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徵側過臉不看她的眼睛,緩緩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此刻,風暖兒卻是一點也不怕了,好似要跟他槓上一樣,擡着下巴狠狠地瞪着他。
眼見着她的面色越來越紅,漸漸地變成紫色,顧許利落地翻身想去抓顧徵的手腕。哪知在她剛要抓住的時候,那隻鉗着風暖兒脖子的大手突然一鬆,轉瞬便襲向顧許的面門。
顧許心下一驚,忙向後下腰躲過,迅速向左旋身錯開三步遠,轉頭對上一雙再熟悉不過的臉,瞬間便紅了眼底。
她心中的驚喜,對面的人卻是感受不到。
“風暖兒,這就沉不住氣,把內奸帶上山了?”顧徵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人,話中盡是嘲諷。
“顧徵!你就如此不信任我。”風暖兒吸了吸鼻子,很是委屈。
臉上露出輕嘲,顧徵眼中盡是恨意,莫說你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就算親近之人,他顧徵能夠信任的也沒幾個。而那個他最信任的人,那個把最好的年華都獻給了南宣的人,早已化作一抔黃土了。
顧徵轉首看着面前一身玄衣的少年,頭上頂着搖搖擺擺的小雛菊,莫名地有一絲喜感。
只是這少年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驚喜,詫異,開心…
“你是自己投降,還是我動用武力?”皺眉問道。
若不是顧着周圍的人,顧許早想一下子撲過去了,這是聽顧徵一問,心中瞬間冷靜了許多,看來有些事還是得慢慢來。
單手扒拉掉頭頂的一捧小花兒,顧許雙手一攤,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眼見着顧許被兩名士兵押着走遠,風暖兒擡首喃道:“你要怎麼處置我,要殺了我嗎?”
“殺女人,我還不屑,你自行下山去吧。”
“我不下,有本事你將我扔下去。”
許久之後
風暖兒摸着發疼得臀部,望着遠處的背影,跳起來罵道:“顧徵你個僞君子,讓你扔你就扔,一點風度都沒有!”
那人步伐依然,一下停頓都沒有,繼續往前走。
“顧徵你給老孃等着,我早晚會殺回來的,你若敢動她一根頭髮,老孃踏平你的山頭。”
不成想,那人緩緩地轉頭。
“風暖兒,再跟你說一遍,本將不是佔山爲王的草寇。”
“就是就是!”氣死她了。
正在她要繼續罵的時候,一顆石子正中她的右肩處,再張口卻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只得瞪着眼睛指着顧徵。
顧徵笑了一下,說道:“既然不會說話,暫時就不用說了。”
待顧徵回到山上,已近子時,本想就此休息,突然腦海中浮現出一雙眼,腳下不受控制地向着監牢的方向走去。
“將牢門打開。”
“是,將軍!”
走進潮溼的牢房,便看到少年手中拿着個石塊在地上寫寫畫畫着,一時間他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哪知少年突然擡起頭,衝他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你…”顧徵倒退了一步,眸光波動。
“我餓了。”
顧徵疑惑地看了眼地上的空碗,他的手下應該不會做出苛待俘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