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個好像是龍哥啊!”傻女人一號帶着哭腔喊。

“天啊,快來人啊,又出事了,這可怎麼辦啊。”傻女人二號已經哭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們都得死在這裡啊!”傻女人三號開始嚎啕大哭。

我冷眼看着這三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身邊捂着嘴巴的梅子身上。從她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很多東西,這個人一定知道一些內幕,而這些內幕就應該是整個暮雨溝所有鬧邪事件的來源。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帶着一種兔死狐悲的恐懼感。我看到梅子想趁亂走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冷澤天很機敏的擋在我面前,擋住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我一隻手拽着梅子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拽回小屋。

“看着點門。”我對羅辰說,

屋裡就剩下我和梅子了,拽她的時候,她把我的胳膊抓壞了,我十分惱怒的把她推倒在牀上,估計當時的樣子像極了猥瑣的色魔。

“我說梅子姐,你們幾個乾的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我都知道,你不就幫着那個老頭子行邪做壞事麼,可惜哥們命硬沒死了,昨天晚上那老死頭子和姓龍的的傻叉來算計我,也失敗了,現在姓龍的傻叉死了,你肯定知道爲什麼把,是不是下一個就是你了?”我儘量誇張地說着,想擊潰她的心裡防線。

“我不知道,你別問你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梅子坐在牀上,抱着自己的腦袋嚎叫着,他現在已經面臨崩潰了。其實我很可能猜中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巡邏者龍哥的死和他的主人那個陰邪老頭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或許梅子真的就可能是下一個呢!

“我就納悶了,那老頭能給你什麼好東西,再好的東西要是用命換也不合算把,說實在的我們哥三也是在外邊逃命到這裡來的,如果那老頭子危機到了我們的安全,我們肯定除掉他,你明白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我繼續追問。

“你太天真了,憑你們三個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是八煞先生的對手,你別想從我口中問出任何東西,我死都不會多說一句話。”梅子聽了我的話,反而冷靜了下來,但是卻也說漏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那個滿身陰氣的老頭子叫八煞先生。

在鬥魔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先生”這個稱呼不是因爲年齡的大小而能獲得的,而是有一定的地位和實力的人才能取得這個稱呼。所以說凡是外號之後帶稱呼的人,多多少少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比如神院的卯木先生,就是一個很有名的術者,以自己創造的陰空間而聞名。

這個陰氣沖天的老頭子竟然被稱之爲先生,看見他是有一定底子的,就衝他那一身似鬼的陰氣,也知道這不是尋常的術者。而且他的外號是八煞,怎麼聽都是走野路子的人,想必一身詭異術法。

“呵呵,還八煞先生,知道我是誰不?我在東北地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可是惹到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才被迫出來亡命天涯的。”

可是無論我怎麼說,梅子都是根本不鬆口,她也知道自己言多必失,索性根本就不張嘴了,縮在牀上,好像一個讓人糟蹋了的弱女子。這我可有點發愁了,顯然我不能關她太久,小屋之外的喧鬧聲已經小了很多,順着窗口我看到龍哥的屍體已經被人擡走了,估計暮雨溝的人處理這事已經很熟練了吧。

“得了,你走吧,我說出天花來你都不會信,但是你記住我的話,一旦想活命,就來找我吧。”我對梅子做了最後一番努力,然後打開了門示意她可以走了。梅子呆了一呆,沒說什麼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

我本以爲這姓龍的傻叉死了,那個所謂的八煞先生應該能消停幾天了吧,誰知道更恐怖的事情就在當天晚上發生了。我們三個睡覺,照例有一個人值班,這次出事的時候是羅晨在值班。

自從羅晨和我們開始逃亡生涯之後,整個人迅速的成熟了起來,不再像一個叛逆的孩子,更像一個陰鬱的腹黑者,說到底這小子很聰明。羅晨確實是個聰明人,他值班的時候剛過十二點,坐在窗口看着漆黑的窗外。今天晚上是個陰天,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微弱的雪光,只有軟綿綿的落雪,給夜空一種飄滿棉絮般的虛幻感。

羅晨在凳子上坐了半個小時之後,忽然感覺有一道兇狠的目光,從黑暗的窗外穿透夜色和玻璃頂着他看。這或許是一種因疲憊和無聊產生的幻覺,也或許是沉重黑暗帶來的壓抑,但是聰明的羅晨在感到不舒服的第一瞬間,就小步跑過來叫醒了我。

我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推我,一睜開眼就聽到羅晨小聲對我說外邊不對勁,好像有什麼東西。我一聽就精神了,同時心裡也開鍋一般的憤怒着,這八煞先生到底要怎麼的,身爲一個資深的術者怎麼總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

以他的實力,如果和我們正面過招,就算我們三個都拿着槍,估計都在他手底下走不過十回合。但是這哥們可倒好,自從我們來了之後就沒打過一次照面,第一次遇到我就想吸我的陽氣行邪,結果我運氣好殘龍紋外放陰氣矇混過關。但是他卻不肯罷休,跟一個輸不起耍賴的小孩子一般,在夜裡暗算我們。

“媽的,老王八犢子不想好了是不。”我從枕頭底下拿出假臉兒帶在臉上,開始感知外邊的情況。

安靜,這是屋外的夜幕給我的第一感覺,感知的精神網絡慢慢掃過屋外的一切,我卻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情況。但是異變還是發生了,當我轉身想告訴羅晨沒有什麼意外情況的時候,小屋的棚頂忽然響起詭異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屋頂行走!

“操,快把他叫醒。”我驚了一身冷汗,知道八煞先生抓住了我感知的盲點,現在頭頂已經響起了聲音,怕是某種可怕的術法已經完成了吧。

羅晨剛剛叫醒冷澤天,還沒等我們三個倒黴蛋離開小屋,就聽到棚頂一聲巨響,小屋一角的房蓋竟然被掀開了!冷澤天拿着手電往頭頂照射,昏黃的手電光下,一張巨大的女人臉佔出現在棚頂的漏洞處。那張大得誇張的人臉看起來十分熟悉,竟然是梅子!

“我擦,這不是那個雞麼!”冷澤天看到了梅子的巨臉喊了起來,在他的腦海裡梅子一直是個不正當職業者。

羅晨想要打開門往外跑,被我一把抓了回來。雖然我沒什麼本事不會什麼術法,但是在外奔波這麼久,遇到行術高手無數,積累的知識還是不少的。眼前這種情況我就聽黃三兒提起過,如果害死一個人以她的魂魄行術,魂魄所化的鬼物如果能基本保持死者生前情況,那麼這種鬼魂就是陰魂、冤魂一類。但是如果死者死了沒多久,魂魄所變化形成的鬼物奇形怪狀變化差異巨大,那麼就是行術者所施之術有門道,是專門以活人生魂制鬼的邪術,這樣產生的鬼物被稱之爲術鬼。術鬼不僅有着鬼物的種種本事,還有其主人行術時所賜予的特殊力量。

眼前的梅子,肯定已經不是活人了,只怕她剛離開我們不久,就被八煞先生害死製作成了術鬼。一個術鬼梅子已經有如此威勢了,但是她卻只是扒開小屋的一腳,用意十分明顯,就是想把我們趕出屋子。

頭頂 的梅子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用那張比正常人身子還打的臉盯着我們看,讓人毛骨悚然。但是它越這麼按兵不動,我卻越不敢出門了。

“趕緊看看今天晚上的天氣預報,是陰是晴。”我問羅晨和冷澤天。

“是大晴天,我晚上睡覺之前特意看的。”冷澤天不假思索地說。

看着窗外陰沉昏暗的夜色,我們陷入了沉默,是什麼樣的可怕力量,改變了天氣?還是說,有其他的貓膩,我默唸醒心明目決,果然!窗外陰沉夜色散去了,晴朗的夜空和淡亮的雪光把一切照的亮晶晶的。我從窗戶看到外面的雪地上,有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以這個角度來推斷,影子的主人就站在小屋門旁,只要我們貿然出去,肯定就瞬間着道了!

可是,屋外的八煞先生能這麼耗着,我們卻不能啊,天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再給小屋弄上那個祝融術,我們豈不是要被一把火燒死了。而且眼前最可怕的是,術鬼梅子那張巨大的鬼臉,已經有了新的表情和動作。她微微張開嘴,露出一嘴黑黃的尖牙,我彷彿能聞到她嘴巴里的臭味。

“這東西是真的假的啊,生化危機啊。”羅晨忐忑地說。

“這東西確實沒有實體,是屬於鬼物的顯形,卻又不是幻術,你可以理解爲鬼物的一種形態,但是還是離它越遠越好。”我們三個已經退到了牆邊,窗外那個影子還是巍然不動,只等着哪個倒黴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