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是現在中秋節的日子,不過在黎國似乎並沒有過中秋的習俗,但這並妨礙雪瑩做月餅的熱情。想到一直被黑得五仁月餅,雪瑩腹黑地想要看看古人對五仁月餅有什麼看法。於是就做了好多個。給自己做了個豆沙的,還特別標記了一下,免得被搶走了。
說起來,她的月餅是照着包子的形狀捏出來,用做酥餅的方法蒸出來。一出籠,香氣四溢,惹得一干下人直流口水。
雪瑩賊笑地把做的有些大的五仁月餅分給了下人,吩咐他們用刀切成小塊,大家分着吃。把剩下的拳頭大小的五仁月餅端去給了在涼亭賞月的人。本來給申宏靈的也是五仁,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不能殘害幼苗啊,就給他做了一個兔子形狀的豆沙月餅。
“來來來。嚐嚐我做的月餅。”雪瑩把盤子放在涼亭裡,熱情地招呼着。
錦毅拿起月餅,左右查看。“姐姐,爲什麼叫月餅呀?”
雪瑩指指天上的滿月,“喏,你看你手裡的那個和天上的那個是不是很像?加上它是餅子,就叫它月餅咯。”
錦毅了悟地點點頭,不僅給雪瑩豎起了大拇指,“姐姐好厲害。”眼裡滿是崇拜。
雪瑩裝出謙虛的模樣,臉上卻笑得得意,“哎呀,一般一般啦。這都沒什麼的。”
“可是姐姐還是很厲害呀。”
“哎喲。你不要在別人面前這麼誇我,我會驕傲地飛上天的。”說完,得意地笑兩聲。
申宏靈只顧着吃月餅,完全沒注意雪瑩和錦毅的互動。他只在心裡感嘆道,這月餅確實好好吃。
尹紫對於自己主子和主母的恩愛互動完全不在意,他也不敢有意見,除非自己活膩了差不多。他眼觀??觀心地拿起月餅往嘴裡塞,吃完一個,覺得不過癮,又拿了一個。
壹澄大概是他們當中最尷尬的一個人了吧。這兩夫妻這麼恩愛,有沒有考慮過路人的感受。更何況他還是個活生生的大塊頭,竟然這麼忽視他,簡直讓他無語。悶悶不樂拿起月餅啃着,啃了一口又開始研究月餅的構造,似乎想在裡面看出一朵花來。
雪瑩看着幾個大男人一個一個地把五仁月餅吃光。驚訝地目瞪口呆。他們是味覺有問題嗎?居然把五仁月餅吃完了!機械地啃着豆沙月餅,雪瑩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後來,實在想不通了,雪瑩就把原因歸結爲他們是嘗新鮮,以前沒吃過纔會覺得味道不錯。估摸着,這以後要是多給他們做些口味,可能就會有想法了吧。
不過,如果賞臉吃完了她做的月餅,還稱讚她的廚藝不錯,也讓她覺得中秋過得很開心。
第二天,雪瑩正想實踐自己的諾言,帶着香香去謹王府的時候,卻被慌慌張張趕過來的下人告知,香香已經死了。
雪瑩一驚,叫迎月去請了壹澄,又囑咐碧月好好顧着申宏靈,不要讓他看到死人,自己則拉着錦毅往柴房跑去。
走進去一看,香香果然死了。雙目瞠大,面容扭曲,雙手呈鷹爪狀,全身都蜷縮着,臉色也是青黑的。看樣子,她死的時候很是痛苦。
“怎麼會這樣?”雪瑩看着壹澄,“壹澄大夫,香香是中毒死的嗎?”
壹澄點點頭,“她中的是一種叫金蟬絲的毒,毒性很強,死的時候也很痛苦。”
“可是她怎麼會死呢?我把她關在柴房裡,爲的就是不讓三皇子知道我們已經拆穿了她,還叫人好好地看管着她,怎麼就突然中毒死了。”雪瑩有些惱怒。香香死了,和三皇子對峙的籌碼就少了一分,想讓他承認自己的罪行也就沒了證據。
壹澄將香香周圍的東西都探了一下,無奈地搖搖頭,“沒有發現任何毒物的跡象。”
“那香香是怎麼中毒而死的呀?”雪瑩腦子一片混亂,只想着香香死掉的事。
壹澄微眯了下眼,“王妃,你稍安勿躁,待我再看看。”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最後蹲在香香面前三尺左右,地上有個放過碗的痕跡,在圓圈旁邊掉了些淡色的殘渣。壹澄從衣袖裡掏出一根雪白的帕子,再從頭上取下一根扁玉簪,將淡色的殘渣掃進帕子裡。站起身後,他朝着雪瑩說道,“王妃,麻煩你讓人準備一壺茶和一個杯子,或許我能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雪瑩一聽,立馬安排下人去端來茶水和杯子。
壹澄將殘渣倒進杯子裡,再加入一些茶水,用扁玉簪在裡面攪了攪,從懷裡掏出布包,打開抽出一根銀針放進去。銀針放進水裡後立刻變黑,看得衆人倒吸一口氣。
壹澄用手帕擦拭了銀針後放回去,看着香香的屍體道,“她因爲是昨晚吃了月餅中毒而死的。”
“什麼?”大家都驚恐地你看我我看你。
壹澄掃視了一圈,“放心,你們要是吃了有毒的月餅,現在已經跟她一樣僵硬了。”壹澄的話讓衆人安下一顆心。
“蒲桑,昨晚是誰給香香送的晚膳?”雪瑩立刻開始排查。
蒲桑擡頭努力回憶着,“昨晚我安排了小娟給香香送晚膳。”
“去把小娟帶過來。”
得令的下人很快把小娟帶過來,小娟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王妃,奴婢沒有毒害香香姑娘,奴婢不敢。這件事跟奴婢沒關係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王妃,求您明察。”
雪瑩看她嚇得渾身發抖的樣子,心裡嘆口氣,可面上還是森冷,“晚膳是經你的手給香香送來的,怎麼可能跟你沒關係呢。”
小娟哭着說,“王妃,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沒有下毒。”
雪瑩蹙着眉頭,“你想想,在給想想送餐的過程中,遇到過什麼人?”
小娟想了想,趴在地上,“王妃,奴婢給小娟姑娘送的晚膳是從李大娘手裡接過來的。路上還碰到了齊富,和他撞了一下,差點把盤子裡的菜灑出來。走到菜園的時候,看到莫爺爺吃力地擡水去澆菜,我就放下托盤去幫莫爺爺擡水。然後就直接去了柴房給香香姑娘送飯菜。”
雪瑩聽完小娟的描述,立馬讓人去將李大娘、齊富還有莫爺爺都請過來。
小小的柴房本來就擁擠,加上屋子不怎麼透風,高熱氣讓屋子的溫度升高很多,讓香香屍體散發出來的臭味越加明顯。狀來乒亡。
雪瑩聞到那個味道差點吐出來,揮揮手讓衆人到柴房外面的院子裡去說。
“王妃,奴婢在王府呆了有二十多年了,怎麼可能在王府裡幹殺人放火的事。再說了,昨晚我們做飯的時候,王妃也在,做完後盛出來端給小娟,周圍也是有很多人的。”昨天跟李大娘在一起的人都點點頭,表示李大娘沒說謊。
雪瑩若有所思,又看着齊富,齊富嚇得腿軟,趕緊弓着身子,“回王妃,奴才當時是要去廚房給得風寒的齊拓端些飯菜的。誰知道走得急,就和迎面過來的小娟撞個滿懷,油漬濺了一衣服。”和他們兄弟倆住在一起的其他人也證實了齊拓確實得了風寒,他說的那會兒也確實是出門去給齊拓端飯的時間。
莫爺爺則是一個老態龍鍾的老爺爺,看他佝僂的身體,緩慢的腳步,雪瑩就知道這件事跟他沒關係。不過,也證實了小娟確實有去幫過莫爺爺的忙。
雪瑩還不忘問了一下守柴房的人,證實沒有其他人再進去。
事情一下陷入了僵局,雪瑩讓所有人都先下去,還明令除了採買的人可以到她那裡領腰牌出門辦事,其他人一律不能出府,一出府就以謀殺罪交由衙門處理。
其他人離開後,雪瑩請壹澄去飛鴻居坐坐,他們三個人一起討論一下香香到底是怎麼樣被下毒的。
“我懷疑府裡有奸細。”壹澄喝口茶,慢悠悠地說道。
“奸細?!”錦毅和雪瑩同時開口,也都相當的震驚。
“對,如果不是奸細,也不會在月餅上下毒。”
“從何說起呢?”
“金蟬絲是種液體毒藥,如果處理的不乾淨,會有味道殘留在空中。但是如果滴在是食物裡,被全部吃進肚子裡,那麼就不會有多大問題。”如果不是香香在吃月餅時掉了些渣滓在地上,他大概也猜不到吧。
雪瑩看看錦毅,“這要怎麼才能發現呀?”
“現在先不要打草驚蛇,再沒有確定是誰的情況下,咱們先不要輕舉妄動。等到觀察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來個甕中捉鱉了。”壹澄淡定地提到。
錦毅點點頭,不停地誇獎道,“你好厲害,你好厲害喲。”
雪瑩失笑,看着壹澄道,“那就勞煩壹澄大夫幫幫忙了。”
壹澄點點頭,“在下自當竭盡全力。”