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慧玉證情
胤禟的雙眼如同粘在黛玉身上一般,根本不會有一瞬的離開,看得黛玉臉兒通紅,進房來伺候的丫頭嬤嬤們都低頭偷笑,這些丫頭嬤嬤,全是胤禟爲了黛玉住的方便自在,特意向林海求來的,一水的林府舊僕。
雲錦給黛玉梳頭,指甲一不小心勾了黛玉的一縷青絲,黛玉只輕輕皺了一下眉頭,胤禟便立刻緊張的衝過來,從雲錦手中接過玉梳板着臉說道:“你下去吧,我給玉兒梳頭。”
雲錦微微一愣,眼圈兒不由泛紅,黛玉忙回頭握住胤禟的手,輕嗔的叫了一聲:“九哥……”然後看着雲錦微笑道:“雲錦,我記得老祖宗送了一枝赤金鑲玉如意梅花攢珠步搖,可是想不起來放在什麼地方了,你去找一下,連同配套首飾一併找出來,回頭就用那個。”
雲錦忙行了禮退下,黛玉看看彩綾,彩綾輕輕點頭,追着雲錦走了出去。果然雲錦正抹眼淚,彩綾走上前攬着她的肩低聲笑道:“雲錦,爲這點子事情還值得抹眼淚?你是不知道,姑爺看不得格格受一丁點兒委屈,別說是掛着一絲頭髮,便是一陣風兒吹過,姑爺都怕格格被吹迷了眼,在姑爺的心裡,咱們格格可是雪玉一般的人兒,姑爺把格格看得比他的眼珠子還寶貴,姑爺也不是衝着你來的,他只是捨不得格格。”
雲錦擦擦眼淚說道:“彩綾姐姐,我明白的,只是今兒是我到王府裡的頭一天,剛上來伺候就出了漏子,我是爲這個難受的。”
彩綾笑道:“傻丫頭,你是人又不是神,出個錯兒再所難免,何況剛到了一個新地方,難免有些個不適應,沒人怪你的。再說剛纔格格爲着你,還嗔怪姑爺呢。”
彩綾邊說邊幫雲錦找黛玉說的那套太皇太后送的首飾,找到後便和雲錦一起送到黛玉面前。胤禟已經替黛玉梳好了兩把子頭,看到雲錦回來,便淡笑道:“雲錦,你來服侍福晉。”雲錦見胤禟梳的不比自己差什麼,心中不由大大的驚詫了一下。
胤禟走到門口,問外面伺候的小廝:“直親王太子爺他們可都起身了?”
小廝忙回了話,胤禟聽完點點頭,回身看向黛玉,黛玉已經梳妝打扮好了,胤禟走過去牽着黛玉的手說道:“玉兒,我們去和大哥二哥他們一起用早膳。”黛玉輕嗯一聲,眼中升起一抹促狹的笑意,胤禟想到昨天將諸位兄弟放倒的情形,也笑了起來。兩個人牽着手便去了花廳。
胤褆胤礽等一干兄弟也都被請到花廳用早膳,別人都不好,只有十阿哥胤俄氣鼓鼓的叫道:“九哥九嫂,你們也太不厚道了吧?哪兒有你們這樣的?”
黛玉眼中含笑,向胤俄微微福身笑道:“十弟,我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不高興?”
胤俄一滯,除了胤禟,其他的兄弟們都狠狠的瞪着胤俄,大有胤俄敢把這丟臉到家的事情說出來,就要他好看的架勢。
胤禟則笑道:“十弟,這幾日諸位兄弟爲着我大婚的事情都累的不輕,昨兒天又晚了,我便留大家在這裡睡了一夜,難道九哥我還做錯了麼?”
胤俄氣不過,又說不出,只氣咻咻的哼了一聲,悶頭轉過身子。黛玉卻淡笑道:“九哥,前兒查木罕來看我,她說想去法蘭西瞧瞧,央我了好一陣子,你說我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
一聽這話,胤俄的臉的都長了,他忙跳着腳的叫道:“九嫂,我的好九嫂,求求你一定別答應她!”
黛玉看着胤俄笑着說道:“怎麼,十弟不生氣了?”
胤俄討好的笑道:“不氣不氣,九嫂,小弟從來都沒生氣。”
大家瞧着胤俄的樣子,不由都笑了起來,胤禎走到胤俄身邊,擡手架在胤俄的肩上取笑道:“十哥,早就告訴你別和九嫂做對,你偏不聽,瞧瞧,自找難看了不是?”
胤俄一把將胤禎的手打掉,瞪了胤禎一眼卻沒有說話。胤礽笑着說道:“時候不早了,大家用了早膳好進宮去,九弟妹還要敬菸敬茶呢。”
用過了早膳,大家騎車乘轎出了忠敬王府,往皇宮走去。
李德全一大早便在宮門候着,脖子都抻酸了纔看到一票阿哥護着一乘福晉鳳輦從遠處走來。李德全忙迎上前笑着說道:“可算是來了,太皇太后和萬歲爺一早就盼着了呢。”
衆人入了宮,大家同往慈和宮,太皇太后已經將滿宮的妃嬪們招慈和宮,省得回頭胤禟黛玉還要到各宮行禮,佔用了陪着她老人家的時間。
請安敬茶,太皇太后,萬歲爺,宜妃,三個人笑的合不攏嘴,看着跪在下面的一雙璧人,那三個人想法完全一致,都盼着黛玉早些生個孩子給他們抱抱。
“乖,都起來吧,玉兒,老祖宗還等着你給我添個白白胖胖的重重孫兒呢。”太皇太后笑的眼睛都縫了起來,終於盼到小九和玉兒成了親,最多一年,就能抱到重重孫兒啦!康熙和宜妃兩人一個勁兒的猛點頭,太皇太后說的可不就是他們想說的。
“老祖宗,我們大家都是瞧着小九媳婦長大的,這孩子從小身子就弱,只她一個人怕是伺候不過來,按着皇家規矩,小九媳婦狠該給小九放兩個側福晉,這才能更好的給小九開枝散葉不是?也顯得小媳婦賢慧大度,那纔是當家主母的風範。您說是不是?”慧妃掛着一臉慈愛的笑容對太皇太后說,可是話裡的每一個字都直指着黛玉。
原來這慧妃看着宜妃那一臉的笑意,便覺得心裡堵得透不過氣來,再加上前陣子她的哥哥明珠因爲受到張佳蘭兒的牽連,被一擼到底,罷官免爵不說,還被罰了銀子。這些還不算,明珠一倒臺,好些慣能落井下石的人便跳了出來,將明珠這幾十年來貪贓枉法的罪證一一捅到康熙的面前,康熙震怒,一道聖旨便抄了明珠的家,將他們家的男丁盡數發往烏里雅蘇臺軍前效命,對女眷們還算開恩,沒有沒籍爲奴,只是貶爲平民,讓她們自謀生計去了。至於慧妃,看在大阿哥的份上,康熙並沒有動她。
其實明珠被貶和林海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這陣子林海爲了黛玉的大婚,特意告了假專心操持着,偏那慧妃卻死心眼兒的認定,就是林海在康熙面前給明珠使的絆子,因此便打着關心胤禟旗號,成心給黛玉添堵。
黛玉和胤禟兩心相知從不相疑,自然不會將一個不相干的外人的話放在心中。她只貌似恭敬的聽了慧妃的話,臉上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低眉順眼的微笑着應道:“自來女子出嫁從夫,爺若是有需求,身爲福晉的我自然要以爺的需求爲第一緊要之事。只是爺還沒有告訴媳婦他瞧中了誰家的格格,若是選了不合爺心意的人,便不是給爺寬心,而是給爺添堵了,慧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慧妃被黛玉話裡的骨頭頂的無話可說,胤禟對黛玉的深情滿宮誰人不知,再知,胤禟本身就生得天姿國色,除了黛玉,憑是那個女子都不敢和胤禟站在一起,那也太打擊她們身爲女子的自信心了,竟連個男人都比不上。
胤禟與黛玉心意相通,他立刻抓着黛玉的手說道:“慧妃娘娘,愛新覺羅胤禟此生得玉兒爲妻,於願已足,除了玉兒,便是九天仙女下凡,我也不要。”慧妃被黛玉暗頂的還沒順過氣來,又被胤禟明頂了一下,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畢竟如今在名份上,她也後宮裡數一數二的。
胤褆看到自己的額娘要發毛,便起身笑着說道:“額娘,九弟和九弟妹兩個情深似海,您就不用替他們擔心了。”
慧妃心中極惱,狠狠的瞪了胤褆一眼,心中暗罵胤褆沒有用,然後又將目光放到大福晉的身上,在慧妃看來,全都大福晉使了狐媚子,迷得胤褆不親近府裡的妾室們,因此纔沒有衆多的子嗣。大福晉卻淡定的很,反正胤褆早就對她說過,對於額娘,只敬着也就是了,她若是往府裡塞人,也不用硬頂着不要,反正直親王府的房間也不少,不怕沒地方住,而且他們一家子常年不在京城,慧妃娘娘塞的人再多,也不過就是給直親王府看房子的。
康熙皺着眉頭看着慧妃,對於慧妃不得體很不滿意,只是礙着胤褆的面子,康熙不好直接發落慧妃,給胤褆沒臉,因此只淡淡說道:“慧妃也太操心了。”
慧妃心中越發生氣,可又不敢給皇上撂臉子,只悶聲應了,端起方纔黛玉敬的茶啜了一口,雙眉緊擰的不悅說道:“如今下面伺候的人越發沒有規矩,這茶竟都是涼的。”
大家都知道慧妃的小心思,其他妃嬪沒人理會,可是宜妃不樂意了,只淡淡說道:“慧妃姐姐剛纔也沒顧得上吃茶便說了那一大篇子的話替妹妹調教兒媳婦,這茶都放涼了。”
慧妃臉上一滯,隨既挑眉笑道:“妹妹是個面性子,又常日不在宮中,自不知宮之事,散了性子也是有的,皇家總要有皇家的體統不是?”
康熙臉色一沉,喝了一聲:“慧妃!”
慧妃的一顆心都被醋汁子浸透了,若非宜妃聖眷正隆,而她又有年華老去的擔憂,她也不會如此慌張。聽到康熙爲宜妃責怪自己,慧妃沒有說話,卻眼圈兒一紅,忙低頭用帕子拭淚。
太皇太后見了,便淡淡說道:“慧妃,前兒你親手做的桂花山藥糕還不錯,我這會兒偏想吃那一口。”
慧妃忙站起來垂頭說道:“臣妾這便去做。”說完便退了下去,大福晉見了,忙也起身行禮說道:“老祖宗,皇阿瑪,各位娘娘,妾身去給額娘打下手。”
太皇太后滿意的點點頭,笑着說道:“老大家最是孝順,去吧。”大福晉向胤褆微微點頭,便追着慧妃下去了。
衆妃瞧着連資歷最深的慧妃都碰了大釘子,便是心裡再有羨慕嫉妒恨,也是不敢表現出來的,只是說了些應景湊趣的話兒,便識趣的跪安。慈和宮裡只剩下太皇太后,康熙,諸位阿哥和福晉們。太皇太后將所有的重孫兒媳婦都帶到內殿,將正殿留給康熙和他的兒子們議事。
瑾瑜挽住黛玉的手,低聲說道:“玉兒,不用在意慧妃娘娘的話。”
黛玉含笑點頭,輕聲道:“四嫂,玉兒明白。”太子妃走過來笑着說道:“玉兒,九弟可算是把你娶回來了。你只把心放到肚子裡,如今他們兄弟們可都是隻要一個的。”
黛玉笑着一手挽着太子妃,一手挽着瑾瑜,輕聲說道:“我倒沒什麼,就怕慧妃娘娘給大嫂子氣受,她到底是大嫂子的正頭婆婆。”
太子妃笑道:“這幾年大嫂一直跟着大哥住在關外,慧妃娘娘倒是給大哥塞了不少人,可大哥一個不帶,全把她們留在京城裡,慧妃娘娘也沒轍。不過是念叨大嫂子幾句,女子出嫁從夫,大哥不答應的事情,大嫂子又能怎麼樣呢。玉兒,你就不用替大嫂子擔心了,倒是你,眼看着就要出征了,你還真要跟着上船麼?”
黛玉有些不解的看着太子妃,歪頭問道:“二嫂,有什麼不妥麼?”
太子妃笑着說道:“玉兒,有些個老規矩你並不很清楚,依着我們滿人的老例,女人是不上船的,特別是出征打仗,有女人在船上,將士們很忌諱,若是贏了還好說,若是輸了,將士們便會把這失敗的責任全都怪在女人的頭上。”
黛玉驚愕的瞪大眼睛問道:“怎麼還有這種想法?根本沒道理麼?”
瑾瑜笑着說道:“玉兒,二嫂說的沒錯,真的有這種規矩。”
黛玉聽了悶悶的說道:“那你們爲什麼沒有早告訴我?”
瑾瑜颳着黛玉的鼻子打趣的說道:“你又哭又鬧的求着皇阿瑪,皇阿瑪最受不了你這一招,他老人家都答應了,誰還能說什麼呢?再者說,就是因爲要出征,纔會將婚期提前,九弟不知道有多麼開心,若是提出不讓你跟着出海,二叔再反悔了,將婚期押後,九弟豈不腸子都要悔青了,所以呀,先將你娶進門,我們再細細的和你說了此事,去與不去全由你做主。反正現在也未成行,知道你想跟着出海的也就是我們幾個,外人都不知道,現在說也不晚。”
黛玉臉色微紅的低下頭,太子妃笑道:“玉兒,你可不許惱啊,其實這種老例是不合理,不過是約定俗成的事兒,咱們也不好怎麼樣,你若是一心想去,只換了男裝跟着九弟上船,誰也不能怎麼樣的。只是有一點,玉兒你可能沒有想到,若是你在船上有了喜,這事情便不太好辦。”
黛玉紅着臉輕輕點頭,瑾瑜向太子妃笑笑,她知道黛玉這是在認真考慮了,相信以黛玉的性格,她會做出顧全大局的決定,畢竟她現在是愛新覺羅家的兒媳婦,已經不再是個可能任性妄爲的小姑娘了。
太皇太后聽太子妃和瑾瑜說的差不多了,才向黛玉招手笑道:“玉兒過來。”
黛玉順從的走到太皇太后的身邊,太皇太后拉着她坐在自己身邊,笑着說道:“玉兒,你二嫂四嫂說的有道理,大家都是爲了你好。那倭國不過是個彈丸之地,拿下來想必也不費什麼事,就由着你二哥和小九去折騰吧。你就乖乖的在家裡陪着老祖宗,唉,老祖宗可是過一日少一日嘍,指不定哪一天就蒙祖宗召見……”
黛玉忙用手掩住太皇太后的脣,搖着太皇太后的身子嗔道:“老祖宗不許胡說!”
太皇太后笑道:“傻孩子,是人都有那麼一日,有什麼不能說的,只是我若見不到玉兒的孩子便去見了祖宗,我這心裡總是過不去的。玉兒,瞧着老祖宗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了,你就留在家裡陪着老祖宗最後一程,好不好?”黛玉低下頭紅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老祖宗……玉兒哪兒也不去,就陪着您還不成麼?”
太皇太后呵呵一笑,向太子妃和瑾瑜使了個得意的眼神,太子妃和瑾瑜不免暗笑,這太皇太后越來越孩子氣了!
太皇太后趕緊打發蘇麻喇姑到正殿,將黛玉的決定告訴康熙,康熙聽了點頭笑道:“如此最好!小九啊,再有二十天便要出征了,這陣子你只好好陪着玉兒,加加油,嗯……”
胤禟被他皇阿瑪那露骨的意思鬧了個大紅臉,其他阿哥們都鬨笑起來,康熙臉一唬,瞪着胤褆胤礽胤禛說道:“你們三個也別當自己是沒事人,子孫滿堂纔是福氣,剛纔朕和小九說的話,也是對你們說的。”
胤褆忙躬身笑道:“皇阿瑪請放心,兒子媳婦已經有喜了,再過八個月,皇阿瑪又能添一個小皇孫或是小孫女兒。”
康熙滿意的直點頭道:“好,這纔是朕的好兒子,胤褆,你這個大哥給弟弟們做了個好榜樣,你們向個都要向你們大哥學習,多多的爲我們愛新覺羅家做貢獻纔是正事。”敢情,身爲愛新覺羅家的子孫,是一定要有身爲種豬的自覺性的。衆阿哥們忙給胤褆道喜,看着胤褆一臉的喜氣,一票成了親的阿哥不由的被傳染,紛紛決定回家後要和自家媳婦努力加班,也造個小毛頭出來。
胤俄聽了忙叫道:“皇阿瑪,兒子也要向大哥學習,您到底什麼時候纔給兒子舉行大婚呀?現在九哥都成親了。”
康熙瞪了胤俄一眼,對於這個憨直兒子,康熙實在是無語的很,這傻小子追了查木罕八年,硬是沒把查木罕徹底拿下,還是他這個皇阿瑪出馬,硬是壓着查木罕的頭皮賜了婚,可是查木罕鑽了康熙賜婚詔書的空子,生將訂下大婚日子的主動權抓在自己的手中,所以胤俄都快鬱悶死了。查木罕不吐口,他只能寄希望於他這英明神武果斷的皇阿瑪了。
瞧着胤俄那苦惱的樣子,胤禟白了他一眼,低低說道:“回頭跟我出去,九哥教你幾招。”胤俄忙不疊的搗蒜似的點頭應了,只要能儘快和查木罕大婚,要他做什麼都行。
在小廚房裡做點心的慧妃見兒媳婦跟了進來,先就拉長了臉,理也不理大福晉,大福晉絲毫也不在意,只微笑說道:“額娘,媳婦有事回稟。”
慧妃冷着臉哼了一聲,大福晉手撫小腹溫柔笑道:“額娘,媳婦有喜了。”
慧妃一愣,猛然轉頭盯着大福晉,口中吐出兩個字:“真的?”
大福晉輕聲說道:“真的,昨兒晚上媳婦覺得總是噁心,便請太醫診了脈,已經快兩個月了。爺想讓媳婦自己告訴額娘,纔沒讓太醫回稟。”
慧妃聽了大喜道:“好好,這可太好了,媳婦,你剛纔怎麼不說呢,快坐下,這頭三個月可一定要小心的。”
大福晉笑着說道:“額娘放心吧,媳婦身子一直很好,又不是頭一胎。”
慧妃笑着點頭,這些日子以來籠在她頭上的陰沉氣氛一掃而空,對於皇家來說多子多福,子嗣多也是皇上挑選繼承人的一個重要條件。雖然現在太子的位子很穩,可是胤褆這些年在關外練兵加農墾,也是威望極高,卻也有一爭之力。慧妃只是這麼想着,卻沒來都沒有去想,她的兒子根本就不想爭皇位的,她的一腔心意,終是要付之東流的。
“太醫說了胎象可穩?”慧妃笑着問道。
大福晉點點頭,含笑說道:“太醫說很穩。”
慧妃點了點頭說道:“先前你沒有身子,胤褆總粘着你,額娘也不說什麼,可是如今你有了身子,當以孩子爲重,可不能再……”
大福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強笑道:“額娘放心,爺和媳婦都懂。萬事自是要以孩子爲重的。”
慧妃皺眉問道:“老大如今還只歇在你房裡?”
大福晉輕輕點頭,慧妃便不樂意了,只皺眉說道:“若是額娘給的人你不喜歡,那就自己重新挑兩個服侍胤褆,總不能爲着你有了身子而委屈了他。”
大福晉心中有些氣悶,慧妃娘娘這些年總是看不透,只不過那些話她也不好說,只得淡笑道:“額娘放心,媳婦明白的,回頭就勸爺去幾個格格的屋子。”慧妃聽了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不管怎麼說,這是大福晉正面應下了。只是慧妃沒有想過,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按頭,就算是大福晉勸了,胤褆不願意,她也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老大家的,這一回你就留在京城待產,讓玉媚玉容陪老大出關吧。”慧妃總算是聰明瞭一回,對大福晉如是說道。
大福晉垂眸輕道:“額娘,聽爺說這一回要在京城住幾個月,什麼時候出關還要聽皇阿瑪的旨意。”慧妃心中閃過一陣尷尬,胤褆是她的兒子,可是關於兒子的一切消息,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做好了桂花山藥糕,慧妃便帶着大福晉去送給太皇太后,順便將大福晉有喜的消息告訴太皇太后,慧妃心中暗想,只說了自己媳婦有喜的消息,也好分一分太皇太后的注意力,沒的讓大家都把眼光放在小九媳婦身上。
蘇麻喇姑在正殿聽說大福晉有喜,已經回稟了太皇太后。因此一見慧妃和大福晉走來,瑾瑜和黛玉便起身走到大福晉身邊,一左一右扶着大福晉笑道:“恭喜大嫂子,您如今是雙身子的人,快請坐下休息。”
太皇太后亦在上面說道:“玉兒,替你大嫂子把脈。”
黛玉把了脈笑道:“大嫂子的身孕快兩個月了,胎象很穩,脈動強勁有力,聽着象是個小阿哥呢。恭喜老祖宗,恭喜慧妃娘娘,恭喜大嫂子。”
慧妃聽了黛玉之言,臉上也露出些笑容,只說道:“承你吉言了。”
大福晉拍了拍黛玉的手,投過一抹歉意的笑容,黛玉只不在意的笑道:“大嫂子,你的胎象雖穩,可平日裡還是要注意的,要緊的是不能有情緒上的大波動,否則對胎兒極不利的。”原來黛玉從脈象上看出大福晉方纔心緒有些個不寧,便猜測着是慧妃娘娘說了些大福晉不愛聽的話,因此有意這樣說給慧妃聽。慧妃臉上一滯,她是女人,自然知道自己的男子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這心裡是種什麼滋味,爲了孫子,慧妃倒有一陣子沒敢再提讓胤褆納妾之事,讓胤褆和大福晉過了一陣平靜日子。
康熙看着坐在下面的兒子們,忽然嘆了口氣,所有的阿哥心裡都明白,這口氣是爲胤禩而嘆的。如今胤禩還在強制戒毒之中,進展很慢,康熙很憂心。讓他憂心的不只是胤禩戒毒的事情,還有那法蘭西王子路易·德·布爾貢向他求親,要求迎娶達蘭爲妻。康熙雖然恩准達蘭和胤禩和離,可是心裡卻還存着一絲希望,想着胤禩戒毒之後,能和達蘭破鏡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