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兒話音未落,慢慢來開自己夾克的拉鎖,給我們看他衣服內側的暗兜,只見裡邊露出一個黑色的手柄,是把手槍!看來這老小子真有些門道,這把手槍估計是他最大的秘密了吧,現在坦白給了我們,看來是要尋求合作了。

馬哥沒多說什麼,拍了拍黃三兒的肩膀,讓他繼續帶路。黃三兒也平靜了一下略微激動的心情,把槍收好,繼續帶路。馬哥都帶頭打樣了,我們也不好再說啥,在後邊跟着吧,一行人繼續穿行在幽暗的密林中。

又走了好一會,筋疲力盡的我們終於在徹底天黑之前走出了林子。前邊的路忽然斷了,我們站在一個懸崖上邊,懸崖下就是我們要去的村子,懸崖挺高,差不多可以看清楚村子的全貌,黃三兒這是領我們到制高點了。

俯身望去,那村子挺大,目測至少住了近千人。不過民房之間的距離很大,整個村子規劃的亂七八糟,這樣一來裡邊的地形也很複雜,各種小路多如牛毛,彼此交集在一起錯綜複雜,這樣一來想找於得財的家就費勁了。

“這邊有一些廢棄的木屋,咱們今天就在這睡吧。”領我們觀察了村子之後,黃三兒又帶我們又走了一段路,離懸崖稍遠的地方,這裡有樹間木屋,看起來很破舊的樣子,但是估計對付幾晚上應該沒問題。

我們找了一間看起來相對好一點的木屋走了進去,發現裡邊基本沒有什麼傢俱,倒是有一張用木板和石塊搭起來的大牀。我挺好奇,爲什麼這裡會有這麼一堆木屋,它們被該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我沒閒心和別人討論我的疑問,天色越來越暗,夜已然來臨了。我們都沒想過,和馬哥出來辦事還要在外邊露宿,雖然這不是街頭,但是也差不多了。其餘人也沒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還好馬哥讓小磊他們三個事先準備了不少吃的,亮子和田力健也各自背了一大袋子礦泉水。吃喝暫時解決了,睡覺的問題挺難,找來找去在也沒發現有什麼能鋪在牀上的東西,最後只好簡單的收拾一下睡在上邊了。

一切都整頓好了,我們還不想睡那麼早,於是圍成一圈開始嘮嗑。媽的這屋子陰冷陰冷的,感覺根本不像十月份的夜晚。馬哥說找點木頭生火吧,就在這屋裡,控制點火勢不會被人發現的。還好這是木屋,什麼都缺就不缺木頭,我們幾個開始四處找木頭。

我走出我們安頓的屋子,直接奔着其他木屋去了,心想隨便在裡邊拆點什麼不就得了。走向最近的一間木屋,推開門一股難聞的氣味迎面而來,是一種十分噁心油膩的味道,我好像在酷暑的天裡吃了一大塊肥肉一樣,有種嘔吐的衝動…….

我急忙退出門外,吹了好一陣風才感覺好了點。去他奶奶的吧,老子可不找什麼木頭了,讓他們找吧,我轉了圈抽了根菸就進屋了。看到火已經點了起來,別說,這小磊幹啥像啥,很快就弄好了一個火堆。

大夥圍着火堆做成一圈開始嘮嗑,研究明天該怎麼辦,怎麼去找於得財。

“你們趕的時間不錯,這幾天是這個村子五年一度的節日,具體是什麼我不大清楚,但是會有其他村子的人來,村裡人還會去外邊請飯店的廚子來做飯,到時候咱們可以混進去。”黃三兒抽着煙,愜意地說。

“三兒哥你這是觀察很久了吧?”馬哥問。

“是啊,上一個五年我發現的這個空子,一直等到這個五年,好久了。”

“我很感謝三兒哥給我們的提點和消息,如果到時候方便,我追回我們的東西,一定幫三兒報仇,不過三兒肯定不是自己一個人吧?”馬哥笑着繼續問。

“哎,咱名人不說暗話,我爹當年回去之後,錢沒有了,身體也變差了。我哥,基本足不出戶,沒法子撐起這個家了,我爹媽就打算再生一個,於是又了我姐,又過了兩年纔有了我。”黃三兒狠狠吸着煙,陷入了回憶,過了一會他繼續說:“我家的勢力敗了,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就剩下點面子上的關係,看到我在客車上領的那幾個小孩沒?明天他們會到,這就是我全部的底牌了。”

躺在冰冷堅硬的木牀是,我一時半會睡不着。我不太相信黃三兒的全部底牌就是一把手槍和那幾個小青年,不過人家不想說也沒辦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和於得財基本是不死不休了,黃三兒和他的仇人也沒有和解的可能,所以說他應該不會坑我們。

我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總感覺這屋子越來越冷了,從生火之後我就有種感覺,這屋子裡有什麼東西在吸收熱量,火越旺,它就吸收的越狠。不一會我就聽到旁邊的刑樹明罵着怎麼TMD這麼冷,其餘幾個人也沒睡着,紛紛說好冷。

我們就這麼瑟瑟發抖的擠在一起,對付了一夜,到最後還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是被推醒的,睡眼朦朧的剛想罵人,就被人捂住了嘴。我瞪眼睛一看,捂着我嘴的是刑樹明,正做着讓我噤聲的手勢。

我坐起身來,看到其餘人基本都醒了,都輕手輕腳的下了地。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也跟着放輕動作,一羣人跟着馬哥和黃三兒往門口湊去。很快,我就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說話聲。

順着門縫往外看,外邊有兩個陌生的年輕人,應該是那個村子的人。讓我們感到詫異的是,兩個年輕人竟然還拖着一個人!不知道這人是死是活,被拖着雙腿拽進了一間木屋,就是我昨天聞到那種極惡心氣味的屋子。

這是什麼情況,竟然遇到了這麼刺激的事,我們該怎麼辦?馬哥也是一臉苦惱,說白了他只是來討債的,沒想到這個村子的情況竟然這麼複雜,眼前那個被拖走的人估計是死的,我們就這麼發現了一宗人命案!

那倆人進屋之後就沒再出來,一直過了半個小時也還是沒有任何聲息。我們狐疑的相互瞅着,腦子裡冒出了各種各樣奇怪的想法,這倆人不會在分屍吧!這時候馬哥輕輕推開了門,小聲對我們說:“咱們去看看這倆小子幹啥呢,把他們扣下問問村子的情況,田力健放哨去,咱們幾個進屋。”

馬哥第一個走出門,我們在後邊跟着。田力健攤了個好活,他最擅長的就是把風。陶猛和霍帥守着木屋唯一的一扇窗戶,其餘人跟着馬哥黃三兒來到木屋門口。順着門縫,我又聞到了那股噁心味,而且比昨天還要濃烈的多,其他人也捂着鼻子直噁心。

我們紛紛掏出匕首,亮子大力一腳踹開門,第一個衝了進去。門被踹開的時候,沖鼻的噁心氣味襲來,而進到木屋中的亮子更是慘叫一聲,跑了出來大口嘔吐。其餘人看到木屋內的景象,也大驚失色。

木屋內正生着火,火上駕着一口大瓦罐一樣的東西,那兩個村裡人正守在一邊,看到我們都愣住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大家都已經猜到了,瓦罐裡煮着一個人!我們聞到的那種噁心至極的味道,就是煮死人的味!

瓦罐很大,可以裝下一個成年人,但是死人的頭和一隻手還是露在了外邊,被煮的赤紅的面孔配上咕嘟咕嘟的水聲,十分猙獰。我也壓抑不住噁心,反身離開木屋,大吐特吐了起來,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

馬哥和黃三兒還好一點,雖然也是搖搖欲墜,但是及時堵住了那兩個想奪門而出的村裡人。馬哥很乾脆,直接用匕首頂住了其中一個,另一個也被已經停止嘔吐的亮子和刑樹明制服了。

我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揮拳了,只覺得自己的手都生疼了,可是還是住不住心中的憤怒。兩個村裡人被我們綁在一起,所有人都拼命的對他們拳打腳踢,可是這兩個看着十分瘦弱的傢伙,雖然已經遍體鱗傷滿臉是血了,卻還嘲弄地看着我們,不時發出一聲冷笑。一點線索都問不出來。

而且大家現在心裡也都在犯嘀咕,都害怕了。雖然我們在外邊溜達了這麼多年,也見識過死亡和傷殘,可是從沒見過如此恐怖的手段。這個村子裡的人對人人命的漠不關心到了然人髮指的地步。我們都覺得繼續進村子的話很可能就真的出不來了。

馬哥也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了,但是我知道他不甘心,攢了那麼久的錢被於得財卷跑了,他拼命都想弄回來。最後,他和黃三兒商量半天,決定留下來見機行事,明天就是村子五年一度的節日了,會有許多外人來,到時候我們找機會混進去。

其實我挺看不慣馬哥這樣做,分明是拿我們的生命開玩笑!黃三兒有把牆,馬哥多少還有個電棍,我們呢?一人一把小匕首,夠幹屁的啊。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些不滿,但是迫於馬哥的威壓,誰都不敢說出來。馬哥最後也說了,錢追回來的話拿出一半給我們平分,倒也挽回一點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