諾夕似乎真的信以爲真的眼神看着我,我突然就莫名的一陣心慌,這才裝作很鎮定的表情,說道:“你一個酒吧小太妹瞎扯什麼,我這是剛坐飛機坐的腿麻了!”
“呵呵呵!!!這一麻就是麻了接近二十分鐘,是不是癱瘓了,到現在還沒恢復好呀?”
“你大爺!”我帶着怨恨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便再也沒有更厚的臉皮去佔諾夕便宜,於是很快將胳膊從他她的肩膀上抽了回來,並裝模做樣的簡單活動了腿部。
很快,隨着溫欣的靠近,關城與孫宴天同樣也很快來到了我們身邊,只是經過溫欣的一陣吐槽之後,看着諾夕那半信半疑的眼神,我也不太敢在繼續站在她的身旁,而是站在了一旁的立站牌下跟關城湊到了一起。
關城很快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包軟中華遞給了我,自己狠狠吸了一口香菸之後,才半眯着眼看着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諾夕面前的孫宴天,說道:“傻逼,你猜猜諾夕美女待會兒會不會接受這孫子送的玫瑰花?”
我將關城遞給我的香菸塞進口袋裡,隨即又掏出了自己經常抽的玉溪點了一根,回道:“應該會吧……感覺他們關係挺不錯的!”
“你真這麼想的?”
“難道呢?”
這時關城又猛地吸了兩口香菸,繼續說道:“我猜肯定不會接受!”
“誰借給你的智商讓你這麼自信?”
“滾蛋!”關城白了我一眼,又道:“你估計還不知道吧……昨晚我聽溫欣說,孫子天趕着諾夕剛回杭州就對她表白了,就******在西湖斷橋邊上,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得來的小道消息得知諾夕在杭州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那裡,所以當晚佈置了各種煙花、燭火就跟她表白了,整大學生的那一套,結果尼瑪蠟燭才點燃沒兩分鐘的時間,一環衛大媽端着盆就到西湖裡舀了盆水給他澆滅了,說他不尊重他們的勞動成果,當時我他媽都快笑成傻逼了,哈哈!”
聽完關城的言論,我強忍着笑容,但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始破口大笑,引得諾夕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注視着我,片刻後,我尷尬的看了看諾夕,又迫不及待的皺着眉頭問關城道:“那最後諾夕答應孫子兒天的表白了嗎?”
“她要是答應了,我剛纔還能確定她不會接受孫子天送的玫瑰嗎?”
我點了點頭,得知這種結果之後,心中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愉快,但這種輕鬆的心情沒有持續太久,我便又開始變得糾結起來……因爲下一刻,只見諾夕居然在我的注視之下,迴應了我一個複雜的眼色,很快便從孫宴天的手中取走了他送來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