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沒多大事,這事已經定義爲簡單的打攪鬥毆了,不會有人找你們的。”

“行,多的不說了,過段時間回去請你喝酒哈小獻。”

“嗯,回來找我玩吧,在這JC局實習實在太沒勁了。”

“肯定找你玩,必須的必。”

“行,那我先掛了啊,拜拜。”

掛斷電話,我忐忑的心稍微平靜了一些,小白和他幾個朋友被冷澤天、池尚寒砍傷一事算是告一段落,至少警方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至於小白自己的報復,說實話我真沒放在心上,當初捱了一刀純粹意外,當時沒想到他會下手,比狠,我們哥幾個還真沒怕過誰。

唯一讓我惴惴不安的是蛇老太太,老堪湖不是很深,她的屍體早晚有一天會被發現,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在她身上留下了多少關於我的線索。哎,聽天由命吧,畢竟人確實不是我殺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我、冷澤天、池尚寒和安歌坐在駛往長春的火車上。因爲十月一假期的原因,車上人特別多,擠的跟下餃子似的。池尚寒粗神經慣了,也不管人多口雜,一個勁問我昨天的那些事,究竟是怎麼回事,被他纏不過,只好從頭說起。

回頭一想,我從今年五一到現在,短短五個月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由那神秘莫測的殘龍紋開始,一路兇險不斷,與這個世界最神秘莫測的一羣人扯上了聯繫。好在時運不錯,好幾次生死關頭都能逢凶化吉、逃出生天。

說着說着,就說到了在延吉火燒鬧鬼旅店之後的事情。聽說我在昏迷之後住進了精神病院,池尚寒和冷澤天都驚訝不已,一個勁問爲什麼。結果這就輪到我鬱悶了,我一直以爲冷澤天會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他卻搖頭說不知道!

我們被羅辰和通玄派的三個弟子救走之後,不僅我陷入了昏迷,渾身是傷的冷澤天也隨後陷入了昏迷。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溫泉他們醫院的住院部,休息了大半個月之後纔出院,這期間有人和他通過電話,說是把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避難,讓他別擔心。畢竟當時鬧的事很大,那麼大一座旅店就被燒了,而且冷澤天的戰友也死於非命,冷澤天只好相信了電話中的人。

問題來了,電話中的人是誰呢?那號碼早就變成了空號,想尋找過去肯定不可能。我自己推斷可能是通玄派的那三個弟子中的一人打的電話,雖然這件事中也有羅辰,但是他只是一個和我貧水相逢的叛逆少年,應該不會有什麼隱藏身份。那麼就只剩下那兩女一男三個鬥魔界中人了。我冥冥中覺得,以後我肯定還會再遇到他們的。

精神病院的話題就告一段落,隨後我又給他們講述了邪煉公寓的經歷,一直到我和安歌逃出邪煉公寓回到風鎮,卻又遭遇了冤死的綠婉和降靈師蛇老太太這麼一檔子事。說到綠婉,我們心中都挺沉重的,畢竟她的死和我有一定原因,而且最後她魂飛魄散無法入輪迴這件事讓我實在難以接受。或許整個餘生,我都要在內疚中度過吧。

池尚寒看氣氛太沉重了,主動打岔找了個別的話題,說起了他在長春市讀書時聽到的幾個故事。

池尚寒的第一個故事:

長春又叫啥知道不?汽車之城!爲什麼,這裡車多路窄啊,空氣污染不說,堵車更是家常便飯。但是也有不堵車的時候,那就是深夜,我說的這個故事,就是發生在深夜的公交車上的。

我還真不知道公交車的末班車是什麼時候,但是我聽的這故事,是發生在深夜裡的末班車上,咱不管它到底是晚上幾點了哈,就當個樂子。

話說小王是一個公司的小職員,那種典型的爲了生活而奔波的人,起的比公雞還早,睡的比小姐還晚。可是即使工作這麼辛苦,小王賺的卻不是很多,他每天下班都只能擠公交車。下班時間擠公交車是不可能有座位的,所以每天都得站着回家,但是這還算是好的,糟糕的是小王總是加班,加班的話就只能坐末班車回家了。

今天是星期五,小王又加班了,好在是週末了,多工作一些也樂呵。做完全部工作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窗外雜亂的霓虹使這個黑夜看起來充滿魅惑,可是那魅惑之下卻是滿滿的殘酷和血腥。

小王沒有多餘心思去品位霓虹與黑夜,只想早點下班回家,昏天黑地的睡他一覺!獨自一人走出漆黑的公司大樓,感覺外面的空氣冷颼颼的。大街上還有許多店面在營業,但是卻看不到任何顧客的影子,整個世界好像都昏昏欲睡了一般。偶爾有幾輛飛快駛過的車,卻只能讓這個夜晚更加靜謐陰沉。

小王抽着煙,靠在站樁的小亭子裡等車,疲倦地罵着:“媽的,長白山都從六塊錢漲到七塊錢了,哥的工資怎麼不見長,這日子沒法過了。”

“是啊,沒法過了……”恍惚中,小王似乎聽到有個聲音重複了他的話,四周看看卻一個人都沒有,站樁依舊是冷冷清清的。

“媽的,出現幻覺了咋的,哎,哎呦!這破車終於來了。”小王碎碎罵着,發現等待已久的末班車終於從黑暗的大街那一頭緩緩駛出夜色。這車還真挺破的……

公交車緩緩停了下來,小王上去之後又緩緩開走了,像一個蹣跚的老人。投了硬幣之後小王發現今天車上人還不少,座位只空着一小半。小王找了個空位就坐下來,閉着眼睛休息。因爲他的目的地正好是終點站,身上又沒有多少錢,所以小王每次坐公交車都會小睡一會。

開始今天的感覺卻格外不舒服,明明累了一天了,此時閉着眼睛坐在座位上卻睡不着,甚至無端的感覺煩躁不安。但是過了一會,小王還是被一陣陣襲來的睡意打敗了,迷迷糊糊的漸漸失去意識。

“你的白頭髮好多啊……”可是就在小王要進入夢境的那一刻,一個蒼老詭異的聲音卻在他耳邊響起,緊接着耳邊一疼,有人在揪他的頭髮!

“啊,是誰!”小王驚叫着睜開眼睛,卻發現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周圍的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他。這時候公交車又慢慢啓動了,小王感覺有人說話的時候正好是公交車到站停車。難道…..自己剛纔睡着了,一切都是夢?

小王安慰着自己,但是卻還是一陣陣感到後怕,因爲剛纔那聲音,太真實,太真實了。

“小夥子,那老太太是你什麼人啊?”正當小王想找到一個藉口安慰自己的時候,旁邊一箇中年人卻忽然神色詭異的湊了過來。

“老太太,什麼老太太?”小王的臉一下子就白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一種無端的心悸讓他渾身發抖!

“剛纔一起和你上車的那個紅衣服老太太啊,你睡着了,她說你白頭髮太多,結果停車的時候她揪了你一把頭髮就下車了。”中年人看着小王慘白的臉色,似乎知道事情不太簡單,神色也從詭異變成了畏懼。

“啥?和我一起上車的老太太!”小王聽到這話如遭雷擊,自己之前明明是一個人上車的,哪來的紅衣服老太太?

“就是我啊,小夥子你白頭髮太多了!”就在小王大聲嚷嚷着的時候,身邊的中年人忽然用蒼老詭異的聲音說話!那,那個中年人,他的臉瞬間變得蒼老。他(她)伸出手掌攤在小王的面前,手心有一小撮頭髮,正由黑變白……

“啊!”小王驚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自己竟然在等車的站樁站着睡着了!眼前正挺着一輛公交車,司機不耐煩的按着喇叭。小王急忙小跑幾步,竄到車上。

“年輕人,注意身體啊,咋還能站着睡着了呢。”剛走到車上,司機就對小王說,小王尷尬的笑了笑,摸零投幣。

咦?口袋裡明明準備好了零錢啊,怎麼沒了,小王摸了半天沒找到零錢,只好拿出錢包,希望裡邊有零錢。打開錢包,小王的臉瞬間就變了,錢包裡沒有一分錢,裡邊塞滿了白色的頭髮!

“小夥子你白頭髮好多啊。”司機忽然用蒼老詭異的聲音說。

小王不知道自己這是從第幾層噩夢中驚醒了!他還坐在末班車上,身邊的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小王像一個溺水的人,身陷恐懼的無底深淵。

第三次醒來的時候,小王驚魂未定的喘着氣,卻發現公交車上週圍的人都是光頭,而自己的手裡竟然抓着一把一把的白頭髮。第四次醒來的時候,小王發現自己還在公司,竟然在辦公的時候睡着了,站起身來想走,卻一回頭卻發現一個穿着紅衣服的老太太就站着自己的身後,兩個人的鼻尖碰在了一起!第五次醒來的時候……

小王確認自己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醒了。他跌跌撞撞地跑下公交車,看見自己家所在的居民樓,他才鬆了一口氣。

回到家,脫了衣服,簡單洗漱一下準備睡覺。奇怪,小王覺得自己耳邊的多發有點不對勁,照鏡子,一看,耳邊的頭髮似乎少了一點!

“小夥子你白頭髮好多啊!”慘叫聲中,小王看到鏡子中的自己,變成了一個紅衣服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