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暗,一個黑影忽地閃過,離開了天牢。
凌瀚一路來到皇后的寢宮,見風絕宣正在牀榻邊侍奉着,忙放輕腳步躬身說道:“屬下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顧許柔柔一笑,眉眼彎彎地說道:“凌瀚,你這樣喚我,我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凌瀚摸了摸後腦勺,然後單膝跪地說道:“娘娘,凌瀚之前有眼無珠,沒有認出您,還對您言語不敬,今夜特在次謝罪,求娘娘能夠原諒。”
顧許忙伸手要去扶他,卻被風絕宣給抓住手臂,“這是他該跪的。”
“可是…”
“沒有可是,他就是錯了,顧七月就是他擅自給叫到戰場的。”一提起這個風絕宣氣得腦仁兒都疼,可凌瀚的出發點是好的,真讓他不知說何是好。
凌瀚又向顧許懺悔了一會兒,心中才好過一些。
許久
他纔看向風絕宣說道:“皇上,剛剛屬下潛入到天牢,偷聽了那兩個女人的談話,感覺舒冰雪不像在撒謊,這顧七月有問題。”
風絕宣這纔跟顧許談到當天發生的事,“許兒,你可有向顧七月問過哪裡的景緻比較好?”
顧許搖頭,眸中閃過一抹疑惑。
“許兒你爲何會摔倒,可是有人絆你?”風絕宣皺眉問道,眼中盡是冰寒,若是讓他知道誰在暗中使絆子,決不輕饒!
“不,沒有人絆我,只是腳底非常滑才摔倒的。”不停地回憶着當時的情景,顧許肯定地說道。
風絕宣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如果按許兒這麼說,這次真的是個意外,顧七月是因爲怕承擔責任纔將髒水都往舒冰雪身上潑,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許久
凌瀚才問道:“皇上,那兩個女人怎麼辦,還要…”
擡起手在自己的脖間比了一個滅口的動作。
風絕先點頭,冷聲道:“一切都按照原計劃來,嚇她們一下也是好的,讓她們知道什麼人該碰什麼人不該碰。”
太后寢宮
祁星阮抱着孩子不撒手,眼中盡是散不去的笑意,雙手不停地晃着,“小心肝兒,你什麼時候才能睡醒,倒是睜眼睛看看祖母啊。”
風明珏抱着另一個孩子坐在她身邊,笑道:“星阮,他估計還要睡好一會兒,將他放到榻上,你也休息休息。”
聽他這樣一說,祁星阮忙搖頭,“不,我可是一點都不累,你瞧瞧他這眉眼,跟宣兒小時候真是一模一樣,我是怎麼看都看不夠啊。”
見她高興,風明珏也笑得合不攏嘴,微微晃着身子打趣地對着懷中的孩子說道:“小傢伙,看看你祖母,她可是隻喜歡弟弟不喜歡你呢。”
祁星阮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兩個她都喜歡好不好。
須臾
孩子們便被嬤嬤給抱走了,望着空空如也的雙手,祁星阮悵然若失。
風明珏連忙攬住了她的肩膀勸道:“星阮,筠丫頭現如今身子不好,孩子一會兒就會被送回來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另一頭
顧許眼巴巴地望着向着宮門口望,抓着風絕宣的手問道:“阿宣,你真的有讓嬤嬤去抱孩子嗎?爲什麼現在還沒來?是不是路上出什麼事了?”
“……”
風絕宣忍不住撫額,他發現許兒產子之後變得愈發敏感起來,見天地胡思亂亂,跟他說話的時候,一句都離不開孩子,他感覺他馬上就要失寵了。
正在這時,兩位嬤嬤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這下,顧許的臉上總算露出了笑意,一雙燦若星辰的眸愈發地亮了。
“老奴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起身吧。”
兩位嬤嬤應聲而起,將裹得嚴嚴實實的兩個嬰兒放到牀榻上後,才轉身離去。
看着襁褓中只露出兩張小臉的孩子,顧許的心都快化了,眸中晶瑩閃爍,激動地都不知該說什麼,這兩個長得似年畫娃娃一般的小東西就是她拼着性命生下來的?
生命真是太神奇了,美妙得不可思議。
顧許側首輕聲問道:“阿宣,他們都是兒子嗎?”
“我…我…沒注意…”風絕宣羞窘地出聲,然後慚愧地抓了抓後腦勺。
“……”
顧許嘴角一抽,這當爹的竟然不知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也是夠了!他既然不知道,顧許便親自動手打開了一個襁褓,反正這屋子裡的地龍燒的暖和和的,她也不怕這倆小崽子凍着。
襁褓被解開的一瞬間,孩子立刻就醒了,睜着圓溜溜的眼與顧許對視着,沒了束縛的兩隻小短腿也不停地晃動着,樣子甚是開心,那標誌着他性別的物件也露了出來。
顧許嘴角一咧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握着他的小腳親了一下,輕聲道:“兒子啊,我是你孃親啊。”
“咿呀…呀…”
小嬰兒瞪着眼睛向她吐着泡泡,咯咯地在那笑着,露出粉粉的沒有牙齒的牙牀,簡直要把顧許的心給暖化了,拿起他的小腳輕咬了一下,“兒子啊,你怎麼能如此可愛,一點都不像你爹,他啊可是天天板着一張臉。”
“……”
風絕宣嘴角一抽,遭了,他這是徹底失寵了。不過,這臭小子哪裡好了,還親他的腳?風絕宣有些吃味地撇撇嘴。
笨拙地將孩子重新包裹好,顧許這纔去解另一個襁褓,剛將最外層解開,孩子就醒了。睜眼看到陌生的人,哇的一下便哭了起來,因爲她的身體不好,哭聲也弱弱的,似受傷的幼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