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東西,怎麼又餓了…”女子笑喃出聲,末了還拍了拍懷中的軟枕。
這一幕更加刺痛了廖如風的眼,外人眼裡權勢滔天的大奸臣,此刻竟是紅了眼,挪步走到牀榻邊,搭着邊坐下。
伸手輕撫着女子的臉,眼中的淚再也控制不住,順着臉頰滑落。他的卿兒啊,老天何時能對她公平一點,讓她徹底好起來,讓她能重獲光明,能夠看到他。
“風哥哥…風哥哥…”
不知何時,女子竟是睜開了眼,一雙素白的手在虛空着劃拉着。
廖如風見狀,忙握住她的手,輕吻了一下柔聲道:“卿兒,我在,我一直都在,你不要怕。”
“風哥哥,我是不是又不認得你了?我感覺做了一個好長的夢,我還夢到自己咬傷你,對不起…”聲音悅耳,不再有稚兒的語氣。
“是啊,好幾天你都不記得我,卿兒你可知我有多害怕。但是,卿兒你永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這輩子對得起任何人。”
話落一把將人攬到懷中,將臉埋在她的髮絲裡。
懷中的人一直輕喃着對不起,只是她每輕喃一聲,他的手臂就會收緊一分,好似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心裡,妥善安放,不讓任何人奪走。
廖如風一邊流淚一邊嗅着女子的髮絲,話到喉嚨,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若是沒有那些人,他和卿兒不會走到如此地步,現在本該屬於他的他都奪回來,待他解決了那些人,一切就都結束了。
只是卿兒的身體時好時壞,有時候認得他,但稍稍受到一點刺激,就會好幾天不記得他,說話行爲與稚兒無異。
這該如何是好,他真的害怕,哪天她徹底將他給忘了,一乾二淨。
他絕對不允許,廖如風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風哥哥,你還好嗎?”女子擡起手臂,一下一下順着他的背。
廖如風鬆開她,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靜靜地看着她的臉,然後伸手爲她別了一下額前的碎髮。
笑着問道:“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在笑,可是夢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
“我夢到心兒了,她啊,簡直是個小饞包,剛喂完她,她的小手還是抓着我的衣襟不放…”說道後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歸於寂靜,原來只是個夢啊。
“放心吧,心兒那麼可愛,定會投生到一戶好人家,還做她的小饞包。”廖如風伸出食指,輕勾了一下女子臉上的淚珠。
他本想聊些樂事讓她寬心,沒想到又將她惹哭了。
初聽她談起心兒,知道心兒的存在,他激動欣喜萬分。但那喜悅持續不到一刻,便瞬間被打碎。
不敢想象,曾經有那麼一團軟軟的小東西悄無聲息地來到這世間,與他血脈相連骨肉相承,卻沒活過兩個月便去了。
縱然如此,他依然給這孩子補上了一個名字,叫廖卿心,是他和卿兒的心。
“風哥哥,好遺憾,我都不知道心兒長什麼樣子,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孃親。”女子伸手輕撫着廖如風的額頭、眉、眼睛,再到脣。
突然她顫抖的手停住,手指輕輕地探開他的脣,指肚不停地磨着他的牙齒。
“若是心兒還活着,她會不會這牙齒也隨了你。”
“定會。”
“唔…”女子突然臉色一變,嘔出了一灘血,捂着胸口開始不斷地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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