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慧玉證情
史湘雲帶着林海往書房裡走,路過廊下,賈探春看到她便大叫道:“雲姐姐,你要幹什麼?爺那麼照顧你,你卻要出賣他!”
史湘雲停了下來,冷冷的看着賈探春,恨聲說道:“若是沒有他,我的公爹丈夫就不會死。說完,轉身便走了,憑賈探春在後面怎麼喊叫,她都不會再回一下頭。
林海皺眉揮手,便有禁軍士卒將賈探春的口堵了起來,那些禁軍可不會因爲賈探春是女子就憐惜她,一樣用牛筋繩子將她五花大綁,押到一旁跪着,賈探春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死死的瞪着史湘雲走去的方向。
來到書房之中,史湘雲直直的走到多寶格前,扭動那翡翠獅子,牆上的大洞便顯露出來。“林姑夫,這就是密道,但湘雲從來沒有下去過,所以不知道這秘道會通向何處。”
林海點點頭,命令四個禁衛從牆上的大洞進入秘道,然後看着湘雲問道:“你只是想爲夫家報仇?”
湘雲的臉上閃過一抹狼狽,她不敢直視林海那雙洞悉人心的眼睛,林海淡淡說道:“罷了,來人,將衛夫人送入女監單獨關押,好生看護,讓她平安生下孩子。”史湘雲低頭小聲道謝,便有兩個禁軍士卒上前押着史湘雲往外走了。
進入秘道的禁衛過了足有半個多時辰才從金府外趕了回來,跪在林海面前說道:“回大人,秘道出口在原八貝勒府的書房。”
林海心裡沒由來的一沉,立刻沉聲喝道:“留下一隊人馬查封金府,將一干男女押入刑部大牢,不許任何人進出。其餘三隊跟本官前往八貝勒府。”
胤禩從秘道潛入八貝勒府的書房,他拔出靴筒裡的匕首,在書房東北角的牆根兒挖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挖出一個包袱。這個包袱並不大,外面用油紙包了好幾層,胤禩打開包袱,將裡面的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小心的取出來,然後抖開一件雨過天青色的外袍,這種顏色原是林海最喜歡的,胤禟回來之後也總愛穿這種顏色的衣裳。雨過天青色極爲挑人,想穿出韻致來並不容易,也就是林海和胤禟能壓得住這樣飄逸輕靈的顏色。
將人皮面具覆於臉上,胤禩熟練的左抹抹右攏攏,很快,一張和胤禟一模一樣的臉便出現在胤禩的臉上,再換上那件雨過天青色的外袍,胤禩又脫下靴子,將兩雙極厚的墊子墊入靴內,再穿上靴子之後,胤禩便憑空增高了一些,和胤禟的個頭一般高矮了,最後披上連風帽的玄色蟒緞面猞猁皮大斗篷,猛然看上去,和胤禟真的是一模一樣。
胤禩離開書房,來到八貝勒府的後花園,鑽入後花園假山的山洞子裡,再出來時,胤禩已經身處忠毅親王府對面的茶樓之中,胤禩耐心的等待着胤禟出門,他一直等了兩個多時辰。看到林海騎馬急匆匆向忠毅王府趕來,胤禩的臉上浮起一抹古怪的笑意。他就知道,發現自己走脫之後,林海必會首先趕到忠毅王府去瞧黛玉,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機會。
林海進了忠毅王府,胤禟和黛玉接了出來,林海只笑着說道:“玉兒,你去歇着吧,爲父找小九有點事情。”黛玉點點頭,只親手布了茶,便帶着丫環回房去了。林海將胤禩逃脫之事說了一遍,胤禟皺眉問道:“岳父認爲他會對玉兒不利?”
“我有這種感覺,故而才親自過來看看。”林海沉聲說道,胤禟雙眉皺起,心中很是不快。林海拍拍他的肩說道:“小九,讓府里加強戒備,我也要進宮裡去向皇上回稟。”
胤禟點點頭說道:“岳父,我們在明他在暗,您也要小心些。”
林海淡笑道:“只怕他不來找我。小九,你照顧好玉兒,這幾日多留心。”
胤禟忙答應下來,將林海送出王府,看着林海上馬走遠,胤禟剛要扭頭回府,一個小乞丐去跑過來將一封信交給胤禟,胤禟打開一看,臉色便沉了下來,只吩咐了一句:“去取本王的披風,帶修羅過來,本王有要事出城一趟,你們好生保護好福晉,如有陌生人上門求見,一律推了。”
小廝帶過修羅,胤禟翻身上馬便入城外趕去。胤禩在對面茶樓看着,心中暗自得意,真是老天爺都站在他這一邊,胤禟出門時穿的正是雨過天青色的袍子,外面披的也正是玄色蟒緞面猞猁皮大斗篷,他先前總算是沒有白下功夫。
胤禟剛纔不過一刻鐘,胤禩就從對面茶樓裡下來,繞到忠毅王府的東門,大步走上前去。門上的一見王爺回府,忙跪下請安,胤禩淡淡說了一句:“起來吧。”那刻意練過的聲音自是和胤禟發出的一模一樣,便是至親至近之人都不一定能聽出破綻,更不必說是那些門子了。
順利的進了門,胤禩的心裡便放鬆了許多,他一路急走,路上遇到忠毅王府裡的奴才們跪下請安,胤禩都只揮揮手飛快的走過,讓那些請安的奴才心中暗自納悶,王爺平日裡不是這樣的。
穿過二門進了後宅,胤禩直奔胤禟和黛玉的臥房,門上的挑簾子的小丫環見到胤禩忙上前請安,胤禩沉沉應了,小丫環一打簾子,胤禩一哈腰便走了進去。
“王爺回來了?”雲錦和雪雁在外間炕上坐針線,見胤禩進來忙下來見禮,胤禩嗯了一聲,雲錦上前接過胤禩解下來的玄色蟒緞面猞猁皮大斗篷,斗篷一入手,雲錦便習慣向看向斗篷下襬,她那雙柳眉不由輕輕皺了起來……
原來黛玉夫妻的衣服都是雲錦負責管理的,這件玄色蟒緞面猞猁皮大斗篷又是入冬的時候太皇太后格外賞的,胤禟才上身便被火星子燎了,斗篷下角燒了個小洞,還是黛玉用玄色的絲繡細細織補了,也是黛玉一時性起,在那小洞上繡了一隻小小的卡通猞猁,讓大家瞧着很是開懷笑了一回。可是她剛纔接過來的這件斗篷,卻沒有看到那隻小小的卡通猞猁。
雲錦心念一動,立刻笑着說道:“王爺回來的好巧,福晉剛纔又吐了,憑什麼都不想吃,就只想吃王爺親手做的酸漿兒,奴婢們要做,福晉卻是不依,只肯吃王爺親手做的。剛纔奴婢們勸了好一會兒,福晉才睡下了,王爺,您快給福晉做酸漿吧。”
胤禩一愣,他哪裡會做什麼酸漿,只皺眉佯做緊張的說道:“福晉又吐了,本王這就進去看看她。”
雲錦心裡暗自着急,可臉上卻一絲兒也不露出來,只笑着說道:“王爺,您還是先給福晉做酸漿吧,福晉這會兒還空着肚子呢。”
在一旁的雪雁和在內室的黛玉清婉達蘭還有其他的丫頭們聽到雲錦和胤禩的對話,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清婉和達蘭立刻扶起黛玉,她們三人之間極有默契,只對了個眼色,便往一旁的小書房走去。幾個丫頭忙都跟了上去。胤禟爲了黛玉使用方便,特意在臥房旁邊建了個相連的小書房,這間小書房有一個極大的窗子,好讓書房裡有充足的陽光,胤禟怎麼都想不到,當初他靈光一現做出的決定,竟在此時救了黛玉一命。
胤禩聽到內室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沒想到是自己露了破綻,還以爲是丫環們在走動,因此還耐着性子對雲錦說道:“空着肚子吃酸漿最是傷胃,本王還是先進去勸勸玉兒再說。”
雲錦和雪雁也聽到了室內的腳步聲,她們兩個都知道小書房有個大窗戶,從那裡是可以脫身的。因此也不再攔着,雪雁上前挑開簾子,胤禩一擡頭,看到的是一架紫檀木落地大繡屏,上面繡的是煙雨江南的旖旎春光,透過繡屏,胤禩能影影綽綽的看到內室的重重帳幔。
雲錦一拉雪雁,兩個人輕手輕腳的退出臥房,直奔無嗔大師的房間,她們兩個斷定黛玉會到這裡來。果然,清婉和達蘭將黛玉架了起來,一陣飛奔來到無嗔大師的房間,無嗔大師正在調配藥材,看到黛玉主僕一行闖進來,不由驚愕的問道:“玉兒,你哪裡不舒服?”
黛玉搖了搖頭,急急說道:“大師伯伯,有人假扮成九哥闖到玉兒的房間。”
“什麼,玉兒,你可傷着了?”無嗔大師緊張的問道。
“大師伯伯,玉兒沒事,只是不知道來人的底細,玉兒想着大師伯伯這裡最安全,才趕了過來。”無嗔點點頭說道:“做對,玉兒,你只在伯伯這裡,憑是誰也不能動你一絲一毫。”
黛玉緩了口氣說道:“素絹,快去找王府的侍衛,將我的屋子團團圍起來,不可讓那人在府裡隨意亂走。”素絹立刻奔出去傳達黛玉的命令,這裡雲錦和雪雁趕了過來,黛玉一看到雲錦便急切的問道:“雲錦,剛纔是怎麼回事?”
雲錦忙將玄色蟒緞面猞猁皮大斗篷之事說了一遍,黛玉點點頭,感激的說道:“雲錦,多虧你細心,才救了我們娘倆的性命。”無嗔大師點頭笑道:“想不到小云錦有勇有謀,可是立下大功的。”雲錦不好意思的笑笑,低頭說道:“王爺和福晉的衣裳都是雲錦負責的,雲錦自然要對每一件衣服都瞭若指掌。”大家都跟着無嗔大師一起誇獎雲錦,把個雲錦直誇紅了臉。
再說胤禩,他一轉過紫檀落地大繡屏便發現內室空無一人,心中驀的一沉,頓覺事情不對,他轉身便向外衝,剛剛衝出臥室的門口,他便站住了,在整間臥室的四周,站滿了彎弓搭箭的王府侍衛,那寒光閃閃的箭頭直指着胤禩。
所有的侍衛看到胤禩出來,都震驚了,他……分明就是王爺呀!胤禩處亂不驚,只沉聲喝道:“你們想造反麼,竟敢用箭指着本王!”
衆侍衛不免有些猶豫,胤禩正要加把火,忽然聽到一個清亮的聲音喝道:“他不是王爺,只是賊人易容成王爺的樣子,衆侍衛,將此賊拿下。”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黛玉。
胤禩擡眼看向黛玉,眼神中愛恨糾纏,他的眼光停留在黛玉鼓起的小腹上,眸色立刻轉深,恨意戰勝愛意,他只輕佻的笑着說道:“玉兒,別和我鬧了,爲夫已然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
黛玉臉如寒霜,沉聲喝道:“驚雷逐電聽令,速將此賊拿下。”奉命趕來的驚雷逐電躍身上前,兩個齊齊攻向胤禩,胤禩輕笑一下,毫不留情的施展起藏秘大手印,他以一敵二,還顯得遊刃有餘,不過三十幾招,驚雷逐電都被胤禩的大手印擊中,兩個人胸前的衣服片片粉碎,他們的胸口上赫然各有一個漆黑的手掌印。
繡綺雲錦驚呼一聲,搶上前扶住自己的心上人,無嗔大師臉色鐵青,飛快的將兩顆丸藥彈入驚雷和逐電的口中,沉聲說道:“藏秘大手印?快護住心脈,再不可使力。”
黛玉聽到藏秘大手印幾個字,立刻想起甄恪說過那金三變就練了這門功夫,她立刻沉聲喝道:“金三變,你好大的膽子!謀奪我四海股份不成,竟然敢闖入忠毅王府,你可真是活膩了!”
胤禩心裡一驚,他沒想到黛玉竟然能一口叫破自己的身份。胤禩冷冷一笑說道:“金三變,誰是金三變?”
“朕也想知道誰是金三變!”隨着中氣十足的一聲怒喝,康熙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在他的左右,分別是林海,直親王胤褆,太子胤礽,雍親王胤禛,忠毅親王胤禟,勇郡王胤俄,怡郡王胤祥,果郡王胤禎,貝勒林佳青玉。
胤禟快步走到黛玉的身邊,環着她的身子低低說道:“玉兒,你沒事吧?”
黛玉輕輕搖頭,走向康熙便要行禮,康熙揮手道:“免了,玉兒,你先下去休息吧!這裡的事情由皇隨口瑪處置。”
胤禩忽然叫道:“不,她不能走,一切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纔是元兇。”
黛玉本來欲走,聽了這話便停下腳步,擡眼冷冷的看着胤禩,康熙揮揮手,命所有的侍衛丫環都退下去,整個院子裡除了林海和無嗔,其他的全是愛新覺羅家的人。
胤祥胤禎擡來一張椅子,康熙坐了下來,又命令道:“玉兒有身子,耐不得久站,十三十四,去給你們九嫂搬張椅子。”黛玉忙謝了座,又謝過十三十四,這纔在椅上坐了下來。胤禟便站在黛玉的椅子旁邊,剛好擋住胤禩看向黛玉的視線。
胤禩看到這一幕,心中的恨意如怒焰滔天,他恨恨的看着康熙,眼神直勾勾的,康熙冷聲道:“這裡沒有外人,把你臉上那東西揭了,身爲堂堂男子,藏頭露尾,還算個人麼!”
胤禩將臉上的人皮面具“哧”的一聲撕下來,露出他的本來面目。院子裡一片寧靜,沒有一個人對於胤禩的現露真身而驚訝。胤禩自己倒是驚愕起來,他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劃過,所有的人好似早就知道真相一般,他們的臉上沒有驚奇,只是婉惜,生氣,可憐……等等不一。
“你們知道?”胤禩看着康熙問道。
“你是金三變。”康熙沉沉的說了一聲。胤禩雖然明八貝勒這個身份已經不存在了,可是聽到自己的父親這樣說,胤禩的心還是活生生的揪了起來。
“對,我是金三變,沒錯!我金三變何得何能,竟讓大清朝最尊貴的皇上,王爺齊集在此?皇上,你就如此容不下我?一定要逼的我走投無路麼?”胤禩顛狂的衝着康熙大叫!
“你若是安心做個平民百姓,朕自然會放你一條生路,可是你沒有?用盅毒加害朕的孫子孫女,私藏大批火器,勾結反賊意圖謀反,金三變,是你逼朕而非朕逼你!”
“你都知道?”胤禩看着康熙,驚愕的問了一句,胤礽看着胤禩,沉聲怒道:“皇阿瑪當然知道,金三變,你夠狠?弘皙弘暉淨初淨雪與你有什麼仇怨,你這樣害他們,他們還是孩子!”
“孩子?哼,他們投生在愛新覺羅家,就沒有權力做個單純的孩子,他們既然享受了一切榮華富貴,那就得承擔他們該承擔的!”胤禩的心已經扭曲了,他恨恨的叫道,自從弘皙弘暉他們出生後,胤礽和胤禛就更得康熙的看重,這讓爲了練功一直保持童身,而替身又被廢了的胤禩無比的妒恨,在他的計劃當中,原本想讓吳小三使達蘭懷孕的,可是達蘭的決然求去打破了胤禩的計劃,此後達蘭一走便是七年,康熙也沒有再給胤禩冊封福晉,所以胤禩便移恨於弘皙弘暉,否則他也不會首當其衝的挑選四個孩子做爲下盅的對象。
“金三變,你太無恥了,有什麼衝着大人來,對老弱婦孺下手,你還算男人麼!”胤褆怒喝,胤禩卻看着胤褆大笑起來,他指着胤褆叫道:“是他,就是他的額娘給那四個孩子下的盅,你們要怪,就怪他吧!”胤褆大怒,可是卻又無法反駁胤禩。
這時胤礽淡淡的說道:“大哥,慧妃娘娘已經用她的死抵了她的罪過,我和四弟心裡都清楚,這件事情和大哥無關,大哥不必放在心上。”胤褆看着胤礽輕輕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感動。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對任何人都這麼寬容,就連害子之仇都能放下,卻獨獨容不下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爲什麼要這樣逼我!”胤禩看到胤褆胤礽兄友弟恭,忍受不了的大叫起來。
康熙看着胤禩,沉痛的說道:“你還有心麼?你自小便心存自卑,朕,你的兄弟們沒有人另眼看你,你卻總覺得自己比別人低一等,連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有誰會看得起你?九年前你被拒絕,朕斥責於你,也是希望你能醒悟過來,就算是皇帝,也不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可是你完全沒有體悟朕的用意,只是覺得朕偏心,朕真的偏心麼?從小到大,你們兄弟不論文武跟的都是同一個師傅,學的是同樣的道理。人無完人,是人都會犯錯,你大哥二哥他們也犯過錯,可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胤禩,你反省過麼?悔改過麼?”
胤禩怔怔的站在那裡,他不在停的反問自己,難道自己真的錯了?不,他沒錯,就是皇阿瑪偏心,憑什麼其他的兄弟都封王,獨獨他一直是個貝勒,憑什麼別的兄弟都能娶到自己想娶的女人,而他卻不能!這不公平……
看到胤禩的眼神先是軟了下去,可是很快又狠厲起來,康熙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再怎麼說都是無用的。只沉聲說道:“青玉,將此逆賊拿下,生死不論。”
一聲“皇阿瑪你真的要殺我……”從胤禩嘴裡脫口而出,康熙的雙眉緊緊皺着,沉聲說道:“朕從來沒有一個叫金三變的兒子。”
胤禩看着康熙,臉上的神色異常的淒厲,他忽然大叫道:“我愛新覺羅胤禩有此下場,全是林黛玉所害!林黛玉,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胤禩的話引起康熙林海無嗔胤禟胤褆胤礽胤俄胤祥胤禎青玉的大怒,青玉攥起拳頭便要上前,胤禟卻伸臂攔住青玉,眼睛看向康熙說道:“皇阿瑪,此人出言誣陷兒臣的媳婦,請皇阿瑪允許兒臣將他拿下。”
康熙沉沉的點了點頭,可是黛玉卻扶着胤禟的手臂緩緩站了起來,清清楚楚的說道:“皇阿瑪,能讓黛玉說幾句話麼?”
康熙點了點頭,胤禟扶着黛玉轉向胤禩,黛玉那雙清亮的,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看着胤禩,淡淡的問道:“你說是我害了你,請問我是怎麼害你的?”
胤禩一時語塞,繼而恨聲說道:“當初我向你求親,以我皇子之尊,難道還配不上你麼?”
黛玉傲然昂頭說道:“既雲求親,我林黛玉便可以答應,也可以不答應,可是你卻只接受答應這種結局,這還算是求親麼?豈不是成了強搶?難道身爲皇子,便能目無法紀做出這樣的事情?”
胤禩被黛玉反問的無言以對,只恨聲說道:“我到底那裡不好,你這樣看不上我?”
黛玉淡淡說道:“當時的我還不到十歲,不論誰來求親我都不會答應。我也聽說過一家有女百家求,難道求不得那些全都要做仇人麼?你好與不她,並不是我不答應的原因。”
胤禩一指胤禟叫道:“你不答應我的求親,轉眼就和他勾搭到一起,你以爲我是瞎子麼?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
胤禟大怒,黛玉卻素手輕擡放到胤禟的手腕上,向胤禟笑了笑,胤禟低頭看着黛玉,脣角逸出一絲淺笑,眼光流轉之間,兩個人的默契盡現。
胤禩看得眼紅,心中恨意更甚。黛玉擡頭看着胤禩,淡淡說道:“九哥用他的執着與尊重打動了我,你除了強逼着你的額娘爲你求情,用替身欺騙皇阿瑪,欺騙所有的人之外,你還做過些什麼?大哥這七年在關外,爲大清儲備下足夠所有軍隊用十年的糧草,二哥將大清的海軍從無到有建立起來,四哥執法嚴明,有他在,朝政清明百姓安定,九哥,他雖然無心朝政,可是時刻都在爲充盈大清國庫而努力,大清國庫這十年來翻了十數番,這裡至少有九哥三成的功勞,十弟,他改良了大清的農具,織機,武器,十三弟十四弟,小小年紀就在皇阿瑪座前聽差,爲皇阿瑪分憂。而你,這十年來做過些什麼?皇阿瑪下旨剿滅金陵逆賊,天地會,得意樓,可是你卻暗中收攏這三方的殘餘勢力,讓他們爲你所用,你在大江南北建下無數堂口,爲圖爲何?難道還不清楚麼?如果你和兄弟們一樣爲了大清的強盛而努力,又有誰會瞧不起你,可是你沒有,你只沉溺在一己之私當中無法自拔。”
胤禩被黛玉說的連連後退,黛玉又說了一句將胤禩徹底打擊到底的話,“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和諸位兄弟們稱兄道弟,又有什麼資格讓我對你青眼有加,你有什麼值得別人去愛?沒有選擇你,是我今生做的最明智的決定。”
胤禩瞪着黛玉,忽然撲的一下吐出一口黑血,他踉蹌着半跪在地上,擡頭看着黛玉,定定問道:“我真的這樣不堪?”
黛玉沉聲說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說完便走回椅子旁邊坐下,她正懷着身孕,稍稍站久些就會累的。
胤禩被黛玉責罵的吐出一口血,心裡卻比往日都清明瞭起來,他看着康熙,康熙也瞪着他,剛纔黛玉說的那一番話正說到康熙的心裡去了。但凡胤禩有一點上進之心,他又怎麼可能真的放棄自己的親生骨肉。
胤禩向着康熙雙膝跪倒,磕了三個頭,伏在地上說道:“皇阿瑪,胤禩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