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絕宣和顧許面對面地用着早膳,風絕宣總覺得渾身不舒服,不爲別的,只因對面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有好奇有不屑。不屑?她憑什麼不屑看他,奇了怪了。
眼見着她要將他盤中的蟹黃蝦仁給夾走,風絕宣一筷子便橫了過去。
不屑看他,還想吃他的菜?門兒都沒有。
顧許也不甘示弱,提筷便與他較起勁來,一來二去,兩雙筷子如有生命般地糾纏較量起來,最後“啪嗒”一下,蝦仁兒掉到了盤外的桌面上。
這下風絕宣笑了,誰都別想吃,結果顧許下一個舉動,驚掉了他的下巴。
對面跟沒事兒似的,小筷子一伸,靈活精準地將桌子上的蝦仁兒夾了起來,放到嘴裡,然後眯了眯眼說道:“哪兒的蝦都沒有小時候自己捉的好吃,一般一般。”
“如果你說一般的時候,不眯着眼睛,本王還能信你說的話。”風絕宣輕哼了一聲說道。
顧許自顧自地斟了杯酒,一飲而盡,笑道:“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自己吃不得蝦,還說別人。”
風絕宣面色一凝。
“你如何知道本王吃不得蝦?”
“這還用問嗎?與你同吃同住了這麼久,那麼好吃的海鮮放你面前都沒見你動過。”顧許的話其實只說了一半。
她的話令他內心一慟,看這丫頭好似對什麼都不在意,其實心思也很細膩。畢竟,他不吃蝦這件事,曾經與他朝夕相處的母妃不知道,天天纏着他的小妹也不知道,更別提父皇了。
顧許瞪着好看的眼猛瞧,打趣地說道:“呦呦,王爺你不會是感動了吧。”
那副賤兮兮的小模樣,令風絕宣恨的牙癢癢,卻又喜歡得沒有理由,只得勾起手指狠敲了下她的額頭,狀似責備地出聲,“吃東西也堵不住你的嘴,趕緊吃。”
“好好好,我吃。”端起粥扒拉了兩口,然後加了兩塊藕片放到對面人碗中,苦口婆心地說:“多吃些菜,對身體會好一點,別一天總板着一張臉。”
風絕宣的眸光一閃,輕聲恩了一下,夾起藕片咬了一口。
這麼乖?竟然沒動武力,也沒毒舌地罵人?
碗筷碰碰撞撞地聲音繼續,兩人偶爾互相夾下菜,沒有什麼更多的語言交流,氣氛卻是難得的好。風絕宣見顧許正低頭扒着飯,嘴角微微勾起,一輩子有這麼個人陪着吃飯,感覺也沒那麼糟糕。
“許兒,你可不可以留下來。”風絕宣突然開口。
一句話問得顧許有點懵,凝眉問道:“我這不是留下來了嗎?”
“本王說的是永遠留下來,哪怕是將來你找到你大哥,你也永遠留在本王身邊。”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好似怕她還有其它顧慮,繼續道:“如果你想父母,本王可以定期陪你去探看。”
顧許並沒有出聲,搖着頭用筷子戳着碗裡的飯,這又算什麼?一輩子留在他身邊,還真給他當夫人啊!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但被他很好地掩藏,並未被顧許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