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見她醒了,跪爬幾步,磕頭帶響:“娘娘,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你家主子是誰?你起來慢慢說。”
“我家主子是蕭夫人,今兒一大早,也不知道怎麼了,皇上突然將夫人打入冷宮,已經賜下三尺白綾和鴆酒。”
她不由愣住,綠翹不是正得聖恩嗎?
宮女磕頭如搗蒜。
星眸轉動,斜睨陌生的小宮女:“好,你先回去,就說我這就去。”
她並沒有說去哪兒,星眸微微閉着,緊盯着小宮女,小宮女長出了一口氣,釋然的表情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紅蟬走進來,詫異地瞧着小宮女:“琳兒,你怎麼來了?蕭夫人放你出來了嗎?皇后娘娘沒有爲難你嗎?”
“紅蟬,你們認識?”她看着小宮女。
琳兒臉色十分不自然,眼神不定,神色閃爍,匆匆告辭:“皇后娘娘還望快點去,再晚怕是就來不及了,奴婢先告退。”
琳兒匆匆而去。
紅蟬放下手中的早膳,盯着琳兒的背影:“小姐,她來做什麼?”
“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她是綠翹身邊的宮女,因爲眉眼間有些和小姐相似,綠翹和那邊的皇后娘娘有事沒事找茬,打罵是常有的事情,聽說前幾天,不小心打翻了皇后最喜歡的琉璃珠,被關了起來。”紅蟬絮絮叨叨,全沒有主意到她神色間的冷厲。
“也就是說,她和綠翹的主僕關係並不是十分要好了?”
“非但不好,她恨死了綠翹和那邊的皇后娘娘,只是身份卑微,敢怒不敢言罷了。”
她點點頭,紅脣勾起一抹淺笑:“紅蟬,你不要忙了,去書房,請皇上去西宮,就說西宮娘娘有請。”
“現在嗎?”
“嗯,記住,告訴小德子,不必說是你送的信。”
紅蟬疑惑地下去了。
她帶了小葉喬裝的梅九歌,向白雲霓的福寧宮走去。
滑竿停在福寧宮外,她嫋嫋婷婷走進去,偌大的福寧宮內,鴉雀無聲,星眸警覺,環視四周,小葉壓低聲音:“有埋伏。”
紅脣一抹淺笑,她早就察覺到福寧宮中有殺氣。
緩步向前,聲音清冷有禮:“妹妹來給姐姐請安,不知姐姐可起了嗎?”
依舊是一片寂靜,星眸轉動,她的手才落到門上,綾羅從身後冒出來:“奴婢見過東宮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我家主子說,若娘娘想要救蕭夫人,請到福寧宮後的暢香園的假山上相見。”
小葉拽住她的衣袖,緩緩搖頭,示意她不要去。
她給了小葉一個安定的眼神,素手拍拍小葉的手背,似乎再說:“放心。”
暢香園的假山是皇宮中最高的假山,站在假山的涼亭上,可以俯瞰整個皇宮的景色。
假山邊上,安放着矮桌,白雲霓坐在對面,見到她,起身,笑道:“妹妹果然是個重情義的人,明知這個丫頭數次陷害妹妹,妹妹聽到她有危險還是用最快的速度來了。”
一旁,綠翹的臉色蒼白,低垂眉目,始終不敢看向她。
她淡淡一笑:“姐姐何嘗不是重情重義的人呢?只怕綾羅若是有個好歹,姐姐也會十分着急吧。”
白雲霓這才發現綾羅沒有跟着她來,倒是梅九歌匆匆而來,附在她耳邊‘低低的’地說:“按娘娘吩咐的,已經將綾羅姑娘安排在一個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分明是說給白雲霓聽的。
白雲霓臉色變了變,笑得比哭還難看:“看來妹妹還是不相信姐姐的一片誠心,既然如此,也好,就讓綾羅休息一下也好,妹妹請坐。”
她緩緩坐下,白雲霓舉杯:“妹妹,既然你我現在都是皇上的女人,希望妹妹盡釋前嫌,不要再和白家過不去,也不要再爲難姐姐了。”
白雲霓情深意重,泫然欲泣,好不可憐。
若不是她太瞭解這個愛扮可憐的姐姐,她還真會上當。
星眸斜睨白雲霓,緩緩舉起酒杯:“姐姐這是從哪裡說起的?白霓裳一身都是白府所賜,報答還來不及,何談爲難呢?”
相視一笑,好像是杯酒釋前嫌。
白雲霓站起來,站在假山邊上,她本就生的單薄,那樣子,只怕一陣風就會把她刮下去。
假山陡峭,若是摔下去,只怕九死一生。
綠翹不免驚心:“娘娘小心腳下。”
白雲霓狠狠地瞪了一眼綠翹,旋即回眸一笑:“妹妹,這裡雖然看上去危險,姐姐是最喜歡這個地方的,秋風舒爽,且宮中景色盡收眼底,倒也聊慰孤寂的日子,你要不要一起來瞧瞧?”
她早就練就一雙極聰的耳力,腳步聲就在三米之外。
嘴裡答應着,心裡數着:一,二,三......
她纔到白雲霓的身後,白雲霓竟抓着她的手臂拖着她向下一縱,好在她眼疾手快,身子在半空中一個翻轉,白雲霓穩穩站在山頂上,她整個人向下墜去,星眸依舊盯着白雲霓,輕聲問:“姐姐,你爲什麼要這樣害我?”
“你瘋了嗎?!”南宮世修一把推開白雲霓,向下墜去,大手緊緊抓住她的小手。
擁着她,即將落地的時候一個翻身,她穩穩落在南宮世修的身上。
淚落在他的臉上。
四目相對,鼻尖挨着鼻尖。
良久,南宮世修沉聲問:“爲什麼不用你的輕功?”
“我活着,始終是姐姐的忌諱。”淚再次滑落。
“皇上,皇上,臣等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一幫侍衛跪在不遠處,看着曖昧不清的兩個人,不敢擡頭。
她這才驚醒,紅着臉,從他身上趴下來,卻被大手環住纖細的腰肢,南宮世修縱身而起:“朕沒事,你們退下!”
白雲霓疾步而來,見狀,跪在地上,泣訴:“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沒有,沒有想害妹妹啊。”
南宮世修黑眸暗沉,緩步走到白雲霓身邊,壓低聲音:“白雲霓,你想要的朕都給你了,朕也答應了你的爹爹,絕對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也不會和你圓房,你還要怎麼樣?!”
白雲霓大驚,從王府到皇宮,整整三年了,南宮世修從未碰過她一根手指頭,她以爲是南宮世修嫌棄自己,以爲是白霓裳從中作梗,去從來沒有想過是自己的爹爹提出了這樣無禮的要求。
“不,臣妾不相信!”白雲霓淚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