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肆驍獰笑了一聲,雙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狠力地搖晃起來,“南悠,做了那麼多骯髒的事,難道還怕別人說嗎?你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你有沒有想過會連累朕?”
連續幾日的逃亡本就讓南悠的身體不堪重荷,再加上他這一頓搖晃,南悠瞬間覺得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起來,然後暈了過去。
待她再醒過來的時候,風肆驍已經不在山洞裡了。
緩緩地坐起身,望着自己漸變粗糙的雙手,南悠鼻子一酸,兩行熱淚順着臉頰滑落,抱着膝蓋縮到了角落裡,耳畔不停地迴響着風肆驍說過的話,“朕要是你,朕早就一根繩子了結了自己,了結了自己…”
“對啊,既然如此累了,爲什麼不了結了自己。”南悠雙目無神地喃着,淚水流的愈發洶涌了。
想着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彷彿就在昨天,真的沒有一個人把她放到心坎上疼。
南悠揪着胸口的衣衫痛苦地喃道:“姐姐對不起,我只是太嫉妒你了,你擁有了一切我渴望得到的東西,但走到今日這個地步,我不在恨你了,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望着空蕩蕩的山洞,南悠哭到最後竟是笑了,臉上露出瞭如少女般的天真,“老天爺,若是有來生,南悠不求大富大貴,只希望有一對疼我的父母就夠了。”
話落流下最後兩行清淚,然後狠狠地向着山洞的牆壁撞了過去。
風肆驍狩獵回來,便看到南悠滿頭是血的躺在塵土上,手中剛獵回的山雞瞬間掉落在地,他慌忙地跑到南悠身邊,將她半抱在懷中,輕拍着她的臉頰喊道:“母后,你睜開眼睛看看兒臣,你別嚇兒臣…”
任他喊了無數聲,懷中的人都沒給他一絲一毫的反應,風肆驍慌了。
他伸出手指放在南悠的鼻息處。
須臾
風肆驍顫抖着身體吼道:“母后,你怎麼越活越任性,讓你死你就去死,真是不負責任!你既然都有勇氣去死,爲什麼就不能忍辱負重地爲兒子活着!你自私!”
寒風颳過,刺得人的臉頰發疼,風肆驍卻好似感覺不到一樣。
他將南悠背出了山洞,下了山。他挨家挨戶地敲着門,敲了十家纔有一戶給他開門,看到他身後揹着個屍體,“砰”的將他關在了門外,不再理會。
就這樣,他繼續不停地一家一家地敲着,終於有一戶還算有錢的人家沒有將他拒之門外,而是給他一兩碎銀,打發他去安葬屍體。
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戶人家的大門,風肆驍才揹着人離開。原來當你沒有權勢的時候,竟是要經歷如此多的人情冷暖,這時如果有人願意幫你一把,還這是不容易。
葬好了南悠的屍身,風肆驍並沒有立碑,磕了三個頭說道:“母后,兒臣在此立誓,他日復國成功,一定會將你接回皇陵與父皇合葬。”
末了,又磕了三個響頭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