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許有那麼一瞬的愣神,腦海中有一張冷峻的臉與面前這張臉漸漸地重合,等她緩過神不由得倒吸一口氣,此人是這上官筠恩的夫君風絕宣,也正是那日她射傷之人。
不對,剛剛在茶樓與她對視的人也是他!她這記不住人臉的毛病還真是可以。
“快些更衣,本王有些累了,明早還要趕路。”風絕宣不耐地說道。
“王爺確定要留下來?”
顧許有些不高興地問道,雖然她在軍中摸爬滾打着長大,早就習慣了跟着些大男人混在一起,同塌而眠的事也不是沒幹過,可是要跟敵軍將領一起睡,多少還是不願意的,她不願的。
“……”
看着她糾結成一朵小花的俏臉,風絕宣眼角一抖,前些天還在凌渝的慫恿下給他送茶點的人,雖是表情冷淡卻也守禮,今天卻總是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怪哉怪哉!不過爲了滿足心底那絲好奇,他還是點了下頭。
“不後悔?”一句話蹦出來,顧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風絕宣額角青筋直跳。
不久之後,當風絕宣只着一條褻褲坐在榻邊的時候,脆弱的心臟已被萬匹草泥馬踏成渣渣了,也終於明白剛剛她爲何要問那三個字…若不是他拼命地護住褻褲,怕是此刻只能穿着露腿的裡褲了…
風絕宣垂眸看着躺在牀榻裡側的人,嘴角漸漸地抿成一條直線。
一刻鐘…兩刻鐘…一個時辰…隨着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風絕宣愈發清醒,聽着身旁人均勻的呼吸聲,便知她已睡熟。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順着她的下巴滑到她的脖子上方,停留許久突然收回,掀開被子下牀,扯過衣衫披上離開了房間,空留榻上遺留的溫度。
顧許猛地睜開雙眼,藏在被中的左手不斷地摩挲着髮簪,暗鬆了一口氣,應該沒露什麼馬腳吧,爲何這人對她起了殺意?
翌日天還未大亮,顧許便被凌渝給拉了起來,直到搖搖晃晃的馬車再次在官道上跑得飛快,顧許才徹底清醒過來。
“渝兒,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王妃,瞧你又糊塗了不是,咱們這是要回京了。”
“回京?”
顧許低聲反問,她可不會天真地認爲這是往宣城走,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應是往北風國的都城走吧。
“沒錯,南宣邊境破了,咱們王爺留在這兒也是大材…”凌渝崇拜地說着。
哪知話剛說道一半,竟被顧許扯着衣領拉了過去,那力道可是不小,險些跌到在車板上。
“顧家人怎樣了?”顧許急切地問道。
“奴婢也不知,只是聽哥哥說南宣邊境破了,但具體如何破的,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些都是軍事要情,我們後院的女眷不便干預。”
說道“干預”二字,凌渝還特地加重了語氣,畢竟女人開始關心起軍中事宜可不是什麼好的現象,而且王爺也不會喜歡的。
頹然地鬆開凌渝的衣領,顧許掀開馬車的簾幔向外望,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茫茫白雪,白得無瑕疵,白得刺眼,不是她守護的家鄉。
她終於慢慢體會到爹爹說過的話,他們保護的不是皇上的疆土,而是保護他們自己的家鄉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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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隻小天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