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的卡車把我的腦袋震得生疼,車窗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幾道摩托車昏黃的燈光和嗚嗚的卡車引擎聲給寂靜的黑暗帶來一線生機。我粗暴地坐起身子,質問道:“你TMD這是要帶我去哪?”開車的男人嘴裡叼着煙,歪着頭一臉驚訝地看着我,沒等我說話,他的拳頭就落在我的臉上,直打得我兩眼冒金星。
我癱在車座上大口地喘息着,手上不知被誰胡亂地纏了髒兮兮的紗布,但血總算止住了。低頭一看,我的胸口有幾塊巨大的淤青,我那一直引以爲傲的胸肌居然被拳頭硬生生地砸出了幾個拳印,有的地方已經開始浮腫。我咬着牙用手一按那些浮腫塊兒,手指就像戳在一攤泥上,那塊肉立刻陷了下去,一點感覺都沒有。
“喂,你小子的命還真硬,天罡哥的拳頭可是號稱四聯會最硬的拳頭,正常人捱上一拳,骨頭都會被打碎,你剛纔捱了那麼多拳,居然只是昏迷了一小會兒,我想你一定是被強化過的人。”
“……”
“小子,你們天門到底還有沒有像樣點的高手,如果都是像你這樣的,天罡哥一個就能擺平十幾個……”
“……”
可能是卡車裡的氣氛太沉悶了,這個男人一直在找着話題說,我沒有接一句話,雖然我的身體現在很差,但腦子還是清醒的,怎麼逃生,是我現在唯一思考的。等等,我看到了工具欄裡有一把螺絲刀……
是的,這把螺絲刀給了我機會,大卡車突然劇烈的晃動了幾下,軲轆在地面上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卡車直接橫在了馬路中央。三輛尾隨其後的摩托車來不及剎車,撞在了卡車側欄上,當場車毀人傷,三個男人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卡車門打開,一具屍體被拋了下來,屍體的左眼上插着一把螺絲刀,螺絲刀桿直接戳破眼球插進了腦顱內。“我雖然受了重傷,但還沒傷到手無縛雞之力的程度啊!”我握着從屍體身上翻出的腰刀,淡淡地說。
幾輛摩托繞過地上破碎的零件,停在了我的面前。車上那個女孩冰冷地說:“你真是帶給我們太多意外了。阿大阿二,你們帶老大先走,其餘人下車,把他的皮剝了,回去做把椅子。”
被喚做阿大阿二的兩個人,立刻調轉車頭,準備離開。我本想攔住他們,但是另外七人立刻擋住了我。他們一邊揉着手腕,一邊向我逼近,其中一名最先被我打斷了手腕的男人,喉嚨裡發出咯咯的怪笑。他的左手帶着指虎,率先向我打來。
“給我死!”我一聲大喝,左手抓着他的手腕,右手握刀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一割,頓時,二兩重的肉片飛了出去。男人臉色大變,掙扎着推開我,向後退去,我纔不會放任他逃走,猛地將他撲倒在地,狠狠地在他背上插了兩刀。
男人嘴裡發出“嗚嗚”兩聲,不動彈了。其餘六人早在我撲倒男人的時候就對我發動了攻擊,拳頭,手刀,像雨點一樣落在我寬闊的背上。
“咚咚咚…”我根本來不及站起來,就被拳頭再次砸了下去!“MD!”我咬牙罵道,我的胸腔裡火辣辣的,像是被刀子一刀刀割下去一般。
我使勁的抱着一個人的小腿,腰刀狠狠插進了他的腳掌,男人怒吼一聲,一腳把我踢開跌在地上痛苦的**着。其他人眼見我攻擊他們的同伴,大爲光火,拳頭更加密集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連滾帶爬地來到那個受傷的男人面前,把腰刀狠狠地插進了男人的喉嚨裡,男人的眼睛瞪地大大的,似乎不甘心死在一個幾乎殘敗了的人的手裡。
“老六!”一個男人看到同伴被殺,悲憤地吼出聲來,抓着我的腿不由分說地向後拖,我這時早就什麼都顧不上了,MD,多殺一個老子就賺一個!我像瘋狗一樣翻過身狠狠地在男人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然後用力一扯,一塊肌肉被我扯了出去。
“呸。”我吐了口唾沫,坐在地上,用那把腰刀撐在地上,幾個人停手了,他們冷漠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麼。“MD,來呀,來呀!”我沙啞地低吼着,硬是靠那股子不服輸的倔勁兒,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一定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女孩舔了舔嘴脣說,一股子陰冷氣息從她的身體裡慢慢釋放出來。
“是啊……”其餘幾人也是一臉享受地表情。
女孩淡淡說道:“記得老大說的麼?傷口不要超過三釐米,不然會影響皮囊的視覺美感!”說着,一柄精緻的小刀從女孩的衣袖中滑出,其餘四人也從拿出了形狀規格不同的小刀,與其說是小刀,不如說是手術刀更逼真一點。
我有氣無力地向前揮動着手臂,不耐煩地說:“你們,把老子當什麼了?藝術品,呵,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等下你不就知道了!”女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難以掩飾的邪惡。“噗”女孩手中的小刀輕輕的插在我的胸口,只陷進去兩公分左右,就拔了出來。而我,只覺得麻麻的一下,沒有任何感覺,除了五臟六腑時不時傳來的疼痛感之外,我身體的其他地方神經幾乎處於了休止狀態。
“你TM!”我慌忙退後了幾步,胸前被扎的口子流出了血,黑色的,等等,還有什麼東西在向外冒,那些摻着黑血流出的赫然是一灘肉泥一樣的污穢物。
“你們到底對老子做了什麼!”我的眼眶都快要睜裂了,女孩說:“別緊張,只是破壞了你的肌肉組織,現在,該把它們釋放出來了,反正,這灘肉泥也是廢物。”
女孩說着,幾人齊刷刷的衝到我面前,在我身上扎着,他們的步伐很複雜,就是圍着我轉,邊轉邊不停地在我身上扎着,速度快的驚人。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五人全部退到了兩米外打量着我。那種眼神讓我厭惡至極。我抖動着雙腿,站在原地,上半身有百分之七十的地方被一層血泥覆蓋,胸口不規則地起伏着,我使勁兒地吸着涼氣,那些還在源源不斷流逝的血與肉,就像靈魂和生機一樣,正從我的身體裡緩緩流逝。我明白,我已經到極限了。
“噠噠。。噠噠噠。。。”槍聲劃破夜晚的寧靜,幾十米外,一輛麪包車正向這邊疾馳着,車窗裡探出半個人身,手裡的***吐着火舌。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楊天命。
然而,我再也沒有一絲力氣,我的世界裡,黑暗開始蔓延,終於,我一頭栽在了鮮血染紅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