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告訴我,她究竟怎麼了?”南青雲忽然明白了什麼,他深夜來天牢見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出事了。
黑眸凝視南青雲:“她不見了,三天三夜了。”
南青雲噗通跪下:“皇上,放臣出天牢吧,她是臣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在失去她。”
“朕就可以失去她嗎?你只要說出來,她會去哪兒,朕比你更能保護她的安全。”
南青雲的眼冒着紅血絲,緊攥雙拳,盯着南宮世修。
黑眸堅決:“我答應過她,一定保你周全。”
南青雲如鬥敗的公雞,垂首,半晌,低低的說了一句:“她一直在尋找白沐衣,我想她應該知道了白沐衣藏在什麼地方。”
他是拳頭落在桌上。
南方洪水,七個郡縣決堤,就是白沐衣暗中指使,現在林可達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他原本想禁足她,不過就是不想讓她知道白沐衣還活着。
她還是知道了。
轉身。
南青雲撲打牢門前,低吼:“放我出去!只有我才能救出她!”
“記住,她是你的姐姐,還是朕的皇后!”
“可她也是你的親妹妹!”南青雲紅了眼。
腳步踉蹌,乍然停住,半晌,低聲:“她一輩子都是朕的皇后!”
武功盡失,他什麼都不能做,只有等,也唯有等。
他從來沒有覺得時間竟是如此的慢,慢的如停住一般。
殿門開了,他豁然站起,小德子捧着參茶躬身進來:“皇上,您一夜沒有閉眼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俊臉失望,緩緩坐下,搖搖頭:“小德子,你說她能去哪兒呢?”
小德子一笑:“奴才不知道娘娘去了哪兒,但是奴才知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歸來的。”
“但願吧,什麼時辰了?林可達有消息嗎?”
“快卯時了,林大人明天午後即可抵京。”
午後,他頹然拄着額頭,感覺身子一陣空乏。
“皇上,邢秀媛昨夜又罰了蘇才人。”
見他沒有說什麼,小德子躬身退下,纔到殿門前,他問了一句:“結果怎麼樣?嚴重嗎?”
小德子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躬身回道:“只怕蘇才人短時間不能侍寢了。”
他赫然擡起頭,盯着小德子:“你說蘇皖嗎?”
小德子躬身,算是回答,因爲奴才不能直呼娘娘的閨名。
黑眸眸色加深,邢飛燕一定會武功!
蘇皖是他調教出來的高手,即便是責罰,只要不是功力深厚的人施刑,都不會有大問題。
“白雲霓呢?最近怎麼樣?”
“廢后一直待在東華閣內,李科守着,也沒有什麼動靜。”
他點點頭:“消息放出去了嗎?”
“是,照皇上說的,現在不只是大羲,只怕寰轅,修羅,鳳舞都應該知道了,廢后無狀,被打入冷宮,生不如死。”
他揮揮手,小德子退下。
煩躁的他起身,獨自向昭陽宮走去。
人還沒有到昭陽宮,就見邢飛燕的鳳駕也向着昭陽宮走去。
他急忙追過去,若是以往,只怕他會提前趕到,而此時,不過才走了幾步路,竟有些氣喘吁吁了。
昭陽宮外,邢飛燕下了鑾駕,守衛昭陽宮的侍衛走過來,跪下:“臣叩見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打開門。”邢飛燕的手搭在貼身宮女的手背,看似慵懶,星眸兩道寒光,不怒自威。
侍衛垂首:“娘娘恕罪,皇上有明旨,沒有聖旨,誰也不能踏入昭陽宮。”
“大膽!”
她現在手掌鳳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侍衛竟敢頂撞她,不由怒從心起,柳眉倒豎。
侍衛已經換上了南陽的人,自然不會將邢修媛放在眼裡。
可是若邢飛燕真的硬闖,他們卻也不敢阻攔。
可急壞了昭陽宮內的紅蟬和木豆。
她失蹤的消息嚴密封鎖,這個邢飛燕來者不善,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呢?
“撞門!”宮門外,邢飛燕一聲厲喝。
紅蟬站在院子裡,躬身垂首:“回稟娘娘,我家皇后娘娘身子抱恙,已經睡下了。”
“紅蟬姑娘,你家娘娘是睡下了還是去什麼地方睡着了,本宮進去就知道了,還不開門嗎?”
紅蟬的心咯噔一下。
“大晚上的,修媛這是想幹什麼?”南宮世修負手而立,站在鳳駕之後。
邢飛燕不卑不亢,躬身:“皇上,臣妾接到消息,只怕被禁足的皇后娘娘並不在昭陽宮內。”
俊臉暗沉,黑眸凝視邢飛燕:“若朕說你不能進去呢?”
“恐怕皇上要給臣妾一個理由,一個足可以說服衆人的理由。”
“你說接到消息,皇后娘娘已經失蹤了三天,可以告訴朕這消息的來源嗎?”
四目相視。
邢飛燕從那雙清冷決絕的眼睛中看出了冷酷和殺伐。
淡淡一笑,手掌在空中輕拍,三聲之後,修媛宮中的大太監領着一個小宮女垂首走過來。
“秀兒,皇上想知道,皇后娘娘究竟在宮中沒有。”
門外,南宮世修濃眉微皺。
門內,紅蟬的手已經落在門環上,幸好木豆及時阻止紅蟬。
紅蟬輕聲:“秀兒,你不是說秀兒出去尋找皇后娘娘了嗎?”
木豆的臉色冷峻,凝視紅蟬,壓低聲音:“聽皇上怎麼說。”
“是你告訴修媛說皇后娘娘失蹤了嗎?”南宮世修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宮女。
秀兒叩首:“回皇上的話,是奴婢。”
“你在哪宮裡當差?”
“回皇上,奴婢在昭陽宮當差。”
“你可知道若這道門打開了,皇后娘娘在,你是什麼罪嗎?”南宮世修俯身,低聲問。
秀兒的身子微顫了一下,再次叩首。顫聲:“回皇上,奴,奴婢知道,死罪。”
他直起身子,黑眸冷傲,掠過邢飛燕的臉:“你呢?怎麼說?”
邢飛燕看向秀兒,秀兒堅定點點頭。
邢飛燕昂首:“臣妾願與這個奴婢同罪論處。”
他冷冷一笑,轉身,喊了一聲:“今天這裡誰當值?!”
南陽跑過來:“皇上,臣來遲了,請皇上恕罪。”
“去尚書府請邢大人過來做個見證,不要說朕欺負他的女兒!”他冷冷地盯着邢飛燕。
一絲不詳的感覺掠過邢飛燕的心頭,她上前一步,躬身,態度恭敬出言不遜:“臣妾看不用了吧,臣妾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敢勞動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