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對元詡真是滿心的失望,她撇開視線,轉頭看向老威王,隨和微笑道:“哀家倒真是有件喜事要與老威王你說,就是娉婷那丫頭吧!今年也已十六了,哥哥之前因爲太寵愛這個孫女了,便至今都未爲她議親。哀家瞧威王也是年紀不小了,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所以啊!哀家就想爲他們做個大媒,將娉婷封爲縣主,嫁於威王做王妃,不知老威王你意下如何?”
老威王當然不可能答應這樁親事,他們胡家的女兒,他孫兒可消受不起。
蕭南屏低垂着眸子,總覺得胡太后忽然提起賜婚這事兒,其中應該藏着別的事。
畢竟,北冥傾絕早就年歲不小了,胡家又不是隻有胡娉婷一個適齡姑娘,怎就拖到今時今日,纔想起用結親之事來拉攏北冥傾絕?
所以,這其中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事情。
北冥傾絕面具後的眸光瞬間冰寒無比,冷冰冰的看向胡太后,啓脣一字一句道:“臣,不娶不喜之人。”
胡太后似沒料到,北冥傾絕竟然會如此直接的當面拒絕這樁賜婚。她眼睛微瞪大看着他,暗暗緊捏袖中帕子,臉色變得很是陰沉道:“威王,你如此拒絕哀家一番好意,可是瞧不起我胡家的女兒?”
北冥傾絕眼神更爲冰冷的迎上胡太后含怒的目光,薄脣輕啓,語氣無比強硬道:“臣,不喜歡,故不娶。”
“你!”胡太后塗着豔麗蔻丹的手指怒指向北冥傾絕,她此時怒容滿面的樣子,讓人很懷疑,她會不會一怒之下讓人把北冥傾絕拖出去斬了。
北冥傾絕如一座冰山立在哪裡,沒有一絲服軟退讓的意思。
元詡也是怕他母后一怒之下做出錯誤的決定,更怕北冥傾絕會膽大的君前拔劍,只能由他出來緩和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笑着說道:“威王果然是性情中人,既然你對娉婷表姐……現今無意。那這事……就以後再說了吧!”
胡太后也知今日她是逼不了北冥傾絕點頭的,所以,她也熄了火氣,只是臉色不太好看的淡冷道:“哀家也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老威王聞聲起身,朝胡太后喝元詡拱手低頭道:“謝皇上,太后恩典,老臣告退。”
“臣告退!”北冥傾絕拱手冷冰冰行一禮,便轉身走過親自攙扶着他祖父,向亭外走去。
蕭南屏低眉順眼的和藍水她們隨着後頭,心裡還在想,胡太后接下還會有什麼招數呢?
哼!她可不認爲,胡太后會因爲北冥傾絕強硬的態度,就會對這門親事輕易罷手。
而在目送他們祖孫離開後,元詡便轉頭看向胡太后,小心翼翼的低聲問:“母后,這事……之後該怎麼辦啊?”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胡太后眸中浮現狠色,北冥傾絕她絕對不可能放過,威王妃這個位子,必須要是她胡家女兒的,絕無更改的可能。
……
威王府
一回到無憂水榭,真翡翠便現身了。
蕭南屏除去了易容,和他們祖孫坐在一起,恢復往昔那種盈盈笑模樣,單手托腮頑皮笑道:“爺爺,那位娉婷小姐是不是長得很醜啊?瞧胡太后和人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怎麼瞧,都像是在推銷自家難以嫁出去的女兒呢!”
老威王瞪了毒舌的她一眼,擡手一捋鬍子嚴肅道:“這位胡家小姐倒是長得不錯,這一點看胡太后就知道。因爲她長的不像爹孃,倒是像極了她的姑祖母,也就是胡太后。”
蕭南屏單手托腮,纖指點着粉腮,眼睛骨碌碌轉了轉,然後勾脣一笑看向北冥傾絕道:“威王殿下,聽爺爺這樣說,你可是放棄了一個大美人呢!你說說,你現在是不是後悔死了呀?”
北冥傾絕抓住她撓他下頜的纖纖玉手,一把拽了她到懷裡,低頭望着她含笑的桃花水眸,薄脣輕啓反問:“她有你美嗎?”
“自然沒有!”蕭南屏仰頭頑皮的笑彎眼,很是自信道:“在當今之世上,就沒有容顏勝過我的女子。至於男子……你摘了面具給我看看,我纔好確定我是不是比不過你。”
北冥傾絕倒是真會順她的意,她話音一落,他便擡手摘了面具,淡粉薄脣邊微揚起一抹淺笑,像極了那雪山之巔綻放的冰雪蓮花。
蕭南屏從不曾想過,有一日,她會被一張臉迷了心魂。
北冥傾絕的膚色極白,那怕常年軍營裡混跡,他也膚白的仿若透亮。
而張膚白如上佳白瓷,好似泛着珠玉光澤的臉龐,更精緻細膩的宛若讓人捧在手心中的珍寶。
長眉如柳,斜斜飛挑入鬢。
一雙鳳目妖魅惑人,眼珠黑的像是水中曜石,泛着一抹深色幽藍,或許是光照角度的原因,總之,這樣一雙眼眸是很吸引人,像浩瀚之海,那麼明淨璀璨,光華流溢。
她的指尖撫摸上他的鼻樑,真的是很挺的鼻子,如工匠精雕玉琢而成的一般,那麼的精美。
北冥傾絕伸手握住她柔若無骨的玉手,再被她癡迷的撫摸下去,他就要忍不住在祖父面前對她做逾矩之事了。
蕭南屏想到之前她嘗過這脣的滋味過了,也就有點不捨的收回了手,可眼睛還是捨不得移開一點點,只因這人的容貌和性情差別太大了。
一個冷冰冰的人,卻長了一張溫柔的臉龐,這不是犯規嗎?
難怪他總是戴着面具,就他這張臉,要是真讓人隨意瞧去,誰還會被他的威嚴震懾住啊?
說不定,還會有許多不怕死的狂蜂浪蝶,寧可飛蛾撲火,也要撲進他懷裡自焚呢!
唉!這個時代的美男美女那麼多,她沒看過一千,也看過八百了啊!
可如今,她這閱人無數的人,卻也一眼就看得這張盛世美顏入迷了呢!
不過,他這張臉倒是很值錢,要是被那有收藏怪癖的曲蓮知道了,不知道她又能換多少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