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老闆對忽哲黛點頭哈腰恭敬的很,這可是東家吩咐的貴賓!“姑娘有什麼儘管吩咐。也不是在下爲難他們,只是他們砸了望仙樓的招牌,這……”
忽哲黛淺淺一笑:“把損失記在我們賬上便可,別爲難他們。”
“在下不敢,東家吩咐了姑娘以後再望仙樓用膳,都是免單的;包括跟姑娘一起來的朋友。”酒樓老闆低聲下氣道。
忽哲黛很是不解,自己日日足不出戶怎麼會跟一個酒樓東家扯上關係,恐怕又是哪個愛慕者的把戲。
外面吵鬧的厲害,與廂房裡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
“你倒是坐得住。樑簡,這可不像你的性子。”樑辰看着一個個都出去了,只有樑簡坐在那十分安靜。
“臣弟只是想不通,皇兄來一次市井就要清一次場。既然是爲了找個清靜的地方,爲什麼還要出宮呢?宮裡再清靜不過了,何必來找百姓的麻煩。”樑簡說話一向口無遮攔。
世上除了樑簡,有誰敢諷刺當朝天子,有誰有命來諷刺當朝天子。樑辰不怒反笑道:“朕不是一個好皇帝,聽不得忠言逆耳。樑簡,你要真爲百姓就知道該怎麼做。朕累了,回宮了。”
公西意好不容易安撫住越芒丹,示意木紅趕緊走。偏不湊巧,樑辰樑簡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щщщ.ttKan.co
要說越芒丹不認識誰都行,但樑簡化成灰她都忘不了。因爲樑簡是她的恥辱!更何況現在罪加一等,在越芒丹看來樑簡就是在玩弄公西意,把公西意的名聲搞壞了,現在卻另結新歡了!禽獸不如!
公西意還是沒攔住越芒丹,越芒丹飛身過去直逼樑簡。因爲樑簡站得離樑辰非常近,他誤以爲有人要謀害皇兄,出手一時沒顧忌輕重,結果悲劇了……越芒丹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木紅趕緊上前擋着以免樑簡再次出手,脫口而出:“王爺,越姑娘不是有意的。”
樑簡這纔看清所打何人,這不是兩年前在宮裡放走的那個小姑娘?但是這個開口稱自己王爺的少年,卻從來沒見過。
公西意也顧不得什麼穿幫不穿幫了,擔心地蹲在越芒丹旁邊:“你要不要緊,傷哪了?”
“望仙樓”頂層,寬敞而雅緻的貴賓間裡。
“東家,照您的吩咐。那位姑娘所有的酒水一律免費,跟着那位姑娘一起來的客人說是要清場,我們也照做。只是出了意外,一位普通客人因此受傷了。”
“她來用餐了?她有沒有受傷?”被稱作東家的人只問了自己在意的人。
“那位姑娘沒有受傷,傷的是一位普通客人。只是其中有一位女客人把酒樓的招牌拆了,東家您看?”問的人唯唯諾諾的。
“只要她沒傷着就好。其他的聽你們老闆的,無需向我彙報。”
“是。”
“看來你真是疼你這個妹妹,怎麼今天是她的生辰你卻不陪着她?”何默把玩着手裡的象牙骨扇。
“何少主晚上出去走走,也許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公西誠端起茶,啜了一口。
“東家,不好了!打起來了,我聽見其中有個人被叫做什麼王爺的,只怕無意中會得罪什麼顯貴。東家還是去看看吧。”剛剛來報信的人兩句話的功夫又跑了回來。
“二少如今生意越做越大,恐怕令尊都不知道。商場上近年來冒出來的新貴——方戈,就是他自己的寶貝兒子。既然二少有事忙,我就告辭了。”何默對眼前少年的經商頭腦驚歎不已,就彷彿一隻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好多年的老狐狸。
“長桓,送何少主。”公西誠吩咐道,也不知道公西意那丫頭又在鬧什麼。
樑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可又說不上來。只好先讓忽哲宇護送樑辰、止心回宮。自己留下來善後。
忽哲黛本也要走,酒樓老闆卻說東家等會就下來,請自己留步。樑簡只當又是一個被忽哲黛容貌降服的男人,聽忽哲宇提起過將軍府門檻都快被提親的人踏破了。
木紅被樑簡和越芒丹的打法嚇到了,以至於公西誠剛剛下來,木紅就像看見救星一樣飛奔過去,絲毫忘記了自己頂着一張什麼樣的臉,“少爺,您可算來了。小姐和越姑娘都傷了!”
這話一出口,樑簡愣了。公西誠怎麼在這裡?小姐受傷了,難道……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公西意。公西意捂臉,木紅這張大嘴!
公西誠看着躺在地上裝死的越芒丹以及頭頂大包的公西意,無力地閉了閉眼:“長桓,你怎麼說的!不是沒受傷嗎?”
長桓無辜地看了看忽哲黛:“是沒受傷啊!”說完生怕公西誠不信,指着忽哲黛腰間掛着的半玉,以示自己清白。
公西誠看見忽哲黛腰間的半玉,手背青筋漸起:“公西意,把臉摘了;越芒丹,站起來。”聲音是從來都沒有過得冷漠,絲毫不顧及樑簡、忽哲黛在場。
樑簡眼見公西意撕下假臉,露出那張熟悉的面孔。兩年多沒見,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面;甚至在心裡慶幸自己剛剛出手傷的不是她。
“西意,原來是你!看來都是誤會。”忽哲黛沒想到會再次見到公西意,雖然很早慶州就穿消息過來公西意還好好活着,只是見到本人不免感觸良多。忽哲黛剛轉身,公西誠卻以爲她要走,一把抓住忽哲黛的胳膊。
樑簡出手阻攔:“公西二少,對一姑娘動手恐怕不妥。”
這一幕放在公西意眼裡可就不是滋味了,開口語氣酸酸的:“正光王爺剛剛還打了我好姐妹呢,不知道這個妥不妥!”話說出口公西意就後悔了,怎麼這麼酸呢!真是多說多錯!
樑簡也知道,最近因爲自己大手筆的準備成親,坊間紛紛盛傳忽哲黛是準王妃。其實他的王妃從來就只有公西意一人而已,只是怕她再受傷害,纔打算等一切妥當了就去慶州迎親。
“公西意,等會兒我解釋給你聽。剛剛只是失手,我不知道是你們。”樑簡懊惱不已,他也沒想到公西意會在源京。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
公西誠把手伸向了忽哲黛腰間,一把扯下半玉,卻沒想到直接把腰帶拉開了。忽哲黛擡手就給了公西誠一記耳光。雖說一根腰帶不至於讓忽哲黛走光,可忽哲黛畢竟是名門閨秀,竟然被當街弄亂了衣裳,頓時羞憤不已。
樑簡不滿地推開無禮的公西誠,忽哲黛故作鎮定的繫好腰帶,心裡卻委屈極了。
公西誠摸了摸右臉嘲諷一笑,舉起手中的半玉冷酷地說道:“別人的東西,最好少碰。看來姑娘你什麼人的情都能亂承,並且不是一般的自作多情。”
公西意終於明白誠王八在氣什麼了,她也沒想到玉會在忽哲黛身上。弱弱地剛準備開口便被公西誠打斷:“公西意,千萬別告訴我這是你送給她的。”
“這個,二哥——你聽我說嘛,事情也許……”公西誠不聽解釋,“長桓,給我剪刀。”
“咔嚓”一聲,公西誠剪碎了半玉上精心編制的平安結,“不是什麼繩子都可以配得上這塊玉,蜥蜴你說呢?”
忽哲黛從小到大都沒被這麼羞辱過,滿臉淚水地跑了出去。
樑簡雖然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怎麼說那都是忽哲格的親妹妹,萬一出什麼意外自己沒法跟忽家交代。看了一眼公西意,轉身追了出去。
公西意知道這次誠王八是真的生氣了,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自己能氣到他了。每一次生氣他不捨得衝自己發火,總去禍及旁人。公西意心裡不免自責起來,若不是自己把玉弄丟就不會搞出這麼大的烏龍。
越芒丹也不敢踩地雷了,小聲地問道:“他們都走了,招牌誰賠啊?不會賴給我們了吧?”
公西意扶額:“本來就是你砸的好不好,什麼叫賴……”
越芒丹不服氣道:“要不是他們動手動腳的,你能受傷嗎?你要是不受傷,我會砸他們的招牌嗎?還有那個女的!竟然敢打阿誠?我不會放過她的!”
公西意哄着越芒丹:“畢竟這是別人的酒樓,大不了我們換一家就是了,何必惹自己不開心呢。”
一句“別人的酒樓”徹底觸了公西誠的逆鱗,語氣彷彿結冰:“長桓,把李安叫上來。”
“東……東家,怎麼驚動您了?”見到公西誠,李安不自覺氣勢弱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