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傾絕似乎每日都十分的清閒,不是給他祖父找稀罕物補身子,就是跑去找蕭南屏談情說愛。
今日出來採個藥,遇上了蕭南屏,他又陪着她虛耗了一日時光。
晚上
蕭南屏帶着北冥傾絕去做賊,嗯!是真的做賊。
北冥傾絕對於這樣一包好東西,他完全沒有心裡負擔的盡數收下了。
“元巶在他的封地,可沒少刮老百姓的油水啊。瞧瞧,這株百年雪蓮花,它可是真定縣富商戴黎自西域天山費勁人力尋來的,寶貝着呢!也不知元巶是如何得到手的。”蕭南屏把一個花紋古樸的長條木盒打開,細細撫摸着裡面透明的冰玉盒,寒氣逼人的冰玉盒裡,躺着的便是一朵新鮮的雪蓮花。
北冥傾絕望着冰玉盒中的雪蓮花,啓脣低喃道:“原來這東西到了他手裡。”
“呵!威王殿下,原來你也曾打過這株雪蓮的主意啊?”蕭南屏笑看他一眼,便把盒子蓋好,將這株她也曾惦記過雪蓮花,遞給了北冥傾絕,並靠近他低聲笑語道:“這算是我下的聘禮,回頭我可是要找老威王娶你的哦。”
北冥傾絕不客氣的收下雪蓮花,對於她的玩笑之言,他倒是極爲嚴肅認真的點下頭,隨之便拉着她的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座城郊別院。
蕭南屏在夜月下無聲笑着,只覺這人的反應着實有趣。
至於元巶那間臨時寶庫?雖然金銀珠寶沒有丟,可一些稀世仙草靈藥卻丟了不少。
而那上着大鎖的門環上,繫着的紅色繡花錦囊上,封口裡還插着一張紙條,是囂張賊人留下的墨寶。
因此,等別院的侍衛發現看守寶庫的門衛暈倒在地之時,在通知元巶已經晚了。
元巶捏着那張紙條,怒極反笑道:“很好!這個補償本王認了。”
猶堯在一旁看到元巶自錦囊內取出的兩顆獠牙,他臉色一白抽口冷氣道:“這是什麼獸的牙?好生的尖銳啊。”
元巶捏玩着那兩顆獠牙,薄脣輕勾道:“這牙可不是尋常的獸牙,而是巨蟒的毒牙。觀此牙長度,這條蟒應已有百歲,更是被人以毒餵養長大的毒血蟒。”
而這蟒,是他餵養的,幾日前走失,不料竟然會死於蕭南屏之手。
可蕭南屏卻還能拿着毒牙來氣他,可見蕭南屏殺蟒之時,根本就不曾被毒蟒所傷,否則她早毒發無法運行內力了。
猶堯望着過於平靜的元巶,他總覺得此時的元巶是氣極的。
元巶的確是氣的怒火焚燒五臟六腑了,可他再氣又能如何?
是他先招惹的蕭南屏,不僅傷了人家的侍衛,更是還妄圖想挑撥人家與爾朱榮相鬥。
這一切都是該補償給人家的,都是他該補償的!
“王爺,息怒啊!”旁邊一名老者出聲勸道。
猶堯在一旁也溫聲勸道:“王爺,丟失點東西也就罷了,她不來打擾您便好。等回頭,我再尋些好物件,以供王爺您把玩就是了。”
元巶也不是心疼那些東西,只不過是覺得這位南屏公主過於囂張,過於目中無人罷了。
……
而此時的蕭南屏正坐在火堆旁喝酒,酒也是從猶家別院拿的,包括一鍋下料十足的烏雞湯。
北冥傾絕背靠一棵樹坐在石頭上,火光照在那張白銀面具上,古藤花紋邊緣微微泛紫,透着水晶般的華貴豔色,連帶着他漆黑的眸子,都好似變成深紫色,冰冷而魅惑。
篝火旁,蕭南屏仰頭喝了一口酒,耳朵忽而微動一下,脣角勾起,驟然傾身靠近北冥傾絕身邊,一隻白皙的纖纖玉手按在他握劍的手腕上,紅脣與他的薄脣近在咫尺的似觸未觸,只聽她忽然媚聲軟語一笑而問:“威王可知,我此來的目的?”
北冥傾絕雖然不明白她爲何阻止他出手,又爲何說這麼句莫名奇妙的話?可在被她捏了一下手背後,他還是平靜冷然道了句:“北國江山,爲你所想謀。”
“錯了錯了,我此來的目的……只爲你。”蕭南屏嫣然笑嘆,眸含深情,讓人辨不出是真情,還是假意。
北冥傾絕被她抵在樹上,握劍的手五指緊收,心裡還在想是要殺了這個惑人心的妖女,還是該把她困於懷裡拆吃個乾淨。
蕭南屏的雙眼透過北冥傾絕的肩頭,望向黑暗中的某處,紅脣貼在了北冥傾絕的脣瓣上,貝齒輕咬一口那柔軟的脣瓣,垂在身側的素手纖指間,卻捏着三枚毒針,造型古怪,似鏢非鏢,飛射出去的速度卻是極快。
北冥傾絕面具後的雙眸微紅,只因這個女人在出手殺人之際,還不忘探舌入他口中一番撩撥,撩完還撤出的特別乾脆無情。
蕭南屏是被北冥傾絕口中那種清香所勾引了,不嘗一口心會癢的,那還怎麼專心致志對敵?
這回出現的還是那名白衣人,在他以扇擋下那三枚毒針後,他身邊的金蟾和碎玉便同時出手了。
而攻擊的對象,便是揚鞭而起的蕭南屏。
蕭南屏知道對方要試探她,她索性就讓對方見識下她的逍遙鞭法。
金蟾也是善使長鞭的人,一見對方出鞭,她便是手腕一轉,金鱗鞭便猶如金龍出海,去勢風起浪急。
碎玉紅袖翻飛,素手快、急、狠的丟擲出無數各式各樣的暗器,綿細如雨,使人無處躲藏。
蕭南屏手中長鞭揮舞如蒼龍雲霄翻騰,只聽叮噹叮噹連連響,那些暗器便或落於地上,或射在林中樹木上。
北冥傾絕握劍立在一旁觀戰,偶爾與白衣人對視一眼,二者皆是眼神殺氣騰騰,絲毫不掩飾欲剷除對方而後快的殺意。
豔染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着,看了一會兒,那狠厲的眼神便逐漸平靜了。
不是她,她的鞭法沒有這般自由頑皮。
白衣男子眼底浮現一抹失望之色,他擡手召回了金蟾與碎玉,看一眼一旁的北冥傾絕,便帶人離去了。
碎玉眼中除了失望之色,還有一絲嘆息,因爲她是真希望蕭南屏便是那個人。
金蟾臨走前狠瞪蕭南屏一眼,無論是今日遇上的蕭南屏,還是曾經那個人,她都不喜歡,且十分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