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吳郊區某處,我擡頭看了看天空,再環顧四周的風景。
“師父,你確定這裡的主人允許我們在這住一個月?”我問道,
屠爺說:“這裡是生態園,清靜對你來說很重要。”
“哦…”
屠爺從車上拿下來一堆”廢鐵”,“來,脫下上衣,穿上它,隨我上山!”屠爺用命令的語氣對我說。
“什麼?”我的眼睛瞪得絕對比銅鈴大,“這個東西那麼多鏽,萬一劃破了皮膚,我會得破傷風的!”
“放屁,這是赤鐵礦精提煉的生鐵,本身就是這樣,穿它上山!”屠爺怒喝道,
好吧,我承認這老頭脾氣不好,他仗着自己能打從來不給別人好臉色。但是哥們兒我是個不屈服於任何暴力壓制的,我之所以乖乖的脫下上衣,穿上那廢鐵,完全是因爲我尊老愛幼,真的,僅僅是尊老愛幼而已。
“快點跑,臭小子,就這麼點體力麼?五年白練了。”屠爺在前方不滿意的叫道,白鬍子一抖一抖的。
我真的佩服屠爺了,一個年紀接近七旬了的老頭兒,在近三十度的斜坡上行走的健步如飛。
“好冷啊!”一陣風吹來,我打了個寒噤,冰冷的天,用冰冷的鐵皮貼在身上的滋味很不好受。
經過接近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們終於到達了半山腰的地方,大概在兩三百米的海拔上。幾間簡陋的木製房屋橫在眼前。
“到了?”
“嗯。”
我一抹額頭的汗珠,一屁股坐在小屋前面的石頭上。
“很熱吧?幫你降降溫!”屠爺奸笑這說,同時一桶冷水澆到了我的身上。
“我操!”我雙手揮舞着跳起來,“師父,你幹什麼?”
屠爺笑着說:“叫喚什麼?這可是山上流下來的泉水,暖水!”
“暖水?我,我日,老子要,要凍死了。”我哆嗦着說,不由的原地跳着。“師父,你不會把我的衣服扔在山下了吧!”
“哦,剛好是!”屠爺毫不在意的說,讓我的心瞬間哇涼哇涼的。
我怨毒的看了屠爺一眼,趕緊跑到一邊的枯草旁點燃了一堆乾草取暖。屠爺走到我身邊說:“小子,今天是先給你提個醒,想要煉成意識拳,必須有超出常人的很多倍的意志力。”
我說:“我照你的話,在海州堅持鍛鍊身體,捱過的刀子比天上的星星還多!意志力還不夠嗎?”
屠爺冷哼道:“如果你沒有五年的基本功我也不會傳你意識拳。但是意識拳是需要對意念的精確控制,人有很多弱點,比如對寒冷、酷熱、疼痛、黑暗、孤獨等有天生的恐懼感,這些都是人的敏感神經,想要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意念力,必須得消除你對這些神經的敏銳感應。當你對自己身體的感知削弱了,那麼相對,你的精神念力就會強大。明白了麼?”
我若有所思的說:“大致已經明白了,可我記得上次在北宣,我好像能夠預視到什麼。”
屠爺說:“那是因爲你在一剎那間抓住了那縷意念,那只是巧合。但是人在過度緊張、悲傷、抑鬱等情況下也會使自己的意念力變得強大。”
“我們從哪裡開始訓練呢?”我說,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站起身,背對着屠爺紮了一個十分標準的馬步。
“師父,是不是得先傳給我幾十年的內力啊!快來吧!”
“譁~”屠爺扔掉水桶,板着臉說道:“武學修煉,沒有不勞而獲的,少做你的白日大夢了。”
我用手在臉上一抹,甩掉水珠,顫抖的說:“下次提前打聲招呼啊!師父。”
“哼,從明天開始,先消除你對寒冷的敏感。”
“哦……”我甩着溼漉漉的頭髮,身體縮成一團,蹲在火堆邊取暖,心裡默唸着:萬能的主,一定要保佑我不被這老頭兒折磨死啊!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每天早上起牀便是從山上跑到山下,再從山下跑上來,身體負重一天比一天多,現在已經接近一百五十斤了。熱身運動後便是被逼着在木屋旁邊的一個屠爺口中的“溫泉”裡游上幾十分鐘。
這天,我從水中走上來,擦乾身上的水珠,扯過掛在樹枝上的襯衫套在身上,現在我只穿一件衣服已經感覺不到冷了,我想我是麻木了。開始第一天,我一定是感冒了,不過當晚屠爺給我喝了一碗藥酒,出了一身汗,之後感冒就好了,而且之後再也沒有感冒。我在驚歎這藥酒的同時,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正變得越來越好。
這一個星期,一切生活用品被幾個小弟送到了小木屋中,只不過這一切很少和我有關,除了幾件單薄的衣服,就是一牀薄薄的牀單,每天晚上睡覺時,看着屠爺那一套舒適的傢伙眼兒,我都恨得牙癢癢,照屠爺的說法是:我老了,機體產熱少,不禁凍。你們年輕人有火氣,凍凍對骨頭好!
我靠,這是什麼邏輯?
“這裡是生態園啊!可是野雞野鳥要被您抓完嘍。”我調侃道。屠爺不知腦子裡想什麼,什麼都要了,就是不要別人送食物來,一切都食物靠他在山裡獵殺的動物。
屠爺一邊轉着在火堆上炙烤的野雞,一邊說:“你應該思考,什麼時候能練出一手像師父這樣的飛鏢技術,而不是在這發牢騷!去看看瓦罐裡的烏龍湯好了沒?”(烏龍,一種土蛇。)
“哦…”我拿起勺子盛了一口湯汁吸進嘴裡,“嗯,好了。”
我和屠爺在這無人野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過着野人般的生活。
“明天開始,你不用負重跑步了。”屠爺邊啃着雞腿邊說。我心裡一驚,絲毫沒有開心,因爲對於我來說,這就意味着他又想到新的折磨我的方法了。
“那…那我做什麼?”我小心翼翼的問。
屠爺輕笑一聲:“明天,到山下把我的車推上來。”
“啊?不是吧!”我拍着腦門說,心裡哀嚎着。
“是這樣。”屠爺壞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